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面壁蹲牆是內家拳開腰胯的功夫,這步功夫不到家,尾巴根兒別想打開。而想要練到家,不讓自個兒跟傻B似的面對牆蹲個三四年,根本沒第二條路可以走。
  我記得很清楚,我整整蹲了五年!
  開始兩隻腳分開蹲,每組一百個,每天做十組。接下來,兩隻腳的距離漸漸貼近,直至併攏。隨之,腳尖與牆根的距離,由一開始的三十公分,慢慢減到二十,十公分,五公分,直至最終,腳尖完全貼到牆根。
  這是一個過程。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還學會了八卦掌。其實,與其說是八卦掌,倒不如說是繞圈子和雙換掌這兩項最合適。
  沒錯,跟拉磨的野驢似的,我天天早上起來繞圈子。
  繞的時候,腰要擰,肩要正,步子輕,要走趟泥步。走的時候,不要用力,要用身體擰動時,產生的那股子擰裹勁兒。
  要藉著那個勁兒,保持住身體的平衡。
  同時,還要提勁兒,把腳底跟地面摩蹭時產生的勁道,一個勁兒地向腦瓜頂上提!
  小學快畢業的時候,我又學會了站丹田,奔丹田,還有雞步樁,六合術。
  那是形意拳,山西派的基礎練法。
  練功很辛苦,但我若記得沒錯,每次結束時,那個神秘老頭子都會從隨身拎的瓦罐裡,給我盛上一碗奇香四溢的粥。
  粥呈碧綠色,氣味有別於我吃過的任何東西,非常,非常的好喝。
  記憶中,我好像覺得自已會成為一個大俠。可是那個老傢伙卻說了,這所有一切,只不過是道家基礎的築基功夫罷了。
  初中時候,我學會了站三體式。先是雙重,然後是四六分,前腿四成負重,後腿六成。然後三七,二八,一九,直至最後,將伸出腿的給站沒了。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腿上不著一點力,全憑心中一縷念在支撐。
  初二時候,我已經可以把身體給站沒了。
  按老頭說法兒,基本就是,身無半分力,半分覺。人立在這裡,憑的就是一個念!
  很奇怪是吧,是的!我記得,當我以單重三體式站立時,老頭伸手捏我負重的那條大腿,然後我腿上的肌肉全是鬆軟的。
  身體在極度負重的前提下,保持住負重姿勢不變,可吃力的肌肉,卻又是非常鬆弛的那麼一個狀態。
  這個現象,估計體能訓練專家看了會說我是怪物。
  但老頭兒卻說,我的樁成了,功夫上身了!
  初三寒假的一個晚上,老頭領我去了一個墓地。
  他告訴我,這就是我今後要練功的地方。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當著大小鬼靈的面前,打五行拳,十二形拳,站三體式。
  當然,這期間,我離不開那一碗濃香的粥。
  我不害怕鬼!
  雖然,初三那年老頭兒幫我開了法眼,然後我第一次見到鬼時,有那麼一點害怕……
  但隨後,我就很坦然了。
  臨上高中的前夕。
  老頭出了陰身,利用一種魂魄相通的方式,將大量道家知識傳授給我。
  三天後,我執桃木劍,降伏了一隻在城東公路作惡的凶鬼。那裡,三年出了六場交通事故,死了八個人!
  事故的元兇,就是一條修行了四十多年的厲鬼!
  我不知道,那是我的畢業考試。
  完成任務後,老頭說要幫我修補元氣,然後他拿了三排的銀針,接下來,他將這些銀針,全都紮在了我的身上。
  針行了五個小時。
  打那兒以後,我所經歷的這一切,就在腦海裡漸漸消失了……
  時到今日,小雷兩個字,瞬間又帶我回去那段寂寞,枯燥,極其無趣的日子裡。
  但我知道,我回憶起來的東西還是不完整。就好像做夢,你夢到了某個人,但你卻永遠看不清他的臉。
  就是這樣。
  我不知道那個老頭兒是誰,我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只是一個,曾經出現在我身邊的人。
  我學過心理學,知道老頭兒將我封印,是一種非常正確的保護行為。
  因為,雖然我學的很多,但我心智,社會閱歷,等等的一切都不成熟。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懂什麼?
  如果他不在我身邊,我身上的力量,真的很容易幹出一件又一件驚人的恐怖事出來。
  比如,初上高中時,校園門口的那場戰鬥。
  我現在想起來了,當時我喝了點酒,然後,我給那群小流氓放倒了。
  依稀記得對方還拿刀,但因為我記憶中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消失,所以我很輕鬆地將其中幾人身上的骨頭打斷。
  另外還有一人,胸口疼的死去活來,到了醫院,檢查不出病症,後來還是老頭兒以我家親戚的身份,過去給那貨胸口輕揉了一下,這才散去憋在那裡的一股子拳勁。
  而如果不散,老頭說了,三五年之內,開始會吐血。接著那人的整個肺,會死掉,也就是說,徹底的廢了。
  醫藥費,所有一切的善後,全是那老頭兒幫著安排的。
《觀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