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節
「石伯,死侍就不是人嗎?我的做法有什麼錯?我只是不想看見死侍為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爭鬥送命。」昊霆雲試圖擺脫石頭的束縛。但縱然天賦不錯,生來就有陰陽眼,可畢竟從沒好好修煉過,又怎麼是修行了幾十年土行法術的土地公的對手。
「少爺。這些問題你可以回去問老爺,我回答不了你,我只是一個僕人,這些事也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說完他抓著昊霆雲就要離開。卻突然站住了腳步,朝離房間只隔了一堵牆的大廳方向看去,隨後自言自語道,「蜘蛛居然死了。鬼人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對勁。火焰雀陷入苦戰,看來不能從大門走。」
說完他轉過頭,走到了牆壁前,伸手在牆壁上輕輕一拍,牆壁立刻開了個洞,房子外面的大風吹在兩個人的臉上,石伯往前踏了一步,石頭向外延伸,居然化作石階的模樣直接從房頂伸展到了地面,他帶著被抓住的昊霆雲一步步朝下方走。可走了沒幾步,遠處天空忽然有恐怖的黑雲快速地匯聚過來,本來就漆黑的大地一時間陰風陣陣,天象大變,就連在大廳中的我們幾個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黑骷髏飄了起來看向窗戶外面,奇怪地說道:「怎麼回事?好強的陰氣,你們還安排了厲害的死侍?」
聽見此話的白彥急忙搖頭說:「沒有啊。」
黑骷髏忽然回頭,看向了走廊盡頭,而我更是早一步就看了過去,低聲說道:「看來韓前輩要動手了……」
狂風吹進房間內,石伯看著如同末日般的天空神色凝重,正在此時,一張鬼面忽然從他眼前飄過,嚇了他一跳,他急忙打出一拳。但鬼面卻又很快消失,他猛地回頭,看見背後的房間裡此時正飄著一個紅色的布團,那種紅色絲毫沒有喜慶熱烈的感覺,反而更透出一股如同鮮血般的詭異暗紅。
「什麼東西?」石伯皺著眉頭問。
紅色的布團此時有了動靜,從布團的一端慢慢落下一個布條,布條很長環繞著落在地上,一圈又一圈。隨著紅色布條的脫落,被包裹在布團中間的東西正漸漸露出真容。披著長長的頭髮,白的如同瓷瓶似的手臂,身上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衣服。小小的樣子卻飄在空中,布團徹底脫落後,散發著黑紅色氣息的東西就這樣懸浮在空中。
「小女孩?不對……是個娃娃……」石伯盯著飄在空中的東西說道,揮了揮手,抓住昊霆雲的石頭大手拉著昊霆雲落到一邊,然後將其束縛在牆角中,自己則走回了房間內。外面的天空中沒有閃電,天地之間很黑,房間中的燈泡早就碎了,沒有光源便讓房間看起來更可怕,但那黑紅色的光卻如此奪目,像是能吸走人的靈魂。
「嘿嘿……」從瓷娃娃的嘴裡傳來怪異的笑聲。
「原來是鬼?」石伯畢竟經驗老到,沒被眼前的情況給嚇住,看出了對方的底細。瓷娃娃在空中飄動,嘴裡不時發出奇怪的笑容,笑聲尖銳帶著顫音,好似能刺痛人們的內心。
「區區一個小鬼。敢在我面前放肆!」石伯決定先下手為強,房間中牆壁上出現一隻隻大手對著瓷娃娃襲去,瓷娃娃卻不緊不慢地躲開,石頭大手壓根就打不中瓷娃娃。石伯腳踩奇怪步伐。腳尖點地,每落下一步,地面上就會跳起一個光點。踏下最後一步的時候,光點同時亮起。四周牆壁上印出如同雕刻而成的陣紋。
「陣起!神石鎖魂定妖魅!」他大喝一聲,腳下光點和牆壁上的陣紋同時發動,釋放出劇烈的氣息波動,一股股可怕而強悍的土行氣息滾動而來,將瓷娃娃和小鬼包圍在中間,沒一會兒衝上半空中的泥土就將瓷娃娃和小鬼封在了中間,一層層石頭和泥土的疊加,將這層封印越積越多。也越來越強。在疊加了足足十五層後石伯才收手,冷笑道:「小鬼一隻,還能翻天不成?」
