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節

  我說道:「說實話。」
  蔡健康說道:「好吧,是有人給了我一萬塊錢,說找你麻煩的話,事情辦完之後還能給我一萬塊錢。」
  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殭屍如此厲害,你會為了一萬塊錢就不要自己的性命,你不會那麼蠢的,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
  蔡健康要哭了,沉默了一會道:「大哥,我求你了,我不知道玉屍這麼厲害的!」
  蔡健康原本肥胖的身子忽然一跳而起,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胖子會有這樣的伸手。
  蔡健康跳起來,砂鍋大的拳頭打了過來。不過拳頭沒有打在我的身上,他自己又摔倒在地上,這一回我催動他體內的三屍蟲。
  蔡健康身上沾滿了積雪,臉已經被我打腫了,嗚嗚呼呼地叫著。
  我停止了催動,說道:「可憐啊,你被人給賣了,你現在不說,以後沒有機會。」
  蔡健康道:「什麼意思,什麼我被人賣了?」
  我笑道:「來人只說有殭屍厲害,一旦你被打死了,你就死了。而我呢,就有可能和武當那麼多道士結仇,我將會有綿綿不斷的麻煩,當然,和你我相比,我會好一些。」
  蔡健康說道:「我會死?」
  我笑道:「剛才我要是喊晚一點,你是不是會落下去。我家小玉就把你丟下去了。」
  蔡健康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我沒有說假話,而他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玉屍的對手,剛才要不是我喊得快,這回已經去見祖師爺張三豐了。
  很顯然,那個請他來對付玉屍的人,給了他虛假的消息。
  我也有些後怕,真把蔡健康弄死了,只怕走不出武當山範圍。
  更別說去找道士易淼了。
  蔡健康道:「好的,我告訴你,是什麼人給照片我的?」
☆、第三十五章 烏鴉嶺失意人
  蔡健康站起來,說道:「是一個帶著鬼面具的人找我,他說這樣對我有好處,我想我是道士,出這個主意,我當然接受了。」
  我罵道:「他帶個鬼面具,你為什麼不打他!」
  蔡健康愣了一下,說道:「只是帶個面具就壓打嗎!」
  我心想也是,總不能帶個妖怪的面具就要打人。
  但我沒有想到,鬼王自己沒有來武當山,結果找了個道士來對付我,這狗東西,腦子還真是靈光。
  看來要進去黑煞內部,沒有那麼容易。
  我踢了一腳蔡健康,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嗎,你差點和魔鬼交易了,你要感謝我!」
  蔡健康嘴型一變,估計要說「感謝個屁」,看了一眼憤怒玉屍,當即笑成菊花:「你真是好人,我要好好感謝你。」
  蔡健康被帶了下去,把落在下面的東西撿了回來,有一塊錢落在下水道裡,蔡健康花了一個小時把錢給找出來。
  翌日早晨,我押著蔡健康,帶著狗小賤,出發去烏鴉嶺。山雪並沒有擋住我們前進的步伐,我們走得很快,趕得上急行軍,山路比較曲折,沒有車輛來回奔跑,山林之中十分寂靜。
  到了中午,就到了烏鴉嶺上面,烏鴉嶺上的上面的雪更大。
  上面住宿的地方也不少,蔡健康道:「我要上金頂回去了,你放我走吧。」
  我說道:「管你回去叫多少人都不要緊,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蕭棋,記住了,我正要打打架。」我踢了一腳蔡健康的屁股,蔡健康跑出了兩步,朝我豎起了一根中指,我嘴角微微一笑。
  在烏鴉嶺上找到了半天,才找到了易淼。
  武當道士易淼,多年不見,已經蒼老如斯,簡直是不堪入目,難以用詞語形容,整個人行屍走肉一樣,魂被人吸乾,我幾乎沒有認出他來了。
  易淼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上面沾滿了油污,磨得發亮,頭髮亂糟糟,好像很多年都沒有洗過,我站在他面前,足足看了他三分鐘。
  我說道:「你還是易淼嗎?」
  易淼冷著看了我,說道:「你誰啊,我是誰關你屁事啊?」我見易淼失魂落魄的樣子,猜測他身上發生極其難熬的事情,說道:「我是蕭棋,易淼,我是蕭棋,你認不出我了嗎?」
  易淼死水一樣的臉有了一絲漣漪,淡淡地說道:「蕭棋,你怎麼來了啊?」
  我道:「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還有小狗,我們已經走了很遠的道路了。」
  易淼反應似乎慢了半拍「噢」了一聲,讓開了半個身位,把我迎了進去。
  屋裡面更亂了,裡面幾乎沒有亮光,地上面數不清的酒瓶子,一股濃濃的霉味傳來,地上面放著泡麵盒子,熱水壺已經沒水了。
  我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易淼用雪水洗了一把臉,刺激自己冷漠的精神,說道:「我說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問了。」易淼見到沒有故友相見的感覺,反而是充滿了冷談,好像不願意我來了一樣。
  天色慢慢黑了,我在他的小客棧裡面,找了一個木盆,找出一些柴火在院子燒了起來,架了鐵架子,燒了滿滿一壺的開水,找出鐵瓶,讓易淼洗個臉,把自己洗乾淨。又去廚房裡面找了找,缸裡面已經沒有米,兩隻老鼠已經在裡面安家。
  我說道:「易淼,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難道天天吃老鼠的嗎?」易淼洗了臉,給我倒了一杯水,冷冷道:「是的,老鼠肉下酒最好的。」易淼將一條沾滿油污的圍巾圍起,抹黑出了家門,過了一會,提了兩桶泡麵回來,還有一個燒好的排骨,幾個下酒菜,用筷子夾了兩根丟給了小賤,小賤吃得開心。
  除了帶回來的食物,還有兩瓶白酒。
  易淼說道:「蕭棋,你別說事情了,今天一起喝喝酒,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道:「好的,和你一起喝酒。」
  我的心情也不好,喝喝酒也不錯。小院子的火苗燒著,稍微有了人的氣息。
  兩瓶白酒開著,一人一瓶,酒喝得很快,菜卻吃得很慢。我從來沒有見到一個這麼喝酒的人,直接一口就往嘴裡面倒,完全不考慮喉嚨和胃的感受。
  沒等我開始和易淼談心,他已經醉死過去。我靠,要不要這樣子喝酒的。易淼睡過去,我找了被子把他丟進去,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看著院子皚皚白雪落下來,忽然發現明天臘月二十四了,是小年夜,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流浪天涯,沒有回去,不知故鄉可好。
  人的心事多的時候,喝酒就容易醉。
  平時一瓶酒還有意識,這回喝完之後,就開始犯迷糊了。不知不覺之中過去了一晚上,早上被淋水的聲音吵醒了。
《五行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