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我碰碰曉凌:「叫媽!」
曉凌瞪我一眼,紅著臉說:「阿姨您好。我是喃生的朋友,搭順風車來看看您。」
我納悶,來我家是搭順風車?順風車來見我媽?什麼邏輯。
阿媽哈哈笑:「好拉好拉,先進屋。哈哈。」
曉凌提出水果說:「阿姨,給您吃的,沒啥帶的。」
阿媽見個這樣禮貌的姑娘,樂呀:「哈哈,都是回家,客氣什麼?姑娘,和你說啊,來來來,進來。和你說我家阿生阿,就是啥都好,就是太老實了……」阿媽還有完沒完,揭我短呢。
阿媽把曉凌領進屋,把我撩在地堂(曬場)。這曉凌就是會說,把我媽逗得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嘛。我跟進屋,阿媽當我透明的,也不分青紅皂白,真當過門媳婦了,我都沒敢想呢。
我看來看去,似乎總是缺少什麼東西。噢對,老東西,怎麼不見爹呢?我問媽:「爸去哪了?」
媽沒好氣的說:「那個禽螻阿(蜘蛛)?死了!」
我知道老媽開玩笑,這是恩愛的罵法。我繼續聽這兩婆媳到底聊啥,她們好像相見恨晚!最後我媽問:「曉凌,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曉凌開始糾結了,這個職業好不好說呢?雖然喃生媽也是類似一行,但畢竟說出來會不好意思的。曉凌說:「家父是燒烤工。」
我媽:「噢,沒事,錢是賺得不多,燒得好吃就好了。」
我差點吐,曉凌看著我向我求救,我就看你什能耐。我媽還老說外面燒烤髒,你爸烤得如何之類,我最後幫圓場:「媽!說什麼呢?你兒子我也是燒烤工。」
我媽說:「那怎一樣你,你燒的是啥?人家烤的是……」我媽停住了,似乎悟出來了,真是有其子無其母,現在才悟出!
我媽接著說:「噢!這有什麼呢,這是積善的事,我們倆也是喃麼的呢。那曉凌你是做什工的阿?」
曉凌被我媽拉著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我偷笑,看你怎辦?曉凌傻傻的說:「我,我是化妝師。」
我媽呀的笑:「呀!美容師呀?怪不得人長這麼漂亮!看多俊的姑娘阿!阿生可有福氣阿,小時給他算命說他命不好,真不能信阿。曉凌,阿生是做什工的你知道的吧?」
曉凌笑著低頭說:,「嘻嘻,知道。我們是同事。」
我媽這次不蠢了。一下明白:「呀,哈,這樣好阿!肥水不流別人田!近水樓台先得月。好阿!哈哈……」我媽可是濤濤不絕,我聽得直樂,曉凌則超級尷尬超級可愛!正樂著……
外面響起了鞭炮聲,夾著哭聲。我還在想誰在歡迎我呢?這時三嬸哭喪進來,見到我媽就撲了過來:「二嫂阿,你們積福的阿。二哥怎說去就去阿。嗚嗚嗚。」
我媽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阿明,什麼話呢?老李去醫院沒回來,怎的?他……」
我就更擔心了,曉凌也跑到了我身邊,這是莊重的問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三叔大伯也進來了,見到我,說:「喃生都趕回來了?二嫂阿,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嗚咽了。
外面又響起鞭炮聲,人都朝這看來。
「阿三,那你二哥屍呢?」我媽問。
我一聽,我也「哇!」一聲哭了「爸阿,別走阿。」
三叔問:「二哥今天是去醫院了吧?」
我媽說:「是阿,他說牙疼,一早去醫院了。」
我哭著聽著說:「怎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大伯也哭:「二嫂,你就別撐了,看,靈車都來拉了。讓我們看看二哥阿。」
我聽到這,哭聲寡然即止:「什麼?靈車?」
三叔說:「是阿,都停門口了。」
我這時就覺得,誤會了。
「喃生,你咋回的阿?也不叫我開摩托車去接你。」三叔說。
我道:「那靈車我開回的阿。」說完,全場靜住了。
「你開的?」大伯問。
我說是阿。
大伯說:「靠,沒事你開什麼靈車阿?」我無語,是呀,要有事才出靈車的阿,大伯真生氣了。
三叔也說:「是阿,你開這玩意幹嘛阿?」
我支支唔唔,我媽出來了:「唉呀,大哥三弟,這喃生不懂事,開靈車帶老婆回來了。你們別介,誤會,誤會阿。我就說怎麼牙疼會死人了呢。大吉利是!」
大伯把外面燒鞭炮的喊停,說:「帶老婆回來是好事,怎能用這車拉媳婦呢?不委屈人家不是?誨氣!」
我趕緊把曉凌拉出擋箭,曉凌兩手拉在跨那,說:「大伯三叔三嬸好。」大伯三叔三嬸點頭答應,怒視我一眼,憤怒而去。
無比尷尬的場面。大伯臨走說:「趕緊把車開走!」我聽後,立馬拉曉凌上靈車!這次真丟臉丟大了。
本來喜事變丟臉事,後來我知道,靈車進村不受歡迎,特別在沒死人的情況下;靈車經過村莊一般都要放鞭炮的,而我是溜進來,怪不得雞飛狗跳;二來靈車進村,有巡警的爪牙,以為死人了要來核實有否土葬,當然現在鬆了點。
我那次就匆匆忙忙風風火火的,本以為回去威風,卻被掃出村,在曉凌面前我威信掃地阿。那次之後我父母一直以為我有媳婦了,有個好處就是後來給家用他們都不肯收了,說拍拖要花錢,存點老婆本,云云。知己莫如父母,很愛他們!
這事後,曉凌拋給了我一句話,意思說我怎成帶她回去是為看父母不是兜風,都不尊重她意見,說不和我玩了。我是存了更多的錢花,可是丟了個朋友,得不償失呀。
自從我那次帶曉凌回家後,我們悄悄的回來。書琴挺有義氣,沒有告訴七爺。雖然相關無事,可曉凌是有脾氣的,那次後她就對我不冷不熱,搞得我好納悶,想了好多方法補救,如想寫個字條給她,可想想那是學生做的事;想約她出去走走,可發帖也請不出。沒辦法,既然天好下雨,女友要嫁人,我只有乾瞪眼,讓一切冷確下吧。
我就一心一意的跟七爺幹活,這准岳父對我卻日益變好,不過我肯定他不知道我傷害過曉凌,老七不傻,看人可清醒呢。一日復一日,也沒見過鬼,也沒有碎屍等出現過,這半年,可以說是無私竹之亂耳,無案瀆之勞形。單身漢,悠哉尤哉嘛。時隔半年,2001年要到了。在那新年裡我的願望是與曉凌化解冤仇,化干戈為蘿蔔,是玉帛。耶!
25、砍腳
說一段事出來,大家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更不要用另類的看七爺,這事我怕涉及辱屍,權當故事來將。這應該是我經歷過的最後怕的事,因為我覺得那像德州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