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一件事情說不通了，如果曹芳是鬼的話，那麼她二哥曹英不可能不知道，曹英如果知道，又為什麼會和一個女鬼住在一起那麼久呢？
　　曹英在出租房裡被殺了，這說明曹英絕不會是鬼，那麼這是不是也可以側面證明曹芳其實並不是鬼呢？
　　我的思路越來越亂，因為我發現我無法判定曹芳的身份，更不要說和我完全沒什麼交集的秦素素了。
　　偏偏這時候秦素素給我打來了個電話，告訴我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當面告訴我。
　　我們兩個約在一間咖啡廳見面。秦素素穿的很休閒，比我先到了。
　　我坐下後發現秦素素的表情有點沉重，眉宇間還帶著一種恐懼，我心裡頭知道事情有點不妙，於是就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
　　秦素素猶豫了一下，低聲告訴我：「曹芳死了。」
　　我一下傻了，搖頭說：「這不可能，我昨天晚上還見到她了！」
　　秦素素伸出手來按住我的手，我感覺她的手還是非常溫熱，秦素素說：「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也一樣。我不是告訴你我家裡人去曹家問責去了麼？他們昨天早上到的，到了之後發現曹家正在辦白事，後來才知道是曹芳死了。」
　　「這怎麼可能？」我還是搖頭，但是心裡卻開始打鼓：這似乎和之前我的調查符合了，因為曹芳的同事過年後都沒有見過曹芳。
　　秦素素繼續說：「楊燁，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但是這件事情跟你也有關。」
　　「跟我還有關？」
　　「沒錯，據說曹芳是因為你不告而別，自尊心受挫，所以上吊自殺了。」秦素素說道。
　　又是上吊自殺？
　　曹芳說秦素素上吊自殺，秦素素現在反過來說曹芳上吊自殺，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我思考良久，現在曹芳和秦素素到底誰死了我無法證明，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絕對不會錯的，那就是曹芳的二哥，曹英死了。
　　我連忙問：「素素，你家裡人有沒有見到曹芳的二哥，就是……欺負你的那個？」
　　秦素素一聽「二哥」兩個字，臉色就變得很難看，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事情的確會給一個女生留下很大的心理創傷，所以素素一直都很牴觸提及曹家那兩個男人。
　　秦素素沉默了一會，還是告訴我：「那個人渣不在他們家裡，據說是出門辦點事情，後來發生了意外，客死異鄉了。」
第八章 該信誰
　　聽到秦素素的描述，我開始糊塗了。
　　因為曹英的確是客死異鄉了，這就說明秦素素沒有撒謊，她的家人真的去聯繫了曹家。我沒有告訴秦素素曹英死的事實，所以秦素素知道曹英之死，只有可能是通過曹家人的轉述。
　　這樣一來，目前的線索就指向了一個事實：秦素素其實根本就沒有死，死的人是曹芳。那麼之前我見到的曹芳很有可能不是人！
　　可是曹英呢？他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敢和自己的妹妹住在一起呢？到底又是誰害死了他呢？
　　這個問題依然解釋不通。
　　秦素素看我皺著眉頭，笑著問我在想什麼。我只能敷衍過去。
　　這時候秦素素忽然伸出手來，輕輕按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問我：「你那個小女友是你過年回來後才認識的吧？」
　　我尷尬笑笑：「是啊，微信上約的。」
　　秦素素一聽，笑得更加曖昧了，說：「小楊，看你老實巴交的，沒想到還挺會玩。姐在曹家經歷了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本來挺抑鬱的，還是因為你姐才重新開朗起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呢。」
　　說著素素將我的手掌翻過來，輕輕用自己修長的手指劃弄著我的手心，弄得我特別癢。
　　「小楊，你看看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晚上過來找姐吧。」說著她給我留了個酒店以及房間號碼，她想要幹什麼我心裡頭也明白，不過在這個特殊時刻，我還真沒有太多這種旖旎想法。
　　之後秦素素又纏著我聊了一些她之前的事情，我瞭解到她從小在大城市長大，一次出遊中在郊外被人擄走，關押了一段時間賣給了曹家，這才有了今天的她。
　　總的來說素素的經歷很可憐，也讓我很同情。
　　和她分別之後，我一路直奔熊貓那裡，因為這些新的線索都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那就是曹芳很有可能不是人。
　　然而熊貓卻沒在，好像出去了，這時候時間也不早了，我只好先回家。
　　走到家門口，我忽然聽見房間裡有響動，這響動讓我瞬間警惕了起來。
　　曹芳已經搬走了，鑰匙也已經被我沒收了，房屋中介蔣仁那裡沒有鑰匙，房東更不會不打招呼就過來，這麼說來，房間裡的會是誰？
　　我掏出鑰匙，輕輕轉動門鎖，盡量讓動作又快又安靜。
　　看了門，我目瞪口呆。只見孫唯正搬著一個檀木盒子從陽台朝客廳走過來，看到我回來之後，孫唯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問我：「你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進來的？」我反問，孫唯是肯定沒有我家鑰匙的。
　　孫唯輕輕放下手中的檀木盒子，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我：「我用鑰匙開門進來的呀！」
　　「你怎麼會有我的鑰匙？」我還是有些奇怪，雖然孫唯和我的關係已經很密切了，但是我還沒有將鑰匙交給她。
　　孫唯指了指我旁邊的櫃子，說：「我走的時候看到那裡有一把，我就問你我可不可以拿走，你當時還點頭了，你忘了？」
　　孫唯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質疑自己了，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給忘了？
　　櫃子上擺著的應該是之前曹芳的那把鑰匙，這麼說來孫唯拿走也不是不可能了，可是我怎麼完全忘了這回事了？
　　孫唯看我愣住了，立即像小貓一樣粘過來，輕輕靠在我的胸口，用自己的身子摩擦我，撒嬌說：「大叔，我都是你女朋友了，連個鑰匙都不給我呀？那以後萬一我過來，你沒在家怎麼辦？」
　　我也不好拒絕她，只得點頭說道：「那好吧，鑰匙給你留下。可是我先警告你，這房子不太安全。」
　　我說這句話也是考慮到這是一間凶宅，而且晚上經常發生靈異事件，我擔心孫唯出事。可是孫唯似乎滿不在乎，甩甩一頭烏黑發亮的短髮，說道：「別騙人了，一間房子還能不安全？難不成這裡是凶宅？」
　　我知道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點頭說：「你說對了，這裡真的是凶宅，之前約你的那個男人，曹英，前幾天死在了這裡。」
　　沒想到孫唯知道後非但不害怕，反倒是特別興奮：「真的麼？怎麼死的？你有照片麼？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