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節
我猜應該不會，他剛才說的那番話有可能是真的，具體是不是，要聽完才能下結論。
我們來到了咖啡廳，這個時候咖啡廳裡沒什麼人，談話比較方便，不用擔心被人聽到。他點了一支煙，並沒有立刻跟我解釋，問我抽不抽煙。我也點了一支，一支煙抽完，他才開口跟我說：「其實在找你們之前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找你們，直到爆發洪水，我決定還是把真相說出來。」
「我知道，我做了太多錯事，根本不值得原諒，可這次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再不說出來我怕沒機會了！」他語氣很平靜，說話時一直在注視著我，通過他的眼睛可以猜測，他應該沒有說謊。
我問他：「到底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
「你聽說過續命嗎？」他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一驚，咖啡撒到了身上。
「願聞其詳。」我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放下杯子對他說。
張應天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附近，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剛才跟你說過，我活了一百二十多歲，沒有騙你，不管你信不信。是石一凡幫我續命的，每隔幾十年，就需要續命一次，每續一次命，就要死很多人！」
「我很後悔，這輩子沒做過一件好事，從第一次續命之後，我就不能自拔，第二次是我主動要求他幫我續命的，我不想死，我想活著，而且要活的精彩。」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我知道他還有後文，所以沒有打斷他。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當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白活了一百多歲。我續過兩次命，原本即便不續命也還可以活個幾十年的，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他很平靜，說幾句話就要停頓一下，我雖然很著急，可是還是耐著性子去聽，我想他還沒想好該怎樣跟我解釋，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或許常人不能完全理解。
「我告訴你所有真相，從兩個月前說起。兩個月前，石一凡才剛開始籌劃續命的計劃，他的壽命即將走到盡頭，為了延續壽命，他需要成百上千的活人，獻祭他們的靈魂。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四處尋找丹藥，續命需要配合丹藥，而丹藥有沒有毒，必須要找人嘗試才能知道。為此我們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有服用丹藥中毒身亡的，也有為續命而死的。總之一句話，被石一凡盯上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因為秘密不能洩露。」
他歎了一聲：「其實應該說，被我們盯上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我和石先生是一夥的，我們早在七十多年前就認識了。」
「我們是戰友，我救過他的命，當時他腦袋中了一槍，子彈卡在顱腔內，當時的醫療水平有限，無法實施開顱手術。我只是幫他做了簡單的處理，扶他回房休息的時候，卻不小心摔倒了，他的頭正好撞在牆上，當時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幾個小時後他又醒了。」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本來是將死之人，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可他卻神奇般的醒了過來，並且自行將顱腔裡的子彈取了出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子彈確實取出來了，當時我清楚的看到他腦袋上出現一個血洞，他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沒幾天就痊癒了。」
「從那時起我才慢慢發現，他擁有某種常人不具備的特殊能力，或許是超能力，我多次問過他，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他一直沒有回答過這個問題。我記得，在他中槍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中槍之後不但沒死，身體反而發生了某種變化，有時候我都在想，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關於超能力，我倒是聽說過一些，我本人的輕功或許在常人看來就是超能力，因為他們不理解，因為已經超出了人們的認知，所以是超能力。
「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各奔東西，我開始經營自己的小飯店，日子雖然清苦，倒也過的挺不錯。我有一個愛我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飯店一開就是十幾年，直到後來聽說房子要拆遷，我們一家三口才被迫搬走。」張應天繼續說了下去，他語氣始終都很平靜，彷彿是在講一段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
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如果他說的是真話！
「我們一家三口回到了鄉下，過起了安分守己的工作，女兒嫁了人，我和老伴也有一部分積攢下來的錢財，可以保證我們衣食無憂。直到後來有一天，石一凡突然發現，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我們大概有二十年沒見了，我老了，他卻依舊像當年一樣年輕，剛見到他時，我以為是他的後人，沒想到真的是他。他來找我，是要告訴我，他找到了一種可以超脫生死輪迴的辦法，這次來就是要為我續命，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我當年不經意間失足摔了一跤，導致他腦袋撞到了牆，卻無意中激發了他的腦域。」
「我也知道，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僅僅激發了腦域，他就能找到可以不死的辦法？」張應天說到這裡又停下來，他再次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在回想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通過他剛才說的這幾點，基本可以斷定，石一凡不是一個普通人，我和張應天想的一樣，絕對不可能只是開發了腦域那麼簡單，一定有別的原因。
第949章 獻祭