但就在他準備轉身將昊霆雲帶走的時候,卻看見外面的天空依然陰沉沉的。而且越來越暗,似乎徘徊在四周的陰氣並未消失。這讓他心頭一緊,急忙回過頭來看,卻見封印內部傳來「卡嚓卡嚓……」的響聲。他往前走了幾步,湊近了聽的更清楚,這「卡嚓卡嚓……」的聲音竟然是封印碎裂的響聲,而且從裡面開始不斷地向外面蔓延。最終碎痕蔓延到了封印的表面。眼見封印碎裂的石伯急忙後退,剛退後封印就徹底碎裂,黑紅色的光芒釋放出來,瓷娃娃竟然毫髮無損。小鬼依然發出陰沉沉的冷笑,那小姑娘般尖銳的笑聲令人頭皮發麻。
「什麼鬼居然能破我的封印?」石伯此刻已然看出對面瓷娃娃內的小鬼不簡單,表情凝重了不少。
「怎麼殺了你呢?是先剁掉你的手,還是先吃了你的心臟呢?」小鬼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人心驚。接著忽然加快速度飛向石伯,石伯見狀急忙後退,土牆拔地而起但根本就沒擋住瓷娃娃,黑紅色的強光擊穿了土牆。從瓷娃娃上飄出一道可怕的影子,變化成鬼怪的模樣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石伯急忙舉起手照著自己的肩膀拍出一掌,可怕的影子立刻消失,石伯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竟然沒有受傷,不由奇怪地皺起了眉頭。
「呵呵……你身上有個寶貝。」瓷娃娃中那個小鬼陰笑著說。
「眼力不錯。」石伯說話間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盒子,打開後是塊既像木頭又像石頭的東西,不是很大,也就指甲蓋大小。
「嘿嘿,這東西可是辟邪的哦。」瓷娃娃來回飄動說道。
「此物乃是南海孤島上發現的一顆千年神木木心的一塊,具有天地靈氣,能壓制百鬼萬妖。尋常的鬼怪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塊神木的存在,你果然不簡單。什麼來頭,報上名來!」石伯似乎認定這個瓷娃娃裡的小鬼來頭不小,開口喝道。
「你想知道?那你變成鬼吧,變成鬼了我就告訴你。」它又笑了起來,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怎麼聽怎麼讓人不舒服。石伯這個資歷被一個小鬼如此挑釁哪裡能忍!立刻將手上的神木碎片含在了口中,手訣跟上,卻見天地間大量的土行靈氣匯聚而來,即便是在大廳中的我也能感覺到天地之間的土行氣息異常活躍起來,本來五行之中最不活躍的便是土行氣息,可此時此刻圍繞著我的據點,土行氣息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瘋狂往隔壁房間內湧。
石伯含著神木木心碎片開始唸咒,冗長而繁複的法咒好不容易誦念完畢,這個瞬間,土行靈氣已經在房間中幻化成了一條巨大的土龍模樣,高昂著透露,用睥睨眾生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瓷娃娃。
「哇,好大的一條龍啊,哈哈……」瓷娃娃卻一點都不慌張,反而開懷地笑了起來。
「大膽鬼物!土龍降臨,定要滅了你!」石伯怒氣炸裂,指揮土龍正要吞噬眼前的瓷娃娃,可就在這時候,瓷娃娃轉了圈,小聲說了句話,對面指揮土龍的石伯突然哀嚎起來,吃痛地差點跪倒在地。
第一百零九章 據點坍塌
石伯突然吃痛慘叫起來,土龍失去指揮也停止了攻擊。
「你對我做了什麼?使的什麼妖法?」石伯扶著自己的肩膀喊道。
但瓷娃娃卻只是笑,在空中來回飄蕩,聽見笑聲的石伯臉色非常難看,大吼道:「你還敢嘲笑我?我定要……定要滅了你!」
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一抬手剛要指揮土龍,另一側的肩膀忽然又疼了起來,他慘叫一聲,「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這回是真真實實地跪了!
