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工作以後我也沒臉再管父母要錢,看來到頭來我還是難逃輸在錢上。
商量半天也沒有個定論,熊貓先去小區門口站崗了。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我剛出門準備吃個午飯,忽然聽見樓道裡有說話聲傳來。
這說話聲音很熟悉,隱約像是曹芳和曹榮這兩兄妹的聲音。
我像是見了鬼似的準備回頭逃走,曹芳尖銳的嗓門馬上就從樓道裡傳來:「楊燁,別跑!」
我只得無奈回頭,看見曹榮和曹芳兩個人大步流星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來。
曹榮可能因為上一次被熊貓輕鬆撅折了手指頭,煞掉了銳氣,現在已經不那麼囂張了,不過曹芳卻還是一臉我欠了她錢的樣子嚷嚷道:「楊燁,你把門打開,我二哥還有東西在你們家!」
一聽這話,我心中就明白曹芳指的就是那個檀木盒子了。可是檀木盒子已經不在我家了,我根本無法拿給她。
這時我心中生出一個想法,那就是曹芳應該是厲鬼,只是不知道曹榮到底是人是鬼。
曹芳和曹榮根本都不給我思考的機會,曹榮這一次變得謹慎,沒有直接動手,反倒是曹芳直接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靈機一動,伸出戴著紅繩葫蘆的左手,放在曹芳的面前。
看到紅繩葫蘆的一剎那,曹芳整個人就像是觸了電一樣,蹬蹬蹬後退了三步。
果然沒錯,曹芳絕對是鬼!
而站在不遠處的曹榮看到我手上的紅繩葫蘆也是兩眼瞪得老大,差點從臉上瞪出來,他厲聲問道:「你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我笑而不答,心想老子氣死你。
曹芳完全說不出話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曹榮哆嗦著說道:「這小子果然和那個賤人有一腿,我就說這小子一去咱家,賤人就上吊自殺了,一定和這小子有關!」
上吊自殺?曹榮也說秦素素上吊自殺了?
我沒時間多想,試探著向前一大步,將手腕上的紅繩葫蘆朝著曹榮探了過去。和曹芳一樣,曹榮也非常懼怕這個紅繩葫蘆,而且他好像比曹芳還要害怕這個紅繩葫蘆,看到我的試探,他掉頭就跑,曹芳看見自己大哥跑了,自己也就跟著跑了。
沒想到我居然憑藉著一個紅繩葫蘆嚇跑了曹家兄妹,這樣一來問題似乎很明顯了:曹榮和曹芳一樣,都是鬼,不是人。
可是他們是鬼的話,秦素素肯定就不是鬼了,難道大掌櫃看走眼了?
沒等我細琢磨,房屋中介蔣仁忽然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電話裡蔣仁的語氣有點奇怪,他低沉說道:「小楊,有件事情我得跟你溝通一下,你這間房子房東不準備續租了,你可能得短時間內搬出去。」
「搬出去?為什麼?」我詫異問道,因為之前房東還特地說過這房子因為我變成了凶宅,可能不會有人續租,所以要求我一直租下去。
蔣仁苦笑:「房東其實一直都在掛牌出售這套房子,之前因為價格太高,始終無人問津,現在變成了凶宅,價格相對低一些,沒想到就這麼賣出去了,房東一直沒告訴你,現在手續都快辦好了。」
我哭笑不得,可是轉念一想,曹英的陰魂還在電視櫃裡頭遊蕩,如果隨便賣出去的話那是要鬧出人命的!
我連忙阻止道:「等等,老蔣,有件事情我得先告訴你,這宅子裡頭有個鬼,而且還是個專門害人的鬼,你得讓我先把這厲鬼除掉了才能住人,要不然是要出人命的。」
電話那邊的蔣仁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問道:「小楊,你真沒開玩笑?」
我誠懇說道:「我真沒開玩笑。」
如果不是因為和我一起聽到過房間裡傳來的靈異聲音,我覺得蔣仁一定會認為我瘋了。不過蔣仁明白我沒有在信口開河,他稍作思考,就告訴我他會去做客戶方面的溝通工作。
然而蔣仁的工作似乎做得並不成功,差不多下午的時候蔣仁告訴我客戶要過來看房了。
客戶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南方男人,一米六的身高,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稍微有些禿頭。
一進門,客戶就翹起了蘭花指指著我的鼻子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麼?你有什麼不良的生活習慣麼?你有在這裡進行過什麼違法活動麼?」
他尖銳的嗓音讓我異常反感,本著禮貌待人的原則,我還是盡量回答了他的問題。
南方男人似乎並不滿意,又加重語氣說道:「我告訴你哦,你可不要騙我哦,我的眼睛可是很毒的,你如果騙我,我會讓你下不來台的。」
說著他又翹著蘭花指圍著房間轉了一圈,一臉厭惡地說道:「這個小破房子,被糟蹋成了這麼個破樣子,居然還要我那麼貴的價格,真是……哼!」
我有點忍不住,出言說道:「等等,您知道這裡剛死過人麼?」
南方男人一聽,皺起眉頭問道:「說這些不吉利的幹什麼?死過人怎麼了?我無所謂的。」
我和老蔣對視了一眼,老蔣做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我瞬間領悟,看起來客戶知道這間房子是凶宅,卻為了占價格上的小便宜無視了這個缺陷。
出於人道主義情懷,我還是提醒了一句:「這間房子凶得很,要是處理不當有可能會鬧出人命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這話一出,南方男人頓時就急眼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說話不要太難聽哦,什麼鬧出人命,你這是在咒我嗎?」
我輕輕一笑,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南方男人還蹬鼻子上臉,繼續對我開火:「我告訴你,趕緊搬出去,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小年輕,完全不懂得生活。我給你三天時間,趕緊給我搬走,你的這些破爛全都給我搬走,一件都不許留在這裡,你也再也不許在我面前出現!」
我聽了這話,輕蔑笑笑,冷冷說道:「哥們,我勸你話別說的太早,如果你不肯重視我的建議的話,我擔心將來會有你哭著求我理你的一天。」
南方男人當然沒有聽從我的建議,在我搬走之後迫不及待的就搬了進來。
其實和曹芳分手之後我就一直想換一套房子,因為這間五十平米的房子租金稍貴,我一個人住的話有些不划算。現在我正好有了機會。
在單位宿舍住了兩天之後,蔣仁就給我推薦了小區裡另外一個三十平左右的超小戶型,租金僅僅是之前租金的一半。
一切運作得都非常順利,離開凶宅的兩天內我也沒有遇到其他怪事,看起來是素素送給我的紅繩葫蘆起了效果。
據說那個南方男人一天都不肯耽擱,房子的手續還沒有完全辦妥,他就迫不及待地搬進了凶宅,連裝修都沒裝修,就直接拉家帶口的住下了。
傢俱倒是完全換了一套,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沒有換電視櫃。
我嘗試著又讓蔣仁和南方男人的其他家人溝通過幾次,然而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冷漠對待,他們整個家庭似乎都不是特別能接受別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