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我從山洞出來,發現山下就是象泉河,再往前看,就是綿延高聳的古格王朝的建築群。沒想到昨晚沿著山走了找了十幾里路,漸漸到了古格王朝遺址這邊。
謝靈玉跟我說說:「蕭棋。貓眼石蟲作息古怪,晚上不動身的話,肯定會在白天出來。一般都躲在石頭後面,等下我隨你出去。貓眼石蟲要變成貓眼石,必須在一瞬間全身僵硬。而要對付謝先生那隻老白圖的話,就必須乘著蟲僵開始那一瞬間,讓它變成九眼的貓眼石。」
「石頭會有九個眼?這不太可能吧。」我說道。
謝靈玉道:「所謂的九眼是貓眼石的一個品種。對付老白圖的效果最好了。」
我點點頭記下來,謝靈玉又交待了一些捕捉貓眼石蟲注意的事項。
我想了想最要緊的事情,便問:「這小蟲子到底咬不咬人的?」謝靈玉笑道:「會變寶石天珠的蟲子怎麼會咬人。」
我放下心來。
帶了些山洞裡面的青稞面一類的乾糧,準備好之後,我就出發。謝靈玉則躲在那個召喚狐狸的哨子裡面。
在山間石頭縫隙之中找了兩個多小時。
在一塊石頭下面,發現了慢慢爬動的貓眼石蟲,露出長長的鬍鬚,身子泛著淡淡的藍色,格外漂亮,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這荒涼的山間,居然有這麼漂亮的蟲子。
蟲子動作很慢,幾隻腳已經慢慢地縮進去,似乎馬上就要僵化,有一部分已經呈現光滑的石頭模樣。
我準備上前的時候,不小心踩動了腳下的石頭。石頭滾動了一下,把半僵半蟲的貓眼石蟲給嚇到。只見那蟲子在石縫之間鑽的很快。
我心說,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總不能讓你跑了。
那藍尾狐狸對蟲子格外地敏感,帶我追了上去。貓眼石蟲已經處於即將死亡的邊緣,動作並不是很快,所以藍尾狐狸並不是太費力氣就能追上。
不快不慢地跟著,那蟲子鑽進了一處山洞裡面。我心中大喜,心想這回是進洞抓蟲,看你還哪裡跑。
山洞不大,裡面的石壁有一塊是烏黑的,地面上還有些黃土,很久沒有人來了。
貓眼石蟲鑽的很快,嗖地一聲就到了一塊石頭下面,我把石頭搬開,那貓眼石蟲就躲在原地不動,全身只剩下腦袋沒有僵化了。
我哈哈笑道:「你個小精靈鬼。我看你還往哪邊跑!謝靈玉,快,怎麼讓它變成九眼的寶石。」
我話剛說完,原本被我逼入死路的蟲子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騰空而起,直接就落在我的脖子上面,從衣領之間鑽了進去,一股涼意很快就散開。
我叫道:「謝靈玉,你怎麼沒說這玩意還能跳到人身上……」涼意越來越亮,我感覺腳板都凍僵了。我暗想,這蟲子絕對是天寒地凍的高原上面生長出來的蟲子,被它在身上滾一下都凍的要死。
我的心一下子慌了,雖然被不少蟲子上過身,但這種感覺著實詭異。
此時,謝靈玉從口哨出來,問道:「怎麼了?」
「那蟲子鑽到我的衣服裡面去了。」我邊跳邊抓邊說話。
謝靈玉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謝靈玉責怪我,上前幫忙幫我把蟲子找出來。我「哎呀」叫了一聲:「不好,這東西好像不見了。」
謝靈玉的臉色也變了:「你別開玩笑了。」我全身一陣抽搐,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只有眼珠子轉動,心想,小乖乖,你可千萬別從的關鍵部位鑽進去了,這說出來可就丟得大了。
「那蟲子真的不見了。」謝靈玉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辦好:「我也是第一次找貓眼石蟲的。沒聽說這東西會咬人的。」
我正想著那玩意會不會鑽進我體內的時候,忽地感覺到一股暖流在身上快速滑動,僵硬的身子又有了感覺,猛地一抽抽,我整個人忽地一跳起來。
