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擂台如戰場,兩軍對壘僵持不下的時候,雙方往往都會暫時收住攻勢,等待時機成熟之後再繼續進攻。
  張潤凱現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然而與此同時,臭皮鞋中的王騰雲似乎已經徹底擺脫了束縛,這傢伙並未匯聚成人形,而是如同一陣黑煙在賽場上奔騰馳騁。
  背後靈童爪子的力道終於消失,我也後撤一步,轉過身來注視著場上的情況。
  小女孩站在了擂台中間,如臨大敵,謹慎地看著眼前的王騰雲。
  偏偏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到王騰雲那雙臭破鞋忽然邁開了一步。
  「嗒、嗒……」
  沒有人穿在腳上的皮鞋居然朝著小女孩走了過去,雖然僅僅只有兩步,卻也足以令人詫異!
  現場沸騰了,所有的觀眾都滿面驚恐的看著賽場,他們縱然見識過足夠靈異的畫面,但是當他們看到一雙皮鞋居然會自己走路的時候,卻還是震驚不已!
  王騰雲的皮鞋一路帶著血痕,朝著小女孩一步一步走過去,留下一連串的血腳印,這樣的畫面簡直匪夷所思!
  站在我對面的張潤凱臉色微變,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因為擂台上愈發濃重的血腥氣已經開始讓他豢養著的靈童逐漸狂躁起來了。
  「小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張潤凱憤怒地看著我說道:「我告訴你,你別給我玩什麼陰謀詭計,知道不?」
  我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想到「行千里」這次的表現可以如此霸道,但是我還是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這不是什麼把戲,你不是很瞭解行千里麼?你應該知道走路帶血本就是行千里的特點。」
  張潤凱鐵青著臉,後退一步,開始慌了手腳。
  其實趙鐵柱說的沒錯,但從實力上來講,「行千里」真的未必是靈童的對手,可是靈童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穩定,如果靈童暴走,那我們也就不戰而勝了。
  眼看著行千里走出來的腳印越來越多,擂台上的血腥氣味也越來越濃。張潤凱急昏了頭,也不管現場還有那麼多圍觀群眾,當即伸出手來指著我的鼻子,對靈童下達了一聲短促有力的指令!
  如果說剛才他嘗試用靈童跨過擂台刺殺我屬於下黑手的話,他現在的行為已經是明目張膽的違規操作,草菅人命了。
  斗鬼打擂,本身斗的就是鬼,雙方選手是不能互相攻擊的。
  張潤凱這倒好,直接操縱自己的厲鬼攻擊對方選手,這不僅違反了規矩,而且還屬於蓄意傷人。
  最開始靈童尚未顯形,在場觀眾都看的不清不楚,然而現在他居然囂張到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痛下殺手,這樣的行為讓現場觀眾憤怒不已!
  「張潤凱!無恥!」
  「卑鄙小人!」
  「有損職業道德!」
  現場咒罵聲此起彼伏,早已經壓過了靈童厲鬼喧囂的咆哮聲。
  主持人也是慌了手腳,這裡規矩森嚴,敢在擂台上公然無視規則,謀害打擂選手性命的人物估計也是第一次出現。
  樓上蘇浙的聲音從環繞音響中傳來:「張潤凱,你放肆!」
  然而聲音是無法阻止張潤凱的行為的,張潤凱面色陰冷,囂張笑道:「放肆又如何?這蘇城裡本來就沒有能降得住我的角色,要不是你們卑鄙無恥,用鮮血迷惑我的靈童,我又何必非要你這條賤命?是你們不守規矩在前,我不守規矩只是正當反擊!」
  我一面用猩紅色披風護住要害,一面反駁:「張潤凱,願賭服輸,擂台上的規矩從來沒規定不許擾亂對方厲鬼,我只是以智取勝,怎麼就是不守規矩了?」
  話音未落,靈童再度衝到了我的面前,背後熊貓和趙鐵柱齊聲喊道:「小楊,小心!」
  我後撤一步,從背後掏出盛著狗血的燙金葫蘆,冷笑一聲道:「想要我的性命?只怕這一個小女娃娃還差點火候。」
  說罷燙金葫蘆已經出手,黑狗血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就朝著靈童女鬼澆了下去。
  靈童縱然凶狠,終究也是靈異之軀,黑狗血滾滾澆下,小女鬼慘叫出聲。
  張潤凱本來就是用自己的血肉在供養這只女鬼,一人一鬼心靈相通,現在靈童慘遭黑狗血洗禮,渾身發燙,張潤凱的滋味也不好受。
  主持人徹底慌了,她之前根本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驚慌之中,她只能暫時宣佈:「張潤凱違規,這場比賽蘇城的楊燁獲勝!」
  現場一片沸騰,觀眾們歡欣鼓舞。
  然而這件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靈童雖然被我黑狗血重創,可張潤凱卻掙扎著站直了腰板。
  他陰森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咬牙說道:「姓楊的,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有這一個靈童吧?我承認你身上法寶不少,是我今晚看走了眼,可是你那黑狗血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你能靠什麼救命?」
  說到這裡,他忽然從背後摸出一塊晶瑩血玉,陰森一笑:「今天晚上你就算贏了比賽,也絕不可能活著走下擂台!」
  張潤凱惱羞成怒,這是要和我拚命了。
  從他手上那塊血玉的大小和成色就能看出血玉裡豢養的厲鬼凶煞異常,我倒吸了口涼氣,寒毛倒豎。
  背後熊貓和趙鐵柱也都緊張至極。熊貓單打獨鬥自然無敵,可終究不通玄學。趙鐵柱見多識廣,卻能力有限……兩人誰都幫不上我。
  蘇浙人在樓上,鞭長莫及,張潤凱手上的厲鬼若要殺人,只需要短短幾秒就可以完成。
  眼前局勢,千鈞一髮!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
  張潤凱面色陰沉,手上的血玉晶瑩剔透,帶著寒氣。
  我卻緊張至極,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會惹上這麼一個亡命之徒。
  張潤凱態度明確,就算豁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他也絕不會允許我戰勝他。
  這是一種偏執的自負,是一種不計後果的囂張跋扈。
  張潤凱之所以敢於做出這種事情,完全因為他背後有人,他是杭州不可一世的女魔頭「胭脂夜叉」的人,這一點我很清楚。
《恐怖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