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他好奇地問。
我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對個老人家撒謊,便如實相告,當然說的更委婉一些。
「哦,沒想到天下間還真有那麼多怪事兒。不過咱們中國歷史那麼久,很多怪事的確沒辦法解釋。當初我就覺得圖書館不對勁,沒想到還真藏著髒東西。那以後咋辦?總不能讓孩子們在這麼個環境裡讀書吧?」
老大爺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這事兒我就管不了了,能做的也就是早些將鬼怪給抓了。
「大爺。除了圖書館有貓膩外,學校其他地方是不是都乾淨?還有啥傳聞嗎?」
聽我這麼一說,老大爺想了想後回答:「學校其他地方都還挺乾淨的,要是三天兩頭鬧事兒的話恐怕也沒有學生來上課了。不過我上班的這些年卻見過幾次日本鬼子。」
「嗯?日本鬼子?這怎麼回事啊?」
我奇怪地問。
「上回不是和你們說了嗎?咱們學校以前是日本人的地方。後面還有碉堡,甚至有人在裡面發現過屍骨。因此有些鬼魂之類的也不稀奇,這幾天看不見了,但是早些時候在學校裡巡邏。晚上的時候還能聽見黑暗裡有日本兵說話,說的是日語,嘰裡呱啦地聽不懂。有時候還突然會有槍響,當時有幾個值班老師都聽見了,嚇的夠嗆。不過,最厲害的是有一年夏天,下大雨打雷呢,學校放假了。值班老師也都不在。我一個人來上班,下午四點多天就一片漆黑。我穿著雨衣拿著手電筒去學校裡巡邏。沒想到在學校後面的操場角落裡看見有個人!」
老大爺說的還挺詳細,此時抽了口煙,緩了緩後繼續說道:「我一看有人翻牆進來。那還了得?就急忙走上去喊他,沒想到這人也不搭理我,就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當時雨很大,站的遠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可等我湊近了一瞧。臉色頓時變了。那個站在角落裡的人居然穿著軍服!」
聽到此話我也愣住了,急忙說:「軍服?那是個日本兵?」
「我當時也有些害怕,沒敢過去,就站在比較遠的地方喊話。他不搭理我。在雨裡站的很直,像是當兵的在立正。後來天上忽然一道閃電打下來,我就看見那個日本兵的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
老大爺這事兒說的離奇,早些年故宮據說也有這樣的傳聞。聽說打雷的時候會出現宮女或者太監的身影,目擊的人還不在少數。
「那之後呢?還見過嗎?」
我急忙問道。
「沒見過了,之後太平了很久,這是唯一一次出事。想想也許是個劫難啊。社會在變,老東西要淘汰,興許就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有那麼多怪事發生。」
老大爺話裡有話。說的意思大概就是改革開放後很多地方因為發展而變遷,舊時的房子被拆掉,有很多人說一年不回北京或者上海你還能找到自己家在哪來,但是三年不回來,那估計你連路都找不著了。
和老大爺聊了幾句,囑咐老大爺早些休息後我自己回了家。離開學校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半,別看前後折騰了那麼久,也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路上沒什麼人,公交車肯定也沒了,從這兒走回去估計要兩個小時,期待能有輛出租車來,或者有開小電驢的來接我也好。
沿著路走了一段,晚上安靜的很,後面是農田,大陸上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卻沒想到,我走著走著,後面忽然傳來了喊聲:「喂,前面的朋友等一等。」
我一愣,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背心,梳著大背頭的男子正快步趕上來。長相還挺帥,個子得有一米八,白白淨淨但卻不顯得單薄,肩膀很寬,估計練過身體,身材線條很不錯。
「你叫我?」
我奇怪地問。
「當然,這大馬路上就只有你,不叫你叫誰?」
他笑著說,笑起來的樣子還挺陽光帥氣的。
「那你叫我幹嘛?」
我又不解地問。
「哦,我摩托車胎爆了,大半夜的也沒地方修,走回去比較遠,一個人感覺挺無聊的,正好看見你就叫住你聊聊天咯。」
他開口回答,感覺說話的口氣還挺實在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雨果
深更半夜,凌晨的農村路上還能遇上一個穿戴這麼整齊的陌生男人,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挺奇怪。
看他的外形像是有身份的人,腳上蹬著的那雙軍靴特別惹眼,可又偏偏套了件西裝背心,顯得不太搭卻挺帥氣,比起過去整天學美的資本主義,扛著個錄音機裝嬉皮士的小年輕要有范兒多了。
「怎麼稱呼?」
我還是有些戒心的,這裡四下無人要是這傢伙其實是有所企圖,或者根本就不是人,那可就麻煩了。
「哦。我叫雨果。」
他笑著回答,我卻愣住了,望著他有些驚訝地說:「你叫雨果?開玩笑的吧,那可是大作家的名字。寫悲慘世界的那位。你也叫這個?」
「怎麼難道中國沒有雨姓?為什麼中國人不能叫雨果?」
他聳了聳肩,卻質問我起來,我立刻閉上嘴,好一會兒後才笑道:「我只是有些驚訝。畢竟這是我很喜歡的一位作家。」
我不算是標準意義上的知識分子,但低學歷不代表我不愛看書。《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這些名著我都看過,雖然當時市面上不怎麼好搞翻譯版。
這位大作家筆下的世界顯得灰暗陰沉,充滿了批判現實主義的悲涼。但卻總會給你帶來點希望,這種感覺明明讓人絕望,但卻彷彿一朵盛開的無比熱烈的花朵。
「我看要走很久了,這條路一般沒有車開過來,你怎麼稱呼?」
他回頭看了看,隨後問道。
「我叫巴小山,嗯……我想我們還是快點走,不然可能要在路上過這一夜了。」
我抬腳向前走,卻忽然聽見雨果衝我喊道:「嘿!我們就不能誠實一點嗎?」
「什麼?」
我愣住,隨後回頭看他。
「其實你一點都不想回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好吧,現在的人總是這樣,不喜歡對自己誠實。越是和金錢,權力,慾望這些東西糾纏在一起後,就越是會隱藏自己。漸漸變成習慣,甚至連自己戴上面具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