又發現這蟲子溜到我的左腳鞋子裡面,腳上又開始抽筋,靠著石壁要想把蟲子拿出來。發現石壁上面似乎刻過一些文字,這黑色的顏料是後來被塗上來的。似乎就是為了掩蓋岩石上面的文字或者圖案。如果不伸手抹在上面,可能無法發覺。
我沒有功夫去想石壁上面到底是什麼文字或者圖案,一心想著把怪蟲給拿出來。一手靠在石壁上面,右腳站立,把左腳曲起來,想把蟲子給拿出來。
咯咯一聲,不知道哪裡發出奇怪的聲音。石壁上面受了我手上的力氣,咚地一聲,似乎觸動了開關。石壁開了一道門,我重心失控,一下子就滾下去了。謝靈玉急忙來抓我,也沒抓住,反而跟著我一起滾了下來。
滾了半分鐘才停住,全身的骨頭磕得發痛,等我落到平面上,貓眼石蟲從我的鞋子裡面滾出來,已經變成了一個發著藍光的貓眼石,上面果然有九眼,照亮了小小一片範圍,在我腳邊放著一把生銹了的工具,應該是開鑿山間石頭所用,多年過去了,只剩下一堆鐵銹了。
我揉揉四肢,喊道:「我的親娘啊。要不是生銹了,指不定就把我給戳死了,俺真是命大。謝靈玉,這裡是哪啊?你知道嗎?」
謝靈玉看了一遍:「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什麼密洞吧。這不遠處就是古格王朝的遺址,難不成這是他們修建的密道,一遇到大的災難,就可以從這裡跑出來的。」
我把九眼貓眼石拿起來,說道:「算了。咱們不管是什麼密道,咱們怎麼進來就怎麼爬出去得了。」
謝靈玉點點頭,幫我把身後的灰塵拍掉,又把地上掉出來的乾糧撿了一點出來。在黑暗之中找了一會,才確定掉下來的方向,是一個往上走的台階,大概有兩米寬,可以夠很多人同時從這裡行走。
走到一邊發現前面白色的東西,我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一堆白骨。白骨已經風化許久,正面向上,白骨的胸前還斜拉一把生銹的短刀,可能是用人用刀插進了他的胸口,致使他失血過多而死。看來是他懇求同伴不要害他,但同伴還是凶殘地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刀。
謝靈玉說道:「你看白骨大概有多長時間了?」
我搖搖頭道:「看不出來。要是拿去實驗室或許能夠化驗出來。但沒有必要了,可能有什麼尋寶的團伙找到這裡,最後廝殺後留下了這個倒霉鬼。」
謝靈玉接著寶石的光芒看了一會:「有可能,看樣子也就七八十年的時間,而且還不是中國人的骨頭的特徵。」
謝靈玉這麼一說,我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的確比一般的國人的骨架要大,很可能是歐洲那邊的。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前,那個時代正是軍閥混戰的時候,很多外國人來中國整車整車往外運國寶。什麼敦煌莫高窟,還有一些寺廟的地宮都被外國文化強盜給戴走了。古格王朝在十七世紀滅亡後,遺落下了大量寶藏。這些強盜們進來相互廝殺死在這裡實屬正常。
我原本對白骨充滿了同情,想到這裡瞬間就一掃而空。但畢竟是死去的人,我也不好在屍骸上面撒泡尿,這樣顯得我素質不高。
謝靈玉接著說:「這人死在這裡,也算可憐了。」
我點點頭道:「可憐是可憐。但他們來這裡盜寶,就是自尋死路,怪不得誰。咱們還是快點往上走,早點出去吧。」
謝靈玉歎息一聲,接著往台階上面走。到了滾進來的地方,發現牆壁封得結結實實的,根本就找不到打開出去的機關,上面還畫著一張壁畫,上面畫著一隻巨大的三手怪物,怪物左臉紅色右臉黑色,頭上盤著黑髮,有點像我見到的頭盤蛇,三手怪物手上各持法寶,而且顏料極其特殊,經過多年,似乎都沒有退色或者剝落的現象,看過去就有一股極大的魔力。
謝靈玉幾次想靠近,都被逼走了,無奈聳聳肩膀:「這有守護神看守。尋常的鬼狐是很難打開這扇門的。蕭棋,咱們怕是要困死在這裡了。」
我重重敲在石壁上,依舊沒有反應。
「奇怪了。」我嘖嘖說道。
謝靈玉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