「嘿嘿……」瓷娃娃內的小鬼一刻不停地笑著,接著竟然哼唱起了奇怪的歌曲,那種小女孩的聲音帶著陰森的口氣。唱著聽不清歌詞的歌謠,背後是烏雲密佈仿若世界毀滅的天空,這一切交織在一起,彷彿能映襯出人們心中的黑暗。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你沒碰到我。我卻會受傷?為什麼我那麼疼,你對我干了……」石伯念叨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之前交手的時候,對方突然放出來的影子咬了自己肩膀一口。但他當時一摸發現什麼傷都沒有也就沒在意,覺得是自己那一掌將對方給震退了,但現在看來對方的那一口有很大的問題!
「是那一口?你咬了我,往我身體裡打入了什麼東西是嗎?」石伯問道。
瓷娃娃笑著飄來飄去。也不回答石伯的話,而是在空中飛行唱著歌,就在這時候瓷娃娃忽然停止了飄動,停下來後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殺了他,難得出來還不讓我好好玩一會兒。」
「你在對誰說話?難道還有人在背後操控你?」石伯喊道。
瓷娃娃轉過頭看了過來,歎了口氣說:「爺爺說了,要我快點殺掉你回去,我很聽話的,嘿嘿……」
話音剛落,石伯突然睜大眼睛,接著摀住胸口幾乎趴到了地上,疼的哀嚎不斷,那種疼痛已經超過了承受的極限,即便是當了多年死侍的石伯也不例外。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了痛覺神經還會感覺到痛……啊……啊,停下來,好痛啊!」石伯喊叫著,面色漲得通紅,冷汗大片大片地從額頭上冒出來。
「這是作用在靈魂上的哦,不是肉體,是你的靈魂感覺到很痛,嘿嘿,即便你痛覺神經阻斷了也沒用……」瓷娃娃飛在石伯的頭頂上,說出了石伯身為死侍卻還能感覺到疼痛的原因。
「石伯……你……你的身體內全是黑色的氣……」生來就有陰陽眼的昊霆雲雖然被壓在角落中無法掙脫。但雙眼能看見石伯的身體,瞧見了石伯身體的異狀。
「有……有多少?」石伯艱難地問。
「很多很多,已經完全擴散開來了,你的五臟六腑都有黑氣,還有四肢,只有頭上還是好的,不過黑氣正在往你的頭頂走!」昊霆雲大聲喊道。
石伯趴在地上,想說話但張開嘴卻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黑血。雙手捶地,拚命地抵抗痛苦。但來自靈魂的痛楚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忍受的。
「嗯?你能看見啊。」瓷娃娃飄到了昊霆雲面前,這麼近距離地面對可以輕鬆打敗石伯的小鬼,昊霆雲本該害怕,但這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衝著小鬼喊道:「我不怕你,你難不成還想殺了我嗎?」
瓷娃娃卻冷笑起來,飄上空中,一道影子正要從瓷娃娃上釋放卻忽然停住了,接著便聽見她不滿地嚷嚷道:「為什麼不能殺他?好沒勁啊,為什麼不讓我殺他啊!好吧好吧,我聽您的。」
但就在這前後磨蹭的時候,石伯竟然咬住了最後一口氣,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一指點中還未散去的土龍,吼道:「我和你同歸於盡,以報昊天家之恩!啊!」
他用盡全力發動了法術,土龍伴隨著無聲的吼叫吞向瓷娃娃,但就在此時,落在地上的紅布忽然升起裹住了瓷娃娃。纏繞緊的時候土龍一口將紅布團吞了下去,隨后土行氣息爆炸,幾乎在一剎那間將整個據點的天頂震碎,也殃及到了我們這裡。慌亂中發現情況不對勁的火焰雀偷偷逃走,我看見他逃了,但沒追上去而是衝上去一把抓住母親,黑骷髏包了上來。黑氣護住我們四周安全。房屋的搖晃加上崩塌過了一會兒便停下了,據點在一瞬間便被夷為平地。多年來我和胖子的安全之處也因此破碎。
黑氣散去,斷壁殘垣,碎石破瓦的樣子彷彿這裡剛被炸彈轟擊過。
「石伯!」就在此時,我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哭嚎,急忙走過去,穿過斷裂的牆壁後看見昊霆雲抱著已經死去的土地公哭泣。一個紅布團飄在空中,在我看來似乎這就是引發這一連串爆炸的源頭。
「哎呀。好久不見啊,巴小山大叔。」紅布團中傳來陰森的少女聲音,我一聽立刻覺得很熟悉,奇怪地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