過了一會兒，張應天坐直了身子對我說：「不管我做過多少怪事，你要相信，我沒有想過要害你，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從來沒想過害你，欺騙你也是沒辦法！」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裡有些濕潤，看來是說的真話。如果真是像他說的那般，他活不了多久了，那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有理由不信。
正在談話時，咖啡廳來人了，來的是一對情侶，就坐在我們旁邊，兩人有說有笑，害的我們談話到此結束。
張應天招呼我離開，說再找個地方慢慢說。也只能這樣，這種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即便他告訴了我，我也不能到處說，保不準哪天這個秘密就洩露了。
我們找到了一家酒樓，二樓開了個包間，叫了幾個小菜，兩瓶酒，張應天說要跟我碰幾個，我們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也許這將是最後一次相聚。
聽到這話我心裡多少有些難受，我們兩個關係一直都不錯，可惜那段快樂的時光回不去了。
我倆連乾了三杯，喝的太快，我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這時張應天才繼續接著說了下去：「石一凡找到我時，我不相信那是他，因為當時我已經五十多歲了，而他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和當年一樣年輕。」
「我之所以後來相信了他，是看到了他頭上的疤，當年被子彈打中頭部，那個疤一直都在。他告訴我，他來找我的目的是為了幫我續命，因為我的壽命已經不足一個月了。得知這個消息我很震驚，沒敢告訴家裡人，他約我三天後見面，單獨跟我談。」
「三天的時間，我想了很多，我甚至開始對他產生恐懼，可必須見一面，才能知道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以為只是單純的見面，可沒想到……我們約的地方是在一處山澗裡，我找到他時，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貨車。他沒有跟我廢話，直截了當告訴我，貨車裡裝的是九十九個人，我要想活命，這九十九個人就必須死，決定權在我手裡。」
「我當時很害怕，眼睜睜看著他打開貨櫃，那九十九個年輕的女孩兒被繩子綁著，嘴裡塞著棉布，她們楚楚可憐的樣子時常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石一凡告訴我，需要做靈魂獻祭，才能延續我的壽命，能夠讓我擺脫生死輪迴，至少再延續三十年壽命。他讓我做決定，只要我答應了，剩下的事不用我擔心，他會妥善處理，我不答應的話，他可以立刻把人放了。」
「當時我很害怕，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況且她們都還年輕，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就要犧牲那麼多人。可我不想死，有機會繼續活下去誰不想！當時我的心情無比糾結，不知道是受什麼影響，最後我竟答應了他！」
「那個決定讓我後悔一生，可錯了就是錯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害死了太多人，可能下輩子投胎沒機會再做人了，我認了，只想再臨死之前做一件好事。」他說到這裡，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的確是這樣，六道輪迴中以善惡來決定來世，其中三善道為：天、人、阿修羅道。三惡道為：畜生、惡鬼、地獄道。善人有機會來世繼續做人，壞事做盡的人，或許只能投胎做畜生，或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所謂靈魂獻祭，就是獻祭那九十九個女孩兒的靈魂，過程是什麼樣我沒看懂，我只知道是我們兩個把她們推進了水裡。當時她們每個人身上都綁了一塊兒石頭，我們等了半個小時才離開，九十九個女孩兒全部淹死了……」張應天說到這裡，手有些顫抖，酒杯掉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既然都做了，現在才後悔也於事無補。
我給他重新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對他說：「你肯告訴我真相，說明你不是壞人，只是被人蒙蔽了雙眼，做了一些錯事而已，不要太自責，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我不是救世主，但是卻明白一個道理，惡人必須得到懲罰，總該有人去制裁他。」
「第二次續命，用了九百九十九個人，全都是女孩兒，為什麼一定要用女孩兒獻祭，石一凡沒有告訴過我。我倆雖然曾經是戰友，可是他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
「第一次續命後，他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此後的日子裡，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明顯變化，首先是身體機能彷彿年輕了，再後來我發現自己的容貌也在逐漸變的年輕起來。到最後妻子和女兒都嚇壞了，有幾次她們都想讓我去醫院檢查，可我沒去。」
「石一凡為我續命之後給了我一個新的身份，沒有人知道我是誰，這個秘密只有我妻子和女兒知道，我讓她們為我保守，永遠都不能洩露出去。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年，我的容貌早已經回到了二十多歲的樣子，可我老伴已經是七十多歲高齡了，女兒也老了！」
「老伴彌留之際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這輩子能遇到我，值了。我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知道那個秘密的兩個親人都已經不在了！老伴去世後沒多久，石一凡再一次找到了我，那是我第二次續命，需要借助丹藥，否則成功的可能不大，一旦失敗就再也沒機會彌補。」
聽了他這番話，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當時在日本的時候，石一凡在酒店裡囤積了上千女殭屍，會不會跟續命有關。剛才張應天提到過，第二次續命需要用九百九十九個女孩兒，會不會是石一凡為了給自己續命，殺害了九百九十九個女孩兒，然後屍體太多沒辦法集中處理，乾脆煉成殭屍，帶到月球上集中銷毀……
究竟是不是這樣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那些女孩兒是被石一凡害死的。我只想知道張應天這次來找我，究竟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
第950章 請求
張應天說了那麼多，還沒有講到重點，他似乎不著急，可我著急，我想盡快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到底他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前面說了很多過去的事件，我瞭解的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