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偏偏在這時,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吳王低下頭來,默默發出一聲長歎。
這聲歎息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夢中囈語,讓人聽不清晰:「果然是沈家寶藏,誰碰誰死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約架
沈鶯鶯、撫柳、蘇城、胭脂夜叉……
之前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這些人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層複雜莫測的關係,胭脂夜叉一門心思想要回到蘇城,並且還派遣兩個徒弟對沈鶯鶯下手,為的居然不是私心,而是血海深仇。
看著面前的胭脂夜叉,我明白這一次她的動機的確是無懈可擊了,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也難怪她會瘋了一樣想要入駐蘇城。
可是現在的蘇城畢竟是吳王的地盤,好不容易蕩平了秦家和湯家,吳王甚至已經開始計劃接班人郭家吉的事情,難道他會眼睜睜看著胭脂夜叉跨江而治,從杭州將她的魔爪伸到蘇城來?
沒等吳王親自開口,聰慧過人的蘇浙預先問道:「許女士,我問個冒昧的問題,不知道你這次來蘇城,是準備踏踏實實在蘇城扎根,還是單純為了報仇而來?」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問題的答案很有可能決定今晚的走向。
吳王的深邃目光落在胭脂夜叉的臉上,胭脂夜叉卻毫不怯場,微笑著說道:「你覺得呢?」
四兩撥千斤,這個問題居然回到了蘇浙身上。
蘇浙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輕輕一笑,回應道:「我覺得以你這麼明智的人,肯定不會做出和吳王搶地盤這種愚蠢的行徑,這次回蘇城,絕對只是為了報仇罷了。」
蘇浙也的確是聰明,給出了胭脂夜叉唯一的選項,省得她一不小心說錯了話,血濺五步。
偏偏胭脂夜叉就是那種囂張跋扈,性情乖張的人物,如果吳王帶著一眾兄弟就能將這個女人震懾住,那麼她也不能橫行江浙滬了。
「哈哈哈……」胭脂夜叉仰天長笑,笑得非常爽朗。
吳王和蘇浙的臉色都變了,陳雲天和阿蒙甚至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胭脂夜叉笑了很久,嗓子都有些劈了,這才緩緩說道:「蘇城是我本來的家,我之前流落在外,背井離鄉,現在不過是想要回來了,這算什麼搶地盤?再說句不尊敬人的話,吳王如今好大歲數,而且還膝下無子,偌大的蘇城,能在這裡屹立三十年不倒的人物都實屬罕見,莫非吳王還準備世襲下去不成?!」
陳雲天聞言大怒:「你不想活了?」
胭脂夜叉目光犀利:「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今天晚上能要了我的命?」
雙方劍拔弩張,一場惡戰蓄勢待發。
而這時,被熊貓放倒在地的怪人大松居然緩緩站了起來,看樣子他的恢復能力居然像拳法一樣驚人。
吳王深沉的眸子中並沒有怒火,這說明胭脂夜叉剛才的那番話其實並沒有惹怒這位蘇城巨擘。
他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陳雲天的肩膀,微笑對胭脂夜叉道:「你說的倒也沒錯,你要是鐵了心想要回蘇城,我攔不住……不過這好歹是我的地盤,至少現在是這樣,你要回來,總得付出代價。」
胭脂夜叉輕輕一笑,表情警惕問:「今晚動手?拚個你死我活?只是不知道當初太湖邊上殺人放血的吳王還有沒有這個魄力。」
吳王哈哈一笑:「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吃這麼大的虧,今天晚上動手,你不覺得倉促了點?」
胭脂夜叉臉上笑容真假難辨:「吳王還想放我一馬?只是我怕你後悔。」
吳王輕笑:「我孫天越做得事情,從來沒有後悔過。今天晚上我放你回去,咱們約個日子,我好好討教討教胭脂夜叉的手段,如何?」
胭脂夜叉倒也痛快,點頭道:「好,都說吳王有國士之風,看起來名不虛傳。既然你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也不能佔了你的便宜。這樣吧,咱們三天之後,就在蘇先生的場子裡來場較量吧,吳王覺得怎麼樣?」
這話一出口,我和蘇浙都是一愣。
胭脂夜叉繼而說道:「非要動手難免傷了和氣,杭州蘇城相距不遠,我倒還真不想跟您結仇。既然您手底下有斗鬼高手,我也精於此道,那咱們不妨較量較量,擂台上見個真章?」
這番話說的我冷汗直冒,我怎麼想怎麼覺得胭脂夜叉這是在騙我上鉤。
吳王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是這個主意總好過火並,他沉吟片刻,問道:「怎麼見真章?」
胭脂夜叉笑著說道:「擂台斗鬼,三局兩勝。我們這邊派我的小徒弟紫鵑出戰,你們那邊不是有個姓楊的青年才俊?我看他就不錯。」
吳王沉默不語,蘇浙輕輕點頭,似乎還挺贊同這個辦法。
胭脂夜叉沒等我們確定,忽然補充道:「咱們的賭注也可以來的簡單些,如果你們贏了,那我這輩子不再打蘇城的主意,乖乖躲在杭州。」
吳王眼睛一瞇:「那如果我們輸了呢?」
「輸了也好辦,我來蘇城您別多管,外加一條,我要那小子的命。」
說著,胭脂夜叉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朝著我指了過來,就那麼一瞬,我忽然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這恐怖女人的毒辣目光實在太有殺傷力。
汗流浹背,她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難道就是因為紫鵑誣陷我們害死了張潤凱麼?
我滿心希望吳王能夠回過頭來看我一眼,並且詢問我的意見:「小楊,你怎麼看?」
然而並沒有,吳王只是非常痛快地冷笑點頭,斬釘截鐵地回應了胭脂夜叉:「可以,咱們到時候見。」
當吳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已經懵了。
這算是什麼?把我給賣了?
一直等到胭脂夜叉的那兩輛卡宴消失在了公路盡頭,我都沒有回過神來。旁邊的熊貓低聲嘟囔:「是吳王中了胭脂夜叉的奸計?還是胭脂夜叉上了吳王的惡當?」
我沒有心情去想這些,我只知道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我才是那個鮮血淋漓的受害者。
這時候吳王似乎才想起了我,緩緩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我哭笑不得,但出於禮貌還是低聲道:「吳王。」
吳王輕輕點頭,開門見山:「怎麼?覺得我把你賣了?」
我沒說話,不可否認,也無法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