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我靠,這還有用嗎?」
胖子見了後頓時急眼,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趕忙借了他家電話打給李敦珠。連打了五六個長途才接通,將情況說了後,李敦珠是這麼回答我的。
「你小子以為這是打獵啊?土獸要是那麼容易就能處理,那發財的人還不滿大街都是?這陰間的鬼,陽間的怪分類繁雜,每個分類都有不一樣的處理方法。你能碰上一頭土獸就很不錯了,最起碼抓住了之後要請高人驅走土獸身上的陰氣才能下手殺了。你急個啥勁!燒焦了的骨頭對我沒用,你丟了吧。」
我將原話轉達給了胖子,他歎了口氣,蹲在院子裡抽煙。兩個人白忙活了一晚上不說,原本還指望能弄到點錢,沒想到最後屁也沒有。
我坐在一旁也沒說話,心裡多少有些喪氣。過了好半晌後,才開口道:「胖子,咱們這麼幹不成,珠子大哥說了要請高人驅邪。你看那位韓師傅成嗎?」
「人家是老大爺了,誰理我們這些小屁孩啊!」
胖子搖了搖頭回答。
這下子倆人都沒了折,正巧此時胖子的叔叔走了進來,看了看情況多少也明白一些,笑著說道:「臭小子,別為我擔心,死不了的。大不了躲幾年。等我哪天東山再起,幾十萬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說來輕鬆,那個年代幾十萬就是天文數字。胖子他叔從小就疼胖子,打小就帶胖子在上海有名的飯店吃飯,和平飯店的水晶蝦仁,黃浦江游輪上吃松子鱸魚,南翔古漪園大廚親自做的蟹粉小籠。胖子是吃了個遍,也因此和他叔叔親的很。
「叔,沒事!我們還有辦法弄錢,你別操心,哈哈。」
胖子勉強笑了笑,卻見他叔笑了笑拿出一個存折塞到了胖子手上。
「叔,你幹嘛!」
胖子大吃一驚地問。
「你叔叔我也沒孩子也沒老婆,從小就把你當親兒子看,保不齊過一陣子我就要跑路了。這存折裡還有幾千塊錢,過幾年你娶媳婦的時候用的上,是叔叔最後的存款。你拿著哈……」
也不管胖子願不願意,他叔叔留下存折就走了。看著手上薄薄的存折本,我和胖子都沉默了下來。
「小山,咱們再去一次宣明寺吧……」
好半天後胖子仰起頭看著我嚴肅地說道。
第二十二章 可疑的井
要說我倆膽大也的確是實話,當年嘴裡念叨著「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長大的我和胖子,在二十歲的那個節骨眼和眾多同齡人一樣敢闖敢拚。
當天下午,我們再次到宣明寺踩點,因為上次頭暈的事兒而有些心理陰影的我沒敢直接進去,就先讓胖子打頭陣。
他戴著佛珠串子,在宣明寺門口是拜了三拜,嘴裡念叨著:「佛祖原諒……」
然後推門走了進去,站在廟裡後胖子等了幾秒鐘,才回頭對我招了招手。我快步走到宣明寺門口,也是拜了三拜,接著抬腳走入了廟中。
也許是因為身上的過路鬼被送走的緣故,這一次進了宣明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我等了幾秒鐘後笑了笑說道:「胖子,我沒事。」
「別廢話了,先去拜一拜菩薩,咱們要是真順走了裡面的東西,先得請菩薩諒解。」
我倆其實也不知道這當中的規矩門道,只是學著老一輩的做派而已。走到了菩薩佛像前,因為是個無人的空廟,所以瞅著很冷清,供台上落滿了灰塵,也沒有點燈,香爐裡沒有香灰。就連佛像看起來也有些老舊,但是我和胖子不敢怠慢,知道這廟有菩薩保佑,因此急忙點了自己帶來的香,接著倆人又是拜了好幾下,隨後將香插在了香爐內。
等了一會兒後沒看出有什麼問題,我們才開始在廟裡轉悠。
如今想來,當年的我和胖子真是膽大包天,順東西都順到菩薩頭上了。
分開兩邊在廟裡轉了好一圈,啥也沒發現。其實這也不奇怪,宣明寺如今是座空廟,保不齊也有和我們相同想法的人來光顧過,就算不是干珠子那個行當的,但是如果弄到點值錢的古董也能換些錢財。加上文化大革命時期破四舊的事兒,這座廟還在已經算是萬幸了。
「有發現嗎?」
我和胖子碰頭後開口問道。
「沒有,就有點破門板,連個瓶瓶罐罐都沒。」胖子搖著頭回答。
我琢磨了一會兒後說道:「這樣,你去禪房再看看,我到後院轉轉,要是再沒發現那就回去吧。我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好。」
抱著最後試一試的心態,我和胖子分開繼續搜尋。宣明寺的後院地方也不大,約莫有半個籃球場大小,地上鋪的磚石已經生滿了雜草,在院子右上角有一棵枯萎多年的大樹,樹下是一口井。我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看見了幾個陶罐,不過這手藝和做工一瞧就不是老年間的玩意兒。
「哎,還是沒收穫啊……」
我歎了口氣,坐在了井旁邊,準備一會兒等胖子來了就回去。
就在這時候,背後忽然有動靜。像是敲打的響聲「咚咚」的傳來,我乍然一驚,急忙站起身子,朝背後瞅了瞅。這可是菩薩的地方,我倆這麼大不敬地做法說不定就有可能觸怒了菩薩。雙手合十口中一個勁地說:「菩薩莫怪,菩薩莫怪……」
聲音響了幾下後便徹底停止,我剛定下心來,忽然又聽見了類似的幾聲響聲。這一回,我聽的很真切,聲音好像是從井底下傳上來的!
急忙拿出了護身符和胖子給的匕首,老人們都說井這東西很有說法,要麼藏龍,要麼存陰。意思就是井裡若有水,就是通了地下河,井中便有龍王。如果井裡死過人,加上久不見太陽就有可能藏著陰氣甚至有鬼。空無一人的古廟,為啥井裡會傳出來聲音?
我心中覺得古怪,不太敢靠近,那敲打的聲音響了幾下後再次沉默。這一回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再有響聲。
膽子漸漸被我提了起來,我握著匕首緩慢地靠近井邊,探頭試著往下瞧,這一瞧,忽然有人在背後拍我的肩膀,我大喊一聲,舉起匕首回頭一看,好懸沒將匕首給刺出去。
胖子一連驚詫地站在我背後,見我舉起了匕首,急忙喊道:「娘的,是我啊!別動手!」
我也已經看清了他的臉,急忙將匕首收了起來,罵道:「你小子怎麼走路無聲無息的!嚇我一跳。」
「怎麼了?有情況?」
胖子見我神色不對,急忙問道。
「這井裡好像有動靜,我聽見幾聲怪響。」
我指了指面前的井,胖子探頭看了下去,井是乾枯的,一眼可以瞧見底部,黑乎乎的,但是確實啥也沒有。
「別自己嚇自己,裡面啥也沒有。」
胖子擺了擺手說道。我這幾天確實有些神經質,聽見動靜就緊張,收起了匕首後深深呼吸,回頭道:「可能是我太緊張了,你有啥發現不?」
「屁都沒有,都是空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改天要不去舊貨市場瞧瞧,說不定還能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