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節
前利雨郎從懷裡摸出兩張紙符,繞到屍體後面,將紙符一下子拍在了屍體上,這兩張紙符和我平常使用的並不相同,但效果應該是驅鬼鎮邪。被紙符貼住的屍體動彈不得,身體擺動了幾下,隨後只有腦袋還能動,其他地方如同被繩子捆綁了一般。
「這東西我覺得有必要帶回去研究研究。看看為什麼能動……」前利雨郎倒是留了個心眼,我們正說話呢,鴉嶺堡內終於有了動靜,一發紅色的信號彈劃過漆黑的夜空。在黑夜中留下了明亮的一筆,映照著我的眼睛。
「是求救信號!」前利雨郎大驚著喊道。
紅色信號彈代表求救,每個人身上都配有一把信號強和三發信號彈,鴉嶺堡內一直沒有動靜。我總覺得奇怪,現在突然有求救信號出現更應證了我心中的擔憂,零號二組肯定出事了。
「我們要不要進去救人?」前利雨郎回頭衝我問道,我已經開始往大門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喊:「你先別進來,把這裡的屍體都制住然後搬上車,我進去看看!」
衝入鴉嶺堡的大門,抬頭這麼一看我不由得暗暗吃驚。整個鴉嶺堡內已經化作了修羅地獄,不少屍體從地下爬了出來,灰色的魂魄飄浮在天空中,邪氣張狂的在空氣裡瀰漫。這裡的一切就好像染上了一層噩夢般的外衣。
我倒是不怕,但也察覺到鴉嶺堡內有些事情不太正常。沒看見零號二組,但順著信號彈剛剛出現的位置找了過去,繞過後面的圍牆後才看見。在鴉嶺堡外圍,度假村內的一片空地上,零號二組和幾個研究員被一群鬼魂團團包圍,這些鬼魂來回遊蕩。也不攻擊他們只是困住了他們的行動,同時週遭一些「復活」的屍體緩慢地走過來,企圖攻擊零號二組。
雖然我不覺得這群小屁孩有多厲害,但面對鬼魂和這些屍體時還是有一些自保能力。金狐帶領下,他們倒不至於受傷。
看見他們狀況還不算太遭,我便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躲到旁邊的樹後面朝四周看。這些屍體和鬼魂圍攻零號二組的行為看起來是無腦無序的。但直覺告訴我,周圍或許有人在操控。眼睛四下裡轉了一圈後終於有所發現,在度假村不遠處一個亭子內,似乎站著個人影。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從他擺動的手臂姿勢來巧,這人也許是在施法。
不管那個人到底什麼來頭,或者是不是敵人,我都想過去弄明白他的真面目。可就在我抬腳剛要走的時候,立即感覺到一股殺意,猛然轉頭,看見一把黑色的利刃從我脖子側面切了下來,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利刃劃過我的脖子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再仔細看了看,卻沒見到有人在我身邊,但那股氣還在……
鬼魂殺手,我腦袋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知道有這種古怪的傢伙存在,三眼周以及當初陪著他一起進入鴉嶺堡的幾個人可能都是死在這些鬼魂殺手的手下。剛剛大意了,要不是這些年養成的危機感救了我一命,或許剛剛我就被那把刀切開喉嚨了。
「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兒。想殺我嗎?」我朝四周看去,聲音喊出去後,一道淺淺的陰影從眼前飄過,我立刻打出一掌,但氣勁沒有擊中陰影而是打穿了後面的石頭。
鬼魂殺手如其名,這是一種隱藏在暗處,伺機偷襲和暗殺的怪物。我對這種怪物倒是不怵,但它既然找上我了,我也不能放它走。
剛剛一掌沒打中,一回眸,黑色的刀鋒又從詭異的角度刺了過來,我立刻後退,刀鋒劃過我的眼前這一次沒碰到我。我向前打出一拳,這個距離我有信心這一拳肯定能打中,果不其然,裹挾著氣勁的拳風準確地命中了鬼魂殺手。黑暗裡,有個人影被我這一拳打到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 鴉嶺堡的怪物們(1)
