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車子內,他取出封存袋說道:「你是對的,那個馬戲團有問題。」
「怎麼說?這片葉子有什麼說道?」
我奇怪地問。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是罌粟葉子的殘片。」
鍾勇這話給我說蒙了,罌粟葉子聽著有些耳熟,細想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那他娘的不是鴉片嗎?」
「你這麼說是有偏差的,但也可以這麼理解,罌粟經過提煉後才能製成鴉片,不過種植這種植物本身就是違法行為,而且罌粟葉子本來就有迷幻成分。這女人生前應該是吸過毒的。而且他們這個馬戲團內部出現這種東西,估計不乾淨。」
「那現在去哪兒?直接殺去馬戲團?」
我奇怪地問。
「那麼做只會打草驚蛇,先找我們的情報人員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這個案子不大,交給他們調查也已經有好幾天時間了。應該出結果了。」
鍾勇說話間發動了引擎,車子在飄零的小雨下緩慢地前進。
說起來,鍾勇他們這個組織的確神秘,看起來勢力很大。而且似乎是和上頭有關係的,很多方面的部門機構都給他們開綠燈。
和我們碰頭的情報人員一共三個,年齡都比我大的多,見面是在一個小店屋簷下面。不起眼。看著就像是在躲雨。
「勇哥,事情基本調查清楚了。」
帶頭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狹長的眼睛,留著兩撇小鬍子,模樣挺精明的。
「說說。」
鍾勇抽著煙,也不多廢話。
「這個馬戲團的班主叫齊東,山西人,早些年是雜技運動員,後來因為受傷就退了下來,在朋友的幫忙下拜了幾位戲法人當師傅,之後又學了西方的魔術,在各種場子裡串著演,攢了點錢。又從朋友那裡借了點開了這家馬戲團。生意還算不錯,頭幾年就把錢還乾淨了,現在基本屬於穩賺不賠。馬戲團一共有三十來號人,表演的班底基本固定。他自己每次都會最後登場表演魔術,同時謝幕。死掉的女人是他的相好,兩個人沒正式結婚,但一直保持親密的同居關係。同時也在表演時候作為他的搭檔。」
表面上的事兒基本交代清楚了。
「我們這幾天明察暗訪下來,發現齊東這個人有毒癮,並且早些年就有因為吸毒而被拘役的記錄,同時也有兩次比較失敗的吸毒史。我們的人在夜裡暗訪的時候發現,齊東會自己種植罌粟花,雖然不會提煉的技術。可卻會簡單地將罌粟花葉子讓進水裡煮沸,享受比較輕微的迷幻感覺。而且,死者也和他一起有過吸毒史。」
這似乎就能講通為什麼會在女子的頭髮上發現罌粟花的葉子碎片。
「死因呢?」
鍾勇依然不廢話地問道。
「有傳聞,大約半年前齊東和幾個朋友見面,商量將馬戲團賣掉積攢一筆錢下海經商。但馬戲團內的大部分成員都不同意,馬戲團內的成員大部分都不被外界所接納包容,因此希望馬戲團能一直辦下去。為此馬戲團內部還爆發過比較嚴重的衝突和矛盾。其中馬戲團的女馴獸師,一個叫燕英的女人帶頭反對齊東賣掉馬戲團。並且多次在眾人面前發出威脅齊東的言論。並且揚言,如果齊東賣掉馬戲團,那就會付出代價。根據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是窒息而亡,我們在查看了魔術箱後發現魔術箱內壁有明顯的痕跡,類似比較粗大的蛇爬過後留下的印記。我們幾個覺得,燕英想要報復齊東,所以想給他點下馬威看看。於是就指揮自己的蛇鑽入魔術箱中,在魔術箱內表演的時候勒死了齊東的女搭檔。當然,這不是臆測,通過實體脖頸和臉上骨頭的碎裂程度,以及魔術箱內掙扎的痕跡來看,死者當時的確在裡面遭受攻擊,但始終沒有發出聲音。而當發現死人後大家慌作一團的時候,蛇盤踞在魔術箱內,被送到後台,趁機溜走。」
調查的很細緻,而且從殺人的企圖,手法都幾乎吻合。我見識過馴獸師看家蛇的本事,聰明的幾乎和人一樣。聽從指令殺個人並非難事。
「你們有幾分把握?」
鍾勇又問。
「至少七分,應該不會有錯。我們已經整理成報告,隨時可以向上申報。」
男子點點頭回答。
「那就好,還是老規矩。我們先動手,你們同時將報告遞交上去。最快速度地完成這個案子……」
說完,他掐滅了手上的煙頭,招招手。示意我上車。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正要走的時候,身後男子忽然笑道:「就是你啊?」
我一怔,回頭奇怪地看著他問:「我?」
「巴小山,上車,我們走了。」
鍾勇拉開小皮卡的車門衝我喊道,我點點頭,也顧不上說話匆匆坐進了車裡。向前開去。
「勇哥,這些是你們的情報人員啊,怎麼整的和警察同志似的?一個個分析能力真強啊。對了,他們看見你好客氣。」
我笑著說道。
「我們這個組織底層分工基本是兩類人。一類是調查,一類是執行,我們就是執行的。而且基本執行的都是最後衝上第一線抓人干髒活的,所以不是我資格老他們才對我客氣。即便將來你有機會成為我的同事。這麼年輕,他們也一樣會對你很客氣。」
鍾勇這一路沒再多說話,似乎是不願意多透露他們組織的事兒給我聽,車子一路開到了馬戲團附近。鍾勇下車後摸了摸口袋,皺著眉頭說道:「我買包煙去,你等我一下。」
他說完就朝外走,我靠在車子邊上。正百無聊賴地朝四周看。沒曾想這一望,居然瞧見一輛漂亮的銀色轎車從我面前駛過。雖然對車不是很熟悉,但有一些出名的車標我還是認識的,比如奔馳。
「三根針。一個圈,這是奔馳啊……」
我記車標的方法還是胖子教的,這輛銀色的轎車看著比我們的小皮卡還長,又寬。透出一股富貴的感覺。肯定值老鼻子錢,不過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好車也看見不少,不怎麼驚訝。
車子在我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我瞅了一眼,停下的這棟樓還有幾分眼熟。細想一下才反應過來,好像就是沈夢恬她家樓下!上次來看馬戲團表演時,似乎聽胖子說過一嘴。
轎車車門打開,先瞅見一個挺英俊的男子,個頭不算高,但肩膀寬,留著當時年輕人中比較時興的中長髮,不過打了發蠟,頭髮全都往後梳。面容白白淨淨,頗有幾分奶油小生的感覺。穿著白色的西裝和襯衫,還打了領帶,但也許是比較瘦的緣故,西裝穿著有些寬鬆。
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反正改革開放了,年輕人中有錢人也不少。他走下車子後還特慇勤地走到副駕駛開了門,估計是他的女朋友或者在追求的姑娘。
車門打開,先看見的是個背影,婀娜的背影,穿著一件素色的裙子。竟有幾分眼熟,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女子長長的頭髮微微一甩,側過半張臉來,我這麼一看,居然認了出來。
走下車的人分明就是沈夢恬!難怪看著眼熟,還真是她啊!
我微微一怔,穿著西裝的男子滿面笑容地伸出手來,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第二百五十章 化名
日暮之時,空曠的街道上,我靠在那輛銹跡斑斑的舊皮卡旁,微風吹過我的臉,帶著清涼。車輛每一次晃動後從我身後一閃而逝。
沈夢恬側著臉的樣子依然清秀,男子牽著她的手往樓上走。在我們那個年代,牽手基本就等於是確定了戀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