第517節

  很可能是照明棒沒有掉下去,人掉下去了,不然距離不過七八米,他怎麼不回答我?
  我急忙往下爬,用了很長時間才爬到照明棒的位置,果然發現照明棒卡在鋼筋網格上,卻不見人。
  下面依然看不到底,只有濃濃白煙不斷地飄來,什麼也看不到。我大聲呼喊著吳非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然而回答我的只有陣陣風聲。
  我心慌意亂,發現就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再往下爬,我已經沒了力氣,甚至險些掉下去。我只能停下來大口喘氣,試著讓自己恢復一些體力,下面的濃煙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升起的,我總感覺吸入濃煙,會讓人有一種頭暈的感覺。
  休息了大概兩三分鐘,我繼續緩緩下降,沒多久就看到了一件衣服,是吳非的衣服,掛在鋼筋網格上。
  看到衣服的那一刻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想吳非多半已經掉下去了,雖然我不希望會那樣,可有時候事情一旦發現,除了面對沒有別的辦法。
  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自己哪天會死,所以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我繼續往下攀爬,越來越虛弱,不知道自己下降了多少米,也不知道距離地面還有多深,在攀爬的過程中我要不停打量兩側,期望著能夠看到吳非。
  然而卻是一次次的失望,我甚至已經沒有動力下去了,主要不是害怕,是失去最好朋友的心痛,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剛才掉下去那個人是我。
  我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扭頭看,本來已經絕望心死的我,忽然間看到了一個人,那人倒吊在牆壁上,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什麼人,是不是還活著,又或者說根本不是人。
  我鼓足勇氣移了過去,近了才發現,居然是吳非,他沒有掉下去,而是被凸出的鋼筋勾住了皮帶,不過他頭部鮮血淋漓,看來是掉下去的時候撞到了。
  我叫了他兩聲沒反應,又試了試他的呼吸,還有氣,只不過鋼筋勾的不夠牢固,他稍微有點動作就可能掉下去。
  我不敢把他叫醒,趴在牆壁上也沒有力氣拉住他,等他醒過來第一件事肯定是掙扎,只有一有動作絕對會掉下去,那時我如果伸手拉他,我自己也可能掉下去。
  想明白了後果,我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就是把自己的腰帶解下來,穿在鋼筋網格裡,再穿過吳非的腰帶,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只不過這樣一來我的褲子就掉下去了,因為這條褲子腰碼太大的緣故。好在是人沒事了,我把他叫醒之後,原本勾著他的鋼筋隨著他身體的動作,果然被拉直了,要不是有我的皮帶,他定會掉下去。
  等我把皮帶穿好,讓吳非幫我扣上,這才繼續往下攀爬。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我們更加小心,不求速度有多快,只要能安全爬下去就好。
  我感覺到了輕微的風從下面吹來,風向是由下向上的,這說明我們快要接近地面了,並且可以通過濃煙來判斷與地面之間的距離。
  果然被我蒙對了,過了一會兒便已經聽到了水聲,水是流動的。我把照明棒丟下去,發現我們距離地面只有幾米了,於是我跳了下去。
  原本以為我會跳進水裡,沒想到下面不是水,在我面前是一條地下河。河岸是一個傾斜的土坡,土坡上面儘是一些形狀奇異的石頭,我一下子沒站穩腳跟,坐在了石頭上,怎一個疼字了得。
  下來之後我拿著照明棒四下打量,這條河有多寬還無法確定,河岸很窄,不過兩三米的樣子,看樣子還漲過水,牆壁上有水痕。
  突然河裡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噗通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
  吳非大叫一聲:「小心,水怪來了!」
  他這麼一叫把我嚇了一跳,竟一下沒站穩又坐在了尖利的石頭上。等我站起來才發現他是跟我開玩笑的!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確,在這種場合不適宜開玩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首先河面上為什麼有濃濃白煙,這不太正常,還有剛才那聲音,分明是有東西掉了進去,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吳非看我嚇成了這個樣子,還不忘趁機取笑我,說我越來越沒膽了。
