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我心中苦笑,這折大彪當日挖開了陳鐵匠的墳墓,正好被一隻蛤蟆跳上了身子,我原本以為他會找我解蠱毒,沒想到賀茂空出現給折大彪解毒,只是當時沒有解乾淨,等賀茂空「意外失足」而死之後,折大彪的蛤蟆蠱發作了,到了現在越來越嚴重了。
我說:「沒事,我不會吃你的,我又不是蛇。折鎮長,你怎麼在這裡了?」
折大彪神秘地看著四周:「冬天到了,我要在土裡面挖個洞,我要冬眠了。可是我找了很久,就在這裡找到了一片土。哈哈,我要冬眠了。我要冬眠了。你不要告訴蛇,它們會找到我的。」
我說:「冬天到了,蛇也會冬眠的,我就想告訴他們也沒有用的。」
折大彪一連不相信地看著我:「是真的嗎?他們嚇我,要是不聽話,就讓蛇來吃我,還有老鼠也要吃我的。」
我問道:「他們是誰?」
折大彪扭扭頭:「他們就是他們。」
我實在沒想到蛤蟆蠱已經把折大彪變成這個樣子的。譚爺多麼牛逼的一個人,若不是當初復活自己的兒子,受了傷,怕是沒那麼容易被抓住的。見到折大彪如此模樣,我算是領教到了。
我剛要問。原本蹲在地上的折大彪一跳而起,跑得飛快,喊著:「他們來了。」我遠遠看著路邊停靠著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從車上面下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領頭是一個強壯的女護士,手上拿了一根長長的甩棍,大聲喊道:「折蛤蟆,你還不回去,毒蛇就要把你吞了。」
折大彪見了母老虎一樣,撒腿就往前面,跑了兩步有跳了起來,看了人哭笑不得,譚一指實在是太毒了。
折大彪畢竟不是蛤蟆,學著蛤蟆跳起來,速度哪裡能夠快得起來啊。很快,折大彪就被強壯女護士帶人給撲住了。折大彪不高興地叫道:「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冬眠了,你們不要打擾我了。」
女護士肥大的手掌在折大彪手臂上一揪:「你再說冬眠試試,我把你的肉揪下來。」折大彪十分不情願地離開,身上的斗笠落在地上,難看的臉上兩個溜溜的眼珠,看著我,露出哀求之心,忽然臉上露出了喜悅,大聲喊道:「救我。救我。我是折大彪。」
我站在原地不動。
折大彪喊道:「蕭大師我記起來,快救我。他們抓我回去,回一直打我。他們這家醫院是中日合資的……蕭大師……」
☆、第六章 追擊遊戲
車子滑動的門關上的一剎那,我伸手拉住了車門。
強壯女護士手上抓了一把瓜子,正高興地吃著,見我拉門堵住,臉色一變:「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折大彪已經被銬住了,眼睛哀求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我不能讓你把折大彪帶走,我懷疑你們惡意禁錮犯人的自由。」
壯護士呵呵笑了兩聲:「你幾歲了,別給老娘找不痛快。」我笑道:「我是他朋友,他打電話告訴我。我要帶他走。」
壯護士冷哼了一聲,把甩棍拿出來,按動按鈕刺啦一聲:「我牛金花還沒怕過什麼人,你敢搶我的人?」
我聳聳肩膀:「炸金花我聽過,但是牛金華沒聽過的。」
牛金華氣得臉上和身上的贅肉都在顫動,刺啦一聲就朝我捅來。我早就計劃好,黑傘應聲打開,在車裡面彈開,雨傘上面是濕漉漉的,牛金華沒電到我,反而是一車的人都電麻了半邊身子。我拉折大彪從車裡面拉出來。
折大彪淚流滿面:「蕭大師,要不是見到你。我就死定了。滴水之恩,日後當報。」
開車的司機一踢車門,哼哼地問道:「你是找不痛快嗎?」
沒等靠近,我一腳踢過去,說:「我蛤蟆叔在這裡,你老實點。」司機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我撿了一件白大褂,把折大彪的蓑衣撕下來,讓他套上,從牛金花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口罩,讓折大彪戴上。折大彪搖搖頭,表示抗拒這個女子的氣味。
我沒好氣地說道:「毛線,人家好歹也是大美女。不帶我就走了。」
折大彪咬咬牙,還是帶上,把自己這張奇怪的臉給戴上了。
牛金華迷糊糊地罵道:「好小子,你等著……你等著我……老娘分分鐘就找到你……」牛金華氣憤不已地說著。我以為這娘們是說假話大話,可事實證明,她很快就找到我了。
折大彪換上了白大褂和口罩,扭動了一下,接受了新的身份。
我和折大彪走了幾分鐘,才在路邊攔到了一輛黑車,要了一百塊錢才肯帶我回城,最後砍到八十才算數。
進了車,折大彪忍不住笑道:「重回自由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我笑道:「這回你不想冬眠了。」
折大彪應道:「傻子才想冬眠,我是一個人,又不是青蛙。」司機忍不住看了後視鏡,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我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折鎮長我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
折大彪歎了一口氣,道:「七月份的時候,我被蛤蟆在身上滾了一下,就感覺自己變成了蛤蟆一樣。後來工作也丟了,就來江城治病。沒想到去看了不少醫院,都沒能差個所以然。醫生說我的身體機能都是正常的,這種皮膚忽然變異,可能是世界上罕見的病。後來,我思維不清晰,胡亂說話,說要去水塘裡面睡覺,又說要吃蚊子。」
司機插了話:「你這是精神病,得治。」
折大彪踢了一腳司機的椅子:「你好好開車。」
司機呵呵笑了兩聲,看了折大彪露出的左手,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道:「然後呢?」
折大彪道:「後來我就送進了精神病醫院,他們拿墜子啄我,還有安眠藥餵我。有個人一直告訴我,你就蛤蟆,你就是蛤蟆。」
司機罵道:「這還是不是治病啊。這完全把人往蛤蟆整……」
折大彪又踢了一腳椅子。司機說:「我閉嘴。」
折大彪接著說道:「我關得都出不了,幾個的月的時間,我才找到了機會溜出來,從門口溜出來,看到一輛運雞的車,就躲在車裡,正好有個蓑衣,車子跑到這邊來,我從車子滾了下來,看了這麼多泥土,我就想冬眠了。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幸好遇上你,幸好我在最後一刻我想起你。蕭大師,你真是天神降凡。」
我眉頭緊鎖,問道:「你說那家醫院是中日合資,是什麼意思?」我之所以救下折大彪,不是因為他認出了我,而是這句話,這句話觸動我最深的。我相信折大彪被鎖在精神病院,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折大彪道:「的確有個日本醫生。我折大彪平時最愛看戰爭題材的電視劇,對日本人的口音知道得很清楚的。」
我問道:「他問了你什麼問題了嗎?在你身上幹什麼了?」
折大彪搖搖頭:「他只跟我說,你是一隻蛤蟆。我什麼都不記得。好像……」折大彪捂著腦袋,結果在最關鍵的時候短路,再也想不起來。
司機點了一根白沙煙,抽了兩口,臉色大變:「擦,咱們被人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