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辛苦你了。」我愛憐地摸了一下薇薇的臉蛋。
薇薇抬起頭抿嘴笑了一下,嘟囔著嘴說道:「以後我生病了,你也能這麼照顧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是應該的。」我內心的弦被觸動了一下,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聽到我這麼說,薇薇一下子開心地笑了:「就跟你說的一樣,我這麼照顧你也是理所應當的呀。」
慢慢的,我剛才被觸動的那根心弦平復下來,剛才的那種感動中似乎夾雜著內疚,或許是我以前對她不好吧,可我都不記得了,比如摔鬧鐘,對她發脾氣之類的。
從現在開始要彌補她才行,我在心裡暗暗發誓。
「好了,擦乾吧。」薇薇說著就遞給我一條毛巾,這應該是她從家裡帶過來的,並不是醫院那種一次性使用的。
我哦了一聲,擦著腳,就看見薇薇端著洗腳水有些費力地走到了衛生間,隨著嘩啦的沖水聲,她這才走出來長長出了口氣。
薇薇不解地看著我:「看著我幹什麼啊,趕緊擦了腳進被窩躺著,能睡就睡一會。」
真的比我老媽還要關心我,我除了在心裡發誓要對薇薇更好一點,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她了。
幫我蓋好被子以後,薇薇也伸了一個懶腰:「你安靜躺著,我也累了,要是我睡著了,你有事兒就叫醒我。」
「嗯,你睡吧,我自己去廁所什麼的沒有問題。」我感覺自己正在快速恢復,一些小事情已經用不到薇薇幫忙了。
薇薇點了點頭,側身對著我,半睜著眼睛看著我,似乎很快睡意就上來了,慢慢地閉上眼睛,呼吸也均勻了很多。
這麼快就睡著了,看樣子這一天給她也累壞了。
泡過腳之後整個人放鬆了很多,一直以來緊繃的精神也鬆懈下來,躺在那裡,感覺後背緊緊貼著床鋪,都已經快要陷入到當中去了,特別嫻靜舒適。
精神放鬆下來人就很容易睡著,我還沒有意識到特別困的時候,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隱隱約約感覺睡眠越來越淺,最後感覺有人不斷在我周圍來回走動。
就如同水滴入湖面一樣,吧嗒一聲,湖面隨之泛起了層層微波。
我的意識也隨著那個聲音開始清晰起來,可眼皮很沉,嘗試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有些乾澀,下意識就讓我放棄了睜開的念頭,只能轉動眼球來緩解這種乾澀的感覺。
不對,我是在醫院裡啊,周圍怎麼會有這麼多腳步聲,難不成我遇見……
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想法,讓我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而且我更加確定我是在病房裡面。
就跟鬼壓床一樣,我自己動彈不了,等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我才能慢慢睜開眼睛。
什麼都沒有。
我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掃視了一下周圍,安靜的病房只有我和薇薇兩個人的呼吸聲,也不知道現在夜裡幾點鐘了,走廊外面都沒有了動靜。
呼——
我長長出了口氣,瞄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薇薇,她似乎就沒有換過動作,仍舊側躺著面對我,可能是手涼,已經縮到了被子裡。
忽然我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隱隱約約聽到了旁邊有人在淒慘地叫了一聲。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聽見這個聲音,但從聲音來源判斷,應該是……
我扭頭看著右面的牆壁,而從我病房出去一直向右的方向,正是LL04號病房,而那裡面躺著的姓薛的男人……
不知怎麼的,我立刻就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在不吵醒薇薇的情況下,躡手躡腳地拉開了病房的門,快速閃身出去了。
走廊裡的燈光很暗,或許是因為都已經睡下了的關係,燈光才被調節成這麼暗的。
可這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連斜對面的護士站都沒有人了,想必這個時間護士們也都休息了,除非有情況才會起來忙活。
陰森,這是我一出來,整個走廊給我最直觀的感覺。
我在心裡想著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這天底下就沒有鬼神之事,都是人們瞎編出來慰藉心靈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害怕個什麼勁兒。
這麼想著給自己壯膽,我扶著牆壁慢慢朝著LL04病房走了過去,一路上就只有我輕微的腳步聲,好像整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似的。
啊——
還沒走到,我就聽見那邊傳來了一個喊聲,似乎很痛苦,讓我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那一聲之後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了,我鎮定了一下,重新收拾起所有的勇氣再次往前走,只不過這一次我更加小心翼翼了。
再次站在LL04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看向裡面,這才發現那個姓薛的男人似乎就快要轉醒了,能看到手指在抖動著。
沒幾秒鐘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肚子,表情很痛苦,就像是在做一個噩夢,而夢裡他受傷了,才有了現在這個動作。
「不,不要……」他囈語著。
後面含含糊糊的夢話我聽不真切,但他來回擺頭的時候,汗珠都從沾濕的髮梢上甩了下來,表情很難受,似乎正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我面前的門發出卡嚓一聲,緊接著門向內慢慢打開了一個縫隙,同時發出一個難聽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門沒鎖?!
我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門,剛才在打開的一瞬間我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頭皮發麻的感覺過去後才反應過來。
扭頭看了一眼護士站的方向,似乎護士還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索性我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可就在我邁進這間病房的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因為這裡的環境設施簡直一模一樣。
我還向旁邊的空床鋪瞄了一眼,感覺薇薇剛才就是睡在那裡的,側著身子,手縮進了被子裡,可現在上面鋪得平整,沒有一絲皺痕。
而原本我應該躺著的位置,現在卻躺著那個姓薛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