  我苦笑,人們常說,人越大膽子越小,這並不是說人越長大越慫,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隨著年齡增長,見的東西多了,明白哪些東西有危險,大腦自然會做出判斷。
  我倆靠著牆壁抽了一支煙,緩了緩神,便繼續前行。大山的方向在我們左手邊,是順流的,前方一片黑暗,頭頂上方是封死的,上面建造著房屋。
  越往前走,越感覺到壓抑,到後面甚至能看到上面的頂壁了,而且還看到有水泥管,只是水泥管到這裡就斷了。
  這不禁讓人疑惑,水泥管是供河水流動的,卻沒有接到路面下方,怪不得路面會坍塌,偷工減料的後果。
  我仔細看了看,覺得有點不對勁,旁邊還有好多水泥管都沒用上,甚至河水裡也有,有些已經被泥土掩埋了三分之二。
  這說明什麼,說明工程原本不是這樣安排的,在施工的過程中很可能遇到了突發事件,導致工程被迫終止。
  究竟當時遇到了什麼突發事件我們不知道,其中一條靠邊的管道裡面沒有水,裡面很長,不知道是不是通的,總之這是唯一一條通道,如果不能抵達目的地,大不了再爬回來,另外想辦法。
  管道還算粗,彎著腰勉強可以同時通過兩個人,像這樣的管道並成一排的還有很多,看不到盡頭,其它管道裡都有水,也只有這條沒水,所以我們選擇了這條。
第910章 金鎖
  時間緊迫,從我們下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很快就要到後半夜了,天亮之前我們最好能趕到現場,成功潛入,調查出真相。
  總之這件事關乎重大不能有絲毫閃失,為了大局考慮,我走在前面探路,這樣一來即便遇到突發事件,大不了一個人出意外,後面那個人可以逃過一劫。
  其實是我小題大做了,一條管道裡會有什麼,又不是盜墓,不會有機關陷阱,更不會有殭屍怪獸。
  手中的照明棒越來越暗了,我們加快了速度,可我忽然間看到前面出現了一條蛇,於是停了下來。
  那是一條全身漆黑的蛇,不知道什麼種類,有沒有毒,不敢輕易上前。
  吳非甚至對我說,有可能是小蝶回來了,讓我不要傷害它。可我看著不像,這條蛇分明對我們有敵意,它的頭高高昂起,不時吐著蛇信,正擋著我們的去路。
  僵持了一會兒,吳非點了一張符菉丟過去,本來是想試試看是不是小蝶,沒想到弄巧成拙,蛇突然發起攻擊,咬了我一口。
  我把它從腿上扯下來,丟到一邊,這才感覺到傷口傳來一陣麻木,伴隨著劇痛。
  我無力地坐了下來,感覺好像中毒了,正想告訴吳非不要管我,繼續往前走,吳非卻讓我趕緊把褲子脫了,清理蛇毒。
  我不想死,只好照辦,可沒想到他說的清理方法居然是用嘴巴吸毒,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我不介意,問題是在大腿上,還在內側,兩個大男人,這不太好吧!
  我當初為孟蘭吸過蛇毒,我們一男一女不禁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覺得很有情調,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而如今,我似乎沒有選擇,吳非都不介意,我還能說什麼,保住命才是最要緊的。
  幸好這裡不會有人看到,否則一定會誤會的,等他幫我吸了幾口血出來,麻木的感覺減輕了,但是依然使不上力氣,站起來腿都發抖。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吳非乾脆背著我繼續走,只是管道始終太矮,好幾次我的頭撞到水泥管,真叫一個疼。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管道來了個急轉彎,轉過去之後居然看到亮光了。我倆激動不已,我本來以為不會這麼容易就到出口,甚至還有可能是一條死路,沒想到會這樣順利。
  我倆匆匆爬了出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管道出口處被雜草遮擋了,施工地就在前方,強光燈把方圓幾里照的如同白晝,只不過在燈下他們看不到這麼遠,所以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我倆觀察了一陣子,發現山上還有很多人在忙碌,不斷往下運石塊兒,大山已經被挖鑿出一個很深的缺口,照這個速度下去,把整座山夷為平地也用不了多久。
  我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悄悄靠近,發現有一片燈光照射不到的區域,那裡沒有人,只有幾輛起重機停在那裡。我們躲在暗處,發現山腳下被挖出來一個洞口,有人進進出出忙碌著,入口很大,就像一條隧道,有挖掘機正在工作。
《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