一個黑色的人影倒在了地上,身上似乎穿著某種特殊的衣服,倒地後衣服表面被我打出了一個窟窿,露出了黃白色的皮膚。
「有皮膚?」我一眼盯上了他裸露出來的皮膚,冷笑著說道,「所謂的鬼魂殺手原來是這麼回事,呵呵……」
他倉惶地從地上爬起來,往遠處跑,遮住了破洞後身體再次從我眼前消失,看來鬼魂殺手能出其不意攻擊別人的原因還在於這件衣服。衣服下面只是個活人,穿上這衣服,身體就遁入了黑暗中。看不真切。
「你這本事騙騙其他人估計還能矇混過關,但在我面前,不起作用……」
有時候看見一個人並不一定要靠眼睛,天下間任何東西都有氣。真正的高手不僅會隱藏自己的行蹤,更會隱藏自己的氣……
我閉上眼睛,手指輕輕舉起,天上金光一閃。巨大的金色火球燃燒著熊熊烈焰劃過天空後重重地砸下來,巨響吸引了不遠處的零號二組和遠處指揮屍體鬼魂的模糊人影。被金色火球打中的地方,鬼魂殺手的氣先是猛然暴漲接著突然消失,我走了過。在火球砸出來的坑洞旁,已經快被弄死的鬼魂殺手倒在火焰下,此刻身上那件「神奇」的衣服已經保護不了他,露出一個普通大叔的面容,臥在地上,身體抽搐著,氣若游絲。
我走上去抓住他,他回過頭看著我,我們對視了一眼,這傢伙的眼睛正在變黑,像是被墨色染黑的水面。似乎預感到不對勁,但沒鬆手,盯著他說道:「你是誰?」
他歪了歪腦袋,停止了嘴裡低沉的哼叫,小聲說:「我知道你,在過去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你不該到我的地方來。」
「你是骨鮞教的教主?」我開口質問。
「如果你願意接受永生的洗禮,我可以為你開啟通向不死的大門,巴小山……」他喚出了我的名字,我正要再開口的時候他眼睛裡的黑色忽然快速消散,也就一眨眼的時間,眼睛中的黑色就徹底消失了。剩下一雙死寂的眼睛,以及無神的目光。
初步判斷,在剛剛這個鬼魂殺手彌留之際。骨鮞教的教主似乎通過某種方法控制了他的身體和我交流,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肯定不會只是表面的含義,他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但情況在此時又有變化,不及我細想,包圍零號二組的鬼魂和屍體忽然停止了攻擊,隨後向後方扯了好幾米。感覺壓力大減的零號二組也奇怪地看了出去,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兇猛的屍體和鬼魂突然撤退。
就在這時候,站在遠處的我看見零號二組眾人的頭頂黑暗中。落下灰色的雪,紛紛揚揚飄灑而下,而且下雪的地方只有他們站著的那片土地。
「怎麼下雪了?」零號二組的人自己也沒搞清楚,正在此時,幾個研究員中有個瘦弱的小姑娘因為觸碰灰色的雪花忽然發瘋似的哭泣,接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臉一邊哭一邊大喊:「我錯了,我有罪,我願意贖我的罪,我想獲得寬恕和永生……」
這突兀的一幕讓大家吃驚,但此人的行為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著零號二組中的一個人也在接觸了灰色雪花後跪倒在地,開始說類似的話,臉上的淚水噴湧而下,哭的泣不成聲。
「你們怎麼了?快起來,喂,你們怎麼回事?」金狐方寸大亂地喊了起來,但隨著這種怪異雪花落下的越來越多,跪下哭喊的人也在增加,很快就剩下金狐一個人還站著。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你們幹什麼?快起來啊!」她大聲說著,這時候周圍的屍體和鬼魂卻繼續後退,我聽見從鴉嶺堡中傳來音樂的聲音,像是那種很沉很悶卻非常震撼人心的管風琴的響聲。迴盪在整個鴉嶺堡上空,灰色的大雪下,詭異恐怖的管風琴聲伴奏著,鴉嶺堡真正的大門打開。巨大的木頭大門後方走出來幾個人。
