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宋世遺又道:「我相信殺個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我罵道:「你個老鱉頭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我一直覺得王穩是個人才……是人才我都會給他一次機會的。」宋世遺說道,又對王穩道。「我很少給人機會的,你好好把握。」
這是宋世遺逼王穩納投名狀,殺了我之後,王穩就再無退路,必定乖乖地跟著他,替他賣命的。
王穩坐在椅子上面休息了一會,道:「我師父……跟我說過……不是你,是我剛當警察的時候帶我的師父,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宋世遺好奇地問道。
王穩淡淡地道:「死後別讓我看不上你。」
王穩說完這句話,伸腳把匕首踢開了,眼角斜視地看著宋世遺,充滿了不屑,大有你是爺們就他媽上前殺了我。
宋世遺對於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彎腰將匕首拿了起來,一刀就插在了王穩的腰間,這一刀刺中的位置不是致命,但是造成了大量的鮮血流失,過上一段時間才會死掉。
宋世遺的左手放在傷口的地方,王穩身上的傷口的血一點都沒有流在地面上。
王穩的臉色越發潔白,慢慢地蒼白得很白紙一樣,咬著牙:「我是個人民警察。」
我心中一顫,宋世遺的毒蟲就藏在左手上面,吸食人的鮮血;
我的心又一顫,王穩抱著必死的決心,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不願意將鋒利的匕首刺進我的胸膛。
我忍不住唱道:「在繁華的城鎮,在寂靜地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披著月光,迎著日出,神聖的國徽放射出正義光芒,金色地盾牌守衛著千家萬戶啊!我們維護著祖國的尊嚴,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王穩的眼睛裡面也有光芒,輕聲哼唱著。
這一首《人民警察之歌》我聽過無數回,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把它唱出來。
黑屋子瞬間霞光萬丈,我的眼睛濕潤了。
王穩命在一線,幾乎是本能地哼出了這段曲子,說明他是個好警察,我想在他漫長的臥底生涯裡面,這種歌曲支撐著他走過了黑夜,度過漫長的煎熬。
我剛才一直懷疑王穩和宋世遺在演雙簧,到現在才明白,王穩是一個對祖國忠誠的漢子,一時之間我淚流滿面。
我可不願一個好的警察離開人世,
我咬咬牙道:「好了,我幫你,宋世遺,帶他出去救治吧。」
宋世遺把手收了起來,打了一個響指,黑衣人進來把王穩推了出去。
宋世遺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會要你幫我辦事。」
我冷笑一聲:「從你剛才站著的位置,我看得出你只是想試探王穩,如果王穩真的要殺我,你可以在第一時間救下我。既然你不想我死,是因為我活著對你有用,因為你要我幫你辦事情。」
宋世遺很讚賞地點點頭:「沒錯,蕭棋,我之前一直低估你了。咱們長話短說,我要你從蕭天兵把銅壺拿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宋世遺這一句話震得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解地看著宋世遺,足足過了十幾秒鐘,我才回答:「你是……什麼意思?蕭天兵不是你義父嗎……還有銅壺不是在謝水柔的手上……怎麼跑到了蕭天兵的手上了……」
宋世遺道:「這不是你要去打聽,你把銅壺給騙來就可以了。」
我猜測,銅壺很可能是蕭天兵從謝水柔身上搶來,宋世遺可能猜測毛毛怪還被關在銅壺裡面。
莫非是為了毛毛怪?
還是單純為了銅壺。
很快,我又想明白,蕭天兵奪了銅壺,而蕭天將奪了蟲尺,而且是從謝水柔手中搶來,這關係太複雜了,這內情也太隱秘了。
同時我還是低估了宋世遺,他表面是對蕭天兵孝敬,事實上卻是明裡一套,背地一套,早已對蕭天兵有了二心。
我道:「我從蕭天兵手上面騙來銅壺,你是想我死嗎?」
宋世遺道:「你如果不去的,王穩要死,你也會死;但是你去的話,我保證王穩不會死,但是不能保證你不會死。這不是什麼賠本的生意,你考慮考慮。」
我咬咬牙,想了一會道:「好,可是蕭天兵在哪裡,要我回中國區嗎?」
宋世遺冷笑:「你別跟我裝了,你難道不知道蕭天兵已經來了美國了嗎?」
我當然知道,王穩給我的資料已經顯示了。
我裝作第一回聽到:「我也是第一回聽到,我真的不知道。蕭天兵為什麼要離開中國,他捨得離開嗎?」
在我心中,蕭天兵覺得是對家鄉有深厚感情的人。
宋世遺道:「有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己的。」
我罵道:「禽獸不如,你真是變態老怪物。」我倒沒有想到宋世遺膽子這麼大,這老東西真是膽大啊。
宋世遺道:「對,我就是禽獸,我生出來就是怪物,被父母丟棄,結果蕭天兵不讓我回去……」宋世遺可憐兮兮地說了很長。
我知道宋世遺心中的怨恨很深,再加上他和蕭天兵帶大,根本沒有接觸到女人的溫性,後來幫蕭天兵尋找蕭天將,到處盜挖古墓,接觸的多半是屍體,文物的買賣又是勾心鬥角,從少年道壯年再到晚年,宋世遺一生的生活環境都是不健康。
我倒有些同情宋世遺,道:「報應不爽,你妹妹的孫子小寶溺水而亡,最後在地宮裡面找到,可能上天已經懲罰了他們,你又何必如此生氣。」
宋世遺道:「你多少年紀,才二十歲吧,如何瞭解一個老人。我變成這個怪物,是誰造成的。怕有一般是因為蕭天兵吧。」
我沒有否認,道:「是啊。」
頓了一下:「如果他不救活你,也也不會活那麼長時間,看不見世界的美好一面,你童年時代缺少一個母親,少年時代少了個情人,老年少了一個老伴,或許你不至於這樣的。」
如果他有個慈祥的母親,成大後有個愛他的情侶,後來有了妻子,或許他就不會如此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