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熊貓也聽得一頭霧水,他盡量用自己的語言翻譯了一下這句話:「金烏血,就是加強版黑狗血?」
我和余三龍哭笑不得,只好點頭。
而在余三龍的提示下,我終於想到大掌櫃筆記的最後一頁上似乎寫著一句「偶得金烏血傳承者一位,鋒芒未露,如寶刀待開鋒,有生之年若能有幸見證其成長,則足慰平生」。
這句話應該就是在大掌櫃送給我筆記本之前寫下的,筆跡還很新鮮,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根本不懂其中的含義。
現在回想起這句話,又聯想到前幾天回北京時大掌櫃的言論,我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時至今日,我終於領悟。
大掌櫃,我,開刃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金烏之血
難怪之前大掌櫃曾經告訴我,只有當雞血盅、燙金葫蘆、黃金羅盤這些法寶利器變成擺設的時候我才算是真正的成長,原來大掌櫃的良苦用心都耗費在了我本身的能力上。
現在回想起來,大掌櫃真的是慧眼如炬,居然能看得出我身上隱藏著的是金烏之血。
蘇城鬼王沈鶯鶯固然凶煞殘忍,但是她似乎也不敢正面對抗我身上的金烏之血。
看著鏡子裡破天荒露出遲疑神色的沈鶯鶯,余三龍冷笑一聲,聲音激動地提議:「小楊,看來就算是蘇城鬼王也扛不住金烏之血,我看咱們今天晚上八成能夠降服這位紅衣女鬼了!」
我也根本沒有預料到今天晚上的情勢會是這樣。
我本以為就算我們再厲害,最多也就阻止張潤凱降服沈鶯鶯罷了,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張潤凱會被沈鶯鶯秒殺,而沈鶯鶯卻被我身上的潛藏屬性「金烏之血」震懾住!
如果我大膽嘗試,興許今晚真的能夠像余三龍所說的那樣憑藉著金烏之血降服沈鶯鶯,可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這件事情風險極大。
首先,沈鶯鶯只是對金烏之血產生了本能的逃避,不能否認她的確是害怕金烏之血,可是金烏之血就一定能控制住她?
其次,這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身上具有「金烏之血」,而余三龍似乎也對這種神奇的血液毫不瞭解,真要到了正面交鋒的時候,我未必就能讓金烏之血發揮出作用來。
所以我輕輕搖頭,不準備在今晚對沈鶯鶯下手。
更何況張潤凱剛剛在這裡暴斃,紫鵑又已經逃離此處,萬一惹上了有關部門,那我們三個則成了犯罪嫌疑人。
看著鏡子裡驚慌失措的沈鶯鶯,我輕輕搖頭,低聲道:「你放心,我們今天不會傷害你。」
這話說出來有點托大的嫌疑,畢竟以沈鶯鶯的能力,我就算想傷害也未必能傷害的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之所以能和沈鶯鶯對話而不受影響,不像余三龍所說與女鬼交談便命喪黃泉,八成就是因為我體內有這樣的神奇血脈。余三龍和熊貓當然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他們不敢直視穿衣鏡太久。
鏡子中的沈鶯鶯聽到我的話之後,表情有些驚訝,但恐懼感逐漸消失,她整個人都變得平和了下來。
雖說厲鬼往往都沒有理智,可是總有一些例外。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櫻桃小口,又指了指我的嘴巴。
雖然不說話,但是我也理解她的意思,她是在問我為什麼能夠和她交談。
「因為緣分吧。」我笑著說道。
然而這句話說完之後我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算是什麼話?為什麼我一和沈鶯鶯對話的時候就總是鬼使神差地說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垃圾話?
可偏偏鏡子裡的沈鶯鶯噗嗤一笑,露出了一排白皙好看的牙齒。
雖然面無血色的她笑起來帶著一股子陰森恐怖,可是這樣的笑容還是讓我忽然覺得心中一暖。甚至忘記了就是鏡子中笑靨如花的美女剛剛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沈鶯鶯沒有再和我交流,她只是伸出水袖遮住笑臉,眼神勾魂攝魄地看了我一眼,之後轉身消失在了鏡子中。
片刻後鏡子裡倒映出來便是我自己的形象了,我甚至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余三龍和熊貓沒有一直盯著鏡子,自然不知道沈鶯鶯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余三龍沉聲問道:「你怎麼就這麼放她走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我苦笑道:「三爺,平心而論,就算你知道我胳膊上的鮮血是金烏之血,可是你真的有把握降服了沈鶯鶯?」
余三龍搖了搖頭,直言不諱:「沒把握,一點把握都沒有。」
我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何必冒這個險?其實從見到張潤凱慘死之後我就明白咱們其實還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沈鶯鶯畢竟是蘇城鬼王,咱們不是她的對手的。」
「那斗鬼場子那邊……?」熊貓問道。
我輕輕摩挲著手上斑駁老舊的戒指,低聲說道:「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看看能不能請齊玉蓮出來幫忙。張潤凱死了,紫鵑未必就要一直守擂,說不定她會因為害怕沈鶯鶯而直接離開蘇城呢。」
余三龍和熊貓這才點頭。客廳裡張潤凱的屍首太過嚇人,我們立即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下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這個時候小區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們仨走在路上,各懷心事,都沉默不語。
偏偏這時候,我隱約看到小區的花園裡站著一個孤零零消瘦的身影,這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看上去竟像是個死人!
「誰?!」我下意識喝問,等我看清楚才發現這人居然就是剛才逃走的紫鵑!
紫鵑孤零零站在花園的樹叢裡,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從我們這裡看過去,紫鵑就像是個雕塑一樣。
我甚至有一瞬間懷疑紫鵑是不是也已經被沈鶯鶯弄死了,要不然幹嘛非要擺出這麼一個僵硬的造型來?
但是並沒有,我看到她還在均勻的呼吸,而其她的手上還提著那個檀木盒子。
「你們害死了張潤凱,你們害死了我的師弟。」紫鵑忽然冰冷說道,她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像是一個發音軟件僵硬地讀出了一句話。
我們仨聞言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