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門口處,跟門神似的,立那兒的三位,就是這樣的男銀。他們長的很胖,光頭,胳膊上紋了不少的小動物,脖子還吊了大粗金鏈子。下身是大短褲,小布鞋,從頭到腳,通體都透著青皮混混的本質。
  青皮混混可不是一般人,古時候,尤其京城一帶的混混非常有名兒。有名到什麼地步?就是,真敢把手往油鍋裡放,並且,就算油把手炸的外酥裡嫩,他眉毛都不會皺一下。
  古時,青皮混混,玩的就是一個狠字!
  所以說,那個多少還有點真東西。可到了現今,你瞅瞅這三位,大腫眼泡,黑眼袋,大肚腩,整個一混吃等死的貨。
  但雖說如此,人家有這副身子骨擺在面前,有個氣勢,所以,拿出來唬人,效果還是非常不錯地。
  當然,唬人並非此舉真正目地,真實意圖,是想借這幾個猛漢讓我產生一絲輕敵的思想。
  對此,我表示無所謂,道家說了,遇事要心如止水。
  不生一念,一欲,心如止水而行事。
  轉眼,到門口,家政服務人員,很自然地點頭朝我笑了兩笑,接著一擰身,到院子裡忙活去了。
  三大漢,為首一個在胳膊上紋了小長蟲的人,虎臉走過來了。
  上下打量我一番,他張口:「你,叫啥來著。」
  我淡然:「姓雷。」
  「嗯,那什麼,東西放門口,你進去吧。」
  說了話,另一大漢上前來,把我手拎的一兜子水果給搶了。
  我微笑。
  拾階,走到正門前,伸手握了白鋼門的把手輕輕一旋,厚重橡木門秒開,又一推,迎面,就撲來一股子香氣。
  很正的藏香氣。
  裡面沒摻什麼亂七八糟,引人致幻的東西,就是標準藏香。
  抬頭,眼前是一影壁。
  影壁上雕的是一團『花開富貴』的牡丹圖案。
  繞過這道影壁,眼前豁然開朗。
  一間足有一百多平的大廳兒,映到視線裡。
  真是夠有錢的了,這屋子,叫一件家俱都出來,不是紅木,就是紫檀。擺設,古董,瓷器什麼的更是隨便放,隨便擺。
  另外還一堵高大的訂製魚缸,裡面養的魚,隨便一條就夠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土豪!標準大土豪!
  就這屋子,冷不丁瞅上去,竟比李仁厚的宅子還要奢侈浪費。
  沒辦法,土豪標準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浪費!
  打量了一圈屋裡擺設,我立在門口,微笑面對,一圈兒正用冷漠殘酷眼神兒凝視我的漢子們。
  漢子有十多條。
  個頂個的,基本全是練家子。且是真正國術練家子,非普通搏擊玩家。除外,領頭的還有一中年人。中年人看上去很傳統老練的樣子,獨坐一張紅木大椅上,極幽雅地蹺了二郎腿,手裡端了一個蓋碗,正輕輕地,拿碗蓋去劃茶湯表面浮的茶葉。
  除了這些練家子,再就是今晚主角,梅仁軍,梅先生了。
  梅先生與中年人隔桌而坐,目光冷然,一副牛X閃電的審死官樣子。
  我不同聲色,走到梅仁軍面前,微笑說:「梅先生,學校對梅強的事兒,感到很抱歉,所以,特意讓我過來,表示一點意思。」
  梅仁軍哼了一聲,把上半身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拿過茶碗對我說:「這麼著,姓雷的,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兒晚上,我叫你到這裡來,你要幹什麼事兒呢,第一,你把我兒子給治好,第二,治好以後,你跪我兒子面前,磕三個頭賠不是。第三,你得在這起血誓,同時把你的大名和八字留了。做完這三件事,你該幹嘛,幹嘛去,我姓梅的再找你不是,我是你孫子。你要是不給我幹,今兒我他媽就擱這屋兒,把你給辦了!」
  話音一落。
  梅仁軍揮手,砰!將裝了茶水的蓋碗扔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與此同時,嗖嗖嗖,從他背後三個角落,猛地就遁出三小青年。並且,這三個小青年,人手一隻槍!
  那應該是真正的槍,不是打鋼珠什麼的仿真汽槍。
  我相信,對方要是砰的一下子過後,就算十個冰容過來,也很難把我再救活。
  但就眼麼前,要說扳回形勢,倒也不是不可能。躲子彈,我沒基努裡維斯的身手,不過,要說利用局面,扳回局面,那個倒也還差不到哪兒去。
  但我不能這麼幹,因為這事兒不對勁兒!
  首先,梅強的小女朋友呢?怎麼,我沒看著她人呢?這是其一,其二,梅仁軍扔出的這些話,聽上去讓人莫名其妙,就好像我真的把他家公子怎麼著了似的。此外,還不僅怎麼著了,好像我跟他之間,還有著沒完沒了的仇恨一樣!
  妥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跟我過招的高手,玩的就是這個。
  梅仁軍背後應該有個,讓他非常信任的高人。而現在,這個高人,告訴梅仁軍,我就是一直跟他做對,且還害過他家公子的死敵。
  而真正的死敵是誰呢?
  當然就是梅先生非常信任的高人嘍!
  梅仁軍對高人的話,深信不疑,接著就擺出這麼個陣勢出來,直接拿我問罪。
  而我呢。
《觀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