從身形上看應該全是女性,穿著白色乾淨的長裙,女子分成兩列臉上戴著白色的面罩看不清臉,但似乎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她們分列兩邊,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從鴉嶺堡的正門內走了出來,此時所有的屍體和鬼魂都嚇的往後退,那個人穿著中世紀歐洲貴族的衣服,一隻腳好像是斷了的。裝了個假肢,同時用一根長枴杖當做助力,走到了鴉嶺堡外的石階上,望著大學下的眾人說道:「你們冒犯了偉大的骨鮞教教主。但我們心懷仁慈,只要你們願意臣服,我們可以收留你們無助的心,幫助你們贖清罪孽。」
此時除了金狐外。那群人中沒有一個是正常狀態。金狐見狀立刻喊道:「你就是骨鮞教教主?」
「我不是,我是你們的領路人,是帶你們去心靈安息之處的嚮導。你為什麼還在抵抗?跪下說出你的罪孽,門穌古神會給你指引……」他伸出手。金狐卻笑道:「我還正愁你們不出來呢,既然出來了,也省得其他支援部隊來了,我一個人收拾了你們。也讓基地裡那群大老爺們看看,我金狐雖然是一介女子,但巾幗不讓鬚眉!」
金狐這下是完全上頭了,拔出隨身的兩把金色短刀衝著男子跑了過去。她太自信了,甚至比當初的應龍還過分了一些。我瞭解過她的檔案,她的能力雖然奇特,但遠不如應龍。而她的這份自信一直以來都被我當做笑話,現在卻害了她。
金狐的天賦是將武器堅固化,簡單點來說,就是將任何事物的堅硬程度提高。比如她手裡握著一塊玻璃,她就可以通過自己的能力將這塊玻璃變的比鐵塊還要堅硬。這個能力非常實用,但遠沒到神奇的地步。她手上兩把金色的短刀是她常年使用的武器,用目前最好的鍛造技術打造的合金匕首,造價不菲而且是專門為她準備的,短刀上的刻紋可以輔助她的能力,讓她的強化能力變的更強。
而且金狐能力最大的特點在於,她可以強化自己的身體。當她的雙手觸碰到自己的身體時,是可以強化被觸碰的這部分身體,因此在開打之前,她會先強化自己身上致命的部位,這樣保證自己不會死,立於不敗之地。
也正因為這特性,她在零號二組成立後執行的幾次任務中都沒有失手,也讓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自己不會死,就覺得肯定不會敗。
提著兩把金色短刀衝著男子跑了過去,男子沒有多大的反應,金狐身手矯健,一下子躥到了男子面前,舉起兩把金色短刀刺入了男子的胸口和脖子處,她笑著喊道:「拿下你了!」
按照常理來說,正常人被刺中這兩個要害部位肯定會死,但詭異的事情卻在此時發生了。被金色短刀刺中的男子居然一點點抬起頭來,看向金狐,微微轉了轉頭後說道:「我想你還不明白,我獲得了永生……」
金狐面色大變,我也吃了一驚,這人難道真的殺不死嗎?金狐立刻拔出金色短刀,身子向後退了小半步,然後一刀切了出去,經過強化的短刀劈開了男子的脖子,帶著鮮血的頭顱滾落地面,鮮血沾在地上,看起來非常駭人。
「我看你還不死!」金狐望著地上的腦袋,雖然面色不是很好看,但依然笑了起來。
可沒想到,滾落在地上的腦袋忽然自己轉了個圈,然後面朝著金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金狐大吃一驚嚇的連連後退,而男子的身體則朝著腦袋的方向走過去,將腦袋捧了起來,這人居然還是沒死!
第二十九章 鴉嶺堡的怪物們(2)
小時候看《西遊記》,車遲國鬥法,兩邊比試砍頭,結果都能將腦袋摘下來不流血。到了如今也有這種法術,只是大多是障眼法,很好看破,腦袋摘下來不會斷了血肉,不流血乾乾淨淨,血管皮肉都完好無損,這就是假的,是騙人的把戲。
可我看見鴉嶺堡走出來的這個男人,腦袋被金狐砍下來的時候濺了一地的血。現在身體將腦袋捧著,血跡已經沾染上了他的衣服,甚至滴的地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