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余文澤依舊閉著眼,一句話也不說。
  「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個女人?」
  趙直望了一眼余文澤的臉說道。
  余文澤始終一句話不說,但趙直看見他的嘴角輕微地抖動了一下,似乎這句話正戳在了他的心坎上。
  「你是打定主意不跟我說話了對吧?」
  趙直緩步走到了余文澤的床前,低頭凝視著他的臉,那張白皙秀美的臉。
  余文澤翻了一個身,將臉面向了牆壁。
  趙直的嘴裡輕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走到了自己的病床上,坐了下來,他的眼睛依舊望著余文澤。
  這個人有點不大正常。
  趙直心中暗道,同時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這沉寂讓人心裡有些發慌,像是正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空氣中緩慢凝聚。
  兩個陌生人在一間房子裡的沉默,遠遠比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加讓人難熬。
  趙直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碰上這樣一個奇怪的病友。
  他覺得自己要是一直這樣不說話,很快就會把自己憋瘋了,尤其是他們還在精神病院裡,那時可能就真的需要治療了。
  趙直正在腦中盤算著怎麼撬開這個人的嘴的時候,一聲有些沙啞的叫聲忽然響了起來。
  「嘿呀伊爾呦!」
  高亢的叫聲,刺耳的語調,差點將趙直直接從床上震了下來。
  余文澤閉著眼睛,張開嘴巴,對著牆壁,朗聲開唱。
  「嘿呦嘿依伊爾呦!」
  聲音越來越高,嗓音越來越刺耳,似乎還夾雜著莫名其妙的方言。
  趙直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大聲道:「你他媽這是在唱歌?」
  「嘿 嘿嘿呦嘿嘿 嘿 嘿嘿呦嘿嘿!」
  余文澤似乎完全沒有理會趙直的意思,他翻了個身,將臉對準了天花板,撤開嗓子大聲唱了起來。
  「嘿嘿嘿嘿!參北斗啊!」
  「嘿嘿嘿嘿!全都有啊!」
  不僅唱腔極其難聽,而且完全不在調上,最關鍵的是,歌唱者本人還一副旁若無人非常興奮的表情。
  這讓趙直簡直無法忍受。
  「你他媽不要再唱了!」
  趙直大聲吼道,但他的吼叫聲很快就被余文澤的歌聲給淹沒了。
  「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余文澤晃動著身子,腦袋左右搖晃了起來。
  趙直『騰』地一聲從床上蹦了下來,快步走到了余文澤的床前,直接趴在了余文澤的身上,伸出一隻手摀住了他的嘴巴。
  「唔呀唔兒呦!」
  「嗚嗚嗚嗚呦!」
  余文澤的嘴巴被捂著,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但依舊在不停地在唱著,像是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
  趙直雙手齊下,奮力摀住余文澤的嘴巴,同時將膝蓋頂在了余文澤的腰間,大聲吼道:「你幹啥都行,但他媽不要再唱歌了!」
  余文澤似乎被頂疼了,他的嘴巴忽然奮力一張,猛地一口咬在了趙直的手掌上。
  趙直痛呼一聲,手掌猛地甩開。
  「你是屬狗的嗎?竟然他媽的咬人?!」
  趙直看見自己的手掌上多了幾個牙印,不由地大聲罵道。
  「我是屬驢的!」
  余文澤白眼一翻,喉嚨裡發出一陣陣高亢嘹亮的驢叫聲。
  趙直急忙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時身子朝著余文澤撲去。
  「老子不信今天還治不了你了!」
  趙直怒喝一聲,翻身而上,騎在了余文澤的身上。
第21章 一夜波折(下)
  被子散落在地上,床單扭曲成一團。
  趙直騎在余文澤的身上,雙手不停地搓著余文澤的臉,如同搓一個棉球。
《思維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