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相當地難,對於雷厲,他最得意的是自己的身材,但最不滿意的當屬他的知識和學歷,如果掌控不好他的這個心閥,很有可能會讓雷厲適得其反,由痛生恨,但如果掌控的好,那麼則會在無形之中讓雷厲自己感覺到自己的弱勢,並引發深深的恐懼。
以彼之長,攻彼之短。
但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他們尚在校園,本來對社會接觸就很少,心閥還未完全成型,或者說,他們連他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梁哲輕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著。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他很懷念過去,可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生命是一條不可逆的直線,對大家都公平的——唯有時間。
在固有的時間內,要麼奮鬥,要麼墮落,要麼介於兩者之間搖擺不定。
誠然,我們的生命就在這三種狀態裡的某一種狀態下流逝了過去。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望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忽然有感而發,朗聲道: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珍惜此刻,期待明天!
梁哲走著走著,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迎著太陽,迎著風,他竟然跑動了起來。
他邁開步子,甩起胳膊,口中呼呼地喘息著。
風越來越大,耳邊傳來了呼嘯聲。
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陽光正好直射到了梁哲的雙眼,梁哲放慢腳步,一隻手遮在額前,剛跑了兩步,腦袋忽然『砰』地一聲撞到了一個東西上。
他撞到了一根路燈。
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梁哲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匡!」梁哲抬起腳,一腳揣在路燈上,隨即撫摸了幾下額頭,再次奔跑了起來。
當梁哲跑到診療所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肺都好像要炸了,他彎下腰去,氣喘吁吁,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梁哲才終於休息了過來。
他叫了一個外賣,直接在診療所裡面吃了起來。
這樣的生活有些浪費時間,但這樣的生活,卻很愜意。
享受孤獨,保持清醒,遠離人群,創造思想。
從小的時候,梁哲就是一個孤獨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融入普通的人群,對他來說,那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一個徹底的孤獨者,要麼是心理疾病,要麼就是某方面有些獨特的天賦。
對於梁哲來說,他的人生就像被一層層壁壘包裹的碉堡,只有不停地攻打,找準角度,才能最終拿下據點,取得勝利。
梁哲吃完了飯,躺在沙發上,一邊剔著牙,一邊思考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很小,很細,像不是手掌敲擊而發出的。
梁哲的眉頭輕輕皺起,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白色的焰火。
焰火垂直向上,在空中左右晃動,焰火的正中心有一點藍色,藍的像妖姬,充滿魅惑。
在焰火的後面,有一張憂鬱的臉,憂鬱的雙眼,憂鬱的嘴角,憂鬱的鼻子上,掛著幾顆細小的憂鬱汗珠。
這是一個女孩,穿著雪白長裙,蹬著粉紅涼鞋,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頭髮,手中拿著一盒火柴。
女孩望著梁哲,輕聲道:「梁醫生,你好。」
梁哲的嘴角動了兩下,他想要說話,可是沒有說出來,他的心臟又開始疼了,但他不能去捂。
梁哲緊咬著牙關,額頭上的汗珠如同雨水一般一顆顆滾落而下。
緊張,恐懼,焦慮和激動,這些情緒在一瞬間充斥了梁哲的大腦。
猝不及防的梁哲被瞬間擊潰。
「砰!」地一聲,梁哲單膝跪地,發出了一聲悲吟。
第169章 絢爛的花火
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嗡鳴聲。
梁哲單膝跪地,捂著心臟,面前的場景好像碎掉的鏡子,拼湊在一起,滿是裂痕,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哲只感覺自己的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他身子一抖,猛地一甩手,驟然站了起來。
一根燃燒著的火柴在空中滑翔飛過,跌落到牆角,緩緩熄滅。
白裙女孩望著梁哲,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梁哲眉頭緊緊皺起,偷偷地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才望著女孩道:「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白裙女孩的聲音淡淡的,像茉莉花茶飄出的香氣一樣:「你剛才怎麼了?」
梁哲尷尬地一笑,他的眼睛望向別處,輕描淡寫地道:「我心臟一直有點問題,不過沒啥大礙。」
梁哲將身子側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你是來心理咨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