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節
我冷笑著看著手中鈔票,懷疑問道:「陳青衣隨手一扔,就只給你扔了這麼多?在這種場所,你一晚上的小費也不比這些少吧?這些錢就夠讓你乖乖聽命了?」
小哥連忙解釋:「先生,這不奇怪,再有錢的人也不會沒事隨身帶好幾萬現金的……那完全是土鱉的作風。我之所以聽命陳先生,並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而是因為陳先生是我們這裡的老主顧……他給我這些錢也只是意思一下,僅此而已……」
小哥倒是個圓滑老手,雖然年紀不大,卻也已經洞察圈中的人情世故。
我沒有再為難他,卻也沒有急著讓他離開,因為衛生間周圍潛伏著不少女鬼,她們現在虎視眈眈,就等著向我們發起進攻了。
以這位小哥的模樣和身體,只怕還沒離開隔間,就要被女鬼搾乾了陽元,變成一具枯骨。
我將這摞錢交給小哥,問他:「那陳青衣最後去了哪裡?」
小哥低聲道:「陳先生坐電梯離開了,走的是員工通道。」
我恍然大悟,氣得大罵了一聲陳青衣的娘。
熊貓低聲問我,為什麼要罵陳青衣,我則恨恨說道:「這老奸巨猾的東西約咱們出來見面,根本不是為了沈家寶藏,而是為了讓咱們給他擋槍子!他故意一個人過來,就是為了將想要殺他的敵人全都引來,然後和咱們吃飯,裝出一番至交老友的模樣,則是為了讓他的敵人們盯上咱們……最後這老狗金蟬脫殼,讓小哥貓在廁所,自己走員工通道離開,直接脫身,而咱們則變成了他的替罪羊……他的敵人找不到陳青衣,肯定就該來糾纏咱們了!」
被我這麼一說,熊貓也終於恍然。
他冷笑一聲,也氣的不輕。
然而這小哥卻可憐巴巴看著我們,低聲問道:「二位老闆,我可以走了麼?」
我冷笑道:「門口有好幾隻女鬼等著,你要是想和她們親密接觸,就出去轉轉?」
聽見我這麼說,小哥當然是不信的。
血氣方剛的少年最聽不進別人的話,而我面前的小哥明顯就是這樣的性格。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他嘿嘿一笑,裝出一副涎皮賴臉的樣子來,問道:「老闆,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我冷笑一聲:「我可沒有開玩笑,眼前真的有鬼。不過我也不會攔著你,你要是非想走,直接走就可以。」
因為剛才我露出了凶神惡煞的面目,所以小哥不敢直接違背我的意願。不過看到我好像真的不在乎他離開,小哥鼓起勇氣嚥了口口水,說道:「二位老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起來這位小哥很不想和我們兩個在一起。
我歎息一聲,而熊貓則搖了搖頭。
然而小哥卻露出一臉狡黠的笑容,好像覺得自己何等聰明、何等勇敢,一下子就戳穿了我和熊貓的奸計。
小哥走出隔間,走到了洗手池附近,而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來,直接將衛生間的門吹得關上了。
與此同時,衛生間裡的燈光明滅不定,鏡子裡浮現出了好幾個女人的身影……這些女人當然不是人,他們面容憔悴,臉上帶血……完全都是厲鬼的模樣。
這一幕被我看到了,被熊貓看到了,顯然也被小哥看到了。
他嚇呆了,瞪著一雙不大的眼睛看著衛生間裡的鏡子,看著那些晃動不休的人影……他沒有叫,卻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他完全呆住了。
就在這時,忽然衛生間的水龍頭發出了刺耳的噪聲。這聲音有點像停水的時候只有水壓卻不出水的水龍頭所發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在這個聲音的驚擾下,小哥一下子晃了過來,他後撤一步,跌坐在地上,身子不停顫抖,冷汗撲簌簌流下來。
他回頭看著我和熊貓,一雙眼睛流下淚來。他絕望的哭喊著:「老闆,別開這種玩笑!老闆,可別開這種玩笑啊!」
然而就在這時,水龍頭裡的噪音忽然消失了,之後水管子裡發出了爆炸似的「突突」聲,緊接著,我看到一股污濁的髒水從水龍頭流下來!然而這些髒水卻只是僅僅流了幾秒鐘,因為剩下從水龍頭裡流出來的再也不是髒水,而是烏黑烏黑的頭髮,女人的頭髮!
「啊!!!」
小哥徹底嚇瘋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著,他一邊狂吼,一邊含糊不清說道:「兩位老闆,別開這種玩笑,別開這種玩笑啊……」
然而我卻只能苦笑,告訴他:「你看看眼前的情況,你覺得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能開得出這樣的玩笑麼?」
可是小哥卻依然哭喊,他已經聽不進去我們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雖然小哥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但是我卻不希望繼續看他受苦。
望著水龍頭中源源不斷流出的長髮,我對著鏡子中朗聲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吧,別難為這位小哥了,他是個普通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一出口,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便從半空中傳來:「好,那我就和你聊聊!」
第五百六十二章 衛生間
冰冷的鏡子裡,這些女鬼忽然一字排開,之後鏡子裡的光線漸漸暗淡,一切圖像便消失於黑暗之中……
等光線再度降臨的時候,一位蒼老的女鬼從鏡子裡走了出來。這鏡子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扇門,一扇溝通陰間和陽間的門。
看起來這位老女鬼就是最開始與我們對話的那一位。之前出現的女服務生,只是她的走狗罷了。
我上前一步,手中古劍做好準備,與她面對面站著,隨時準備出手。
老女鬼看起來與「領主」毒龍的戰鬥力很類似,因此我們倆的實力應該相當。不過上一次戰勝毒龍,多少還有運氣的成分,這一次面對老女鬼和她背後的這些鬼子鬼孫,我和熊貓勝算也只佔五成。
老女鬼先是一聲冷笑,而後開門見山問道:「我問你,陳青衣在哪裡?」
我指了指身邊的小服務生,說道:「他親眼看到,陳青衣坐員工電梯離開,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老女鬼剛才始終在衛生間中,明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因此我這個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這個問題則有點明知故問的嫌疑。
果然,老女鬼聽見我的答案之後顯得有些不樂意,她乾癟的嘴唇皺了皺,又是冷笑一聲,說道:「廢話,我當然知道那兔子溜得快,我要問的問題是,陳青衣現在在哪?他就算逃出了餐廳,也不可能逃出上海,他現在去了哪裡?!」
然而這個問題可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陳青衣走了,沒有和我們打招呼,他是自己偷偷走的。我們與陳青衣非親非故,為什麼會知道他的下落?
我苦笑說道:「老太太,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和陳青衣的關係吧,我們是陳青衣的敵人,並不是他的朋友……」
老鬼卻一聲冷笑:「不是朋友?是敵人?我從未見過兩個敵人能夠坐在一起吃著西餐喝紅酒,你覺得你的話我會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