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幾個匆匆路過的行人用奇怪的目光望著梁哲,迅速從梁哲的身旁移開,好像梁哲是一個正在發瘋的精神病一樣。
救得了迷途的羔羊,卻無法拯救自己的原罪。
溫暖了黑暗的世界,卻無處安放自己的靈魂。
梁哲就這樣一路笑著,一路咳嗽著,一路走著,不知不覺間,梁哲竟然來到了一條有些陰暗的街道,梁哲抬起頭,看到了他面前的街道號——702。
梁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響了這個有些破舊的房門。
不一會兒,房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從裡面探出了一個腦袋,她的眼睛在梁哲身上掃視了兩圈,然後眉頭輕輕一皺,好像記起了什麼。
妙齡女郎打開房門,將搖搖欲墜的梁哲攙扶了起來:「小哥,你是找人,還是保健?」
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女郎,記憶中,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哦,對了,上次來的時候,好像見過她……
梁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是——保健。」
妙齡女郎的眉頭皺了更緊了,她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將梁哲攙扶進了屋子裡。
穿過一條有些陰暗的過道,打開了一道低矮的房門,梁哲走了進去。
有些朦朧的光線,耳邊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鼻尖聞到了濃烈的香水味。
幾個女郎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正在抽煙,有的正在低頭織毛衣,有的正在整理胸罩……
「小哥,都這樣了還耍呢?」一個紅髮女郎走過來,摸著梁哲的腰笑道。
「今天人少,這個給我了。」一個長腿女郎扭著胯走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梁哲的脖子。
「一看就是失戀了,這個我在行。」一個白衣低胸,身材豐滿的女郎走了過來,撫摸著梁哲的臉蛋,臉上露出了關懷的表情。
「有沒有姓段的……」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眾多的女郎,低沉著聲音道。
「我姓段,叫段魚兒。」
「我姓段,叫段菲菲。」
「我也姓段,叫段朵。」
「我也姓段,叫段鈴。」
「今晚,我們都姓段……」
看著這一張張濃妝艷抹的臉蛋,梁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眶竟然有熱淚要湧出來,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感動。
從沒有像今天這一刻,梁哲對這樣一群女人感到由衷的敬畏和佩服。
不管何時何地,不管長相如何,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不管如何,只要有錢,她們都會滿足你的任何慾望,她們永遠都會笑臉相迎……
這個世界,有時卑微的讓人看不懂。
這個世界,有時又純粹的讓人戰慄。
就在這時,最初那個接梁哲進來的妙齡女郎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一隻手拿著剛剛關掉的手機,另外一隻手一把將梁哲拽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睛,望著她的眾多姐妹,大聲道:「誰都別跟我搶!今晚,他是我的!」
幾個女郎歪了歪腦袋,相互看了一眼,便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站著的繼續站著,坐著的繼續坐著,躺著的依然躺著,織毛衣的還在織毛衣,整理胸罩的繼續把胸罩從胸前拽了出來……
那個女郎領著梁哲走進了房間的深處,打開了一道小門,將梁哲引了進去。
女郎將梁哲扶到床上,讓梁哲躺下,然後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女郎彎下腰,將外套蓋在了梁哲的身上。
「先躺下休息會吧。」女郎似乎有些心疼地望著梁哲,將枕頭放在梁哲的腦後,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女郎便端著一個臉盆和幾塊布子走了進來。
女郎一句話沒說,替梁哲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下。
梁哲看著女郎的一舉一動,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上一次梁哲被別人包紮的時候,是在諸葛元的家中,他的那個女管家替自己包紮的,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管家的名字。
就在女郎替梁哲包紮好,拿起一塊熱毛巾準備替梁哲擦臉的時候,梁哲忽然一把拉住了女郎的手腕,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女郎輕吸了一口氣之後道:「做我們這一行,哪有個名字,客人喜歡什麼,我們就叫什麼。」
梁哲:「那你到底叫什麼?」
女郎拿著毛巾,在梁哲的額頭擦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要逼我撒謊。」
梁哲看了女郎一會,重新躺了下去。
看來又要給她起個名字了……
梁哲看著臉前搖搖晃晃的毛巾,喃喃自語道:「就叫毛巾吧。」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砰』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麼人破門而入了。
難道是警察?!
梁哲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滿臉雨水,身後背著一個黑色長包裹的平頭男子衝了進來。
平頭男子一步跨到床前,握緊了梁哲的手掌:「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