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我說:「他事先找好降頭師,然後假裝帶你去泰國散心,再串通導遊,以他介紹的名義去降頭師家裡。表面說是施法轉運,其實是給你下降頭呢,把不正常死亡的、有怨氣的靈魂陰靈附在你身體內,你當然成天得病難受。我店裡有入靈的古曼童,你只要一進店,體內的陰靈就會被古曼吸引,而出來偷吃供品,等你出店時,它又再次附上你身,從這點來判斷,這陰靈應該是個孩子。」
白梅嚇得合不上嘴:「那、那這情況會持續很久嗎?」
我笑了:「不會很久,因為一般最多半年,你就沒命了。」
白梅本來皮膚就白,這下臉更白了。她緊緊抓著我的手,一個勁地搖:「老弟,你幫幫我行嗎?我出錢,你就幫幫我吧!」
我表示很為難:「下降頭很難處理,降頭師的收費都很高,你老公也肯定花了不少錢去給你落降,看來他是出了血本的。但錢還是次要的,關鍵在於解降比施降還難,容易得罪降頭師,所以這類生意沒人願意接。」
白梅哭成了淚人,說:「老弟,我可不想就這麼被老公給害死,你說什麼也得幫我,我知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厲害。價錢方面好說,為保命我認了,你讓我怎麼謝你都行。」我猶豫著,告訴她讓我考慮幾天。白梅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每天我都會來店裡找你,有消息就告訴我。對了,那個附在我身上的東西,它、它還在嗎?」
我說:「它在經咒的催動下,從你體內脫出,附在那尊古曼童體內,但那古曼是入了靈的,恐怕容不下它,只要你一出店門,它就會再次衝出來,附在你身上。」
白梅哀求:「我可不想再讓它附我身了,沒有它的感覺太好了,哪怕只有一天也行啊!」
我忽然動了歪心眼,笑著說:「我這間佛牌店後面就是臥室,天也晚了,要是方便的話,你就住我這兒吧,明天再走。」
第26章 報黑賬
白梅神色尷尬,沒說什麼。
我又問:「你老公在家嗎?」
白梅說:「他、他出差了,得好幾天以後才回來。」我心想畢竟是男人,得主動點兒,有便宜不佔白不佔,還猶豫什麼?於是我站起來拉過白梅,把她帶進屋裡。
可能是暫時脫離了陰靈附身,白梅對我很感激,還主動脫了衣服。男女之事,古今有之,社會浮躁,偷情也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在賣佛牌這一年多當中,乘生意之便,也曾經泡過不少女顧客,白梅就是其中之一。當時只覺得金錢風流兩不誤,人生多麼快活!完全沒想到,那些行為都是在給日後的惡果增添惡因。
第二天,白梅早早就離開了佛牌店,我坐在店裡歇了半天,還覺得腰酸腿軟,心想這白梅也夠厲害的,她老公居然還有精力在外面找女人,真是令人佩服。
下午我給方剛打去電話,說了白梅的情況,方剛說既然阿贊TAM給的那段驅靈咒對白梅體內的陰靈能生效,就說明他有辦法。第二天方剛回復我:「按理說,鬼降是比較高深的降頭術,是降頭師用法力把具有強大怨念的陰靈硬生生打進人體內,直到鬼魂將人折磨至死,才脫體而出,不死不休,也極難解開。但你那位女顧客身上的陰靈居然能在普通驅靈咒的催動下暫時離體,說明當時施降的這個人水平一般。他法術還沒練到家,只是能讓陰靈暫時附在人身上,但一遇到有靈體的物體就會出來,比如你店裡那尊古曼童。這樣的話,阿贊TAM說他有把握能解開這個降,大概需要十五萬泰銖。」
有辦法就好,我在聯繫白梅之前考慮了一下,她家裡有錢,又痛恨老公,解降頭這種事在中國大陸,尤其北方城市還不多見,能解決的人更少。遇到大魚不容易,怎麼也得宰上一刀不是?別看白梅和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那不過是隨便玩玩而已,賺錢最重要。於是我給白梅打電話說了情況,並報出人民幣五萬元的價,還不包括路費。
沒想到,白梅對我說:「我出十萬,你在徹底解決我身上邪降的同時,想辦法讓那位什麼阿贊師父給那個王八蛋也下個更厲害的降頭,最好讓他生不如死。」
我心裡一動,心想居然又有意外收穫!連忙滿口答應下來,讓她夫妻倆辦好去泰國的簽證,咱們隨時出發。可白梅說:「去泰國有些麻煩,你也知道,我身上的降頭就是他找人在泰國給我下的,要是再去泰國,他肯定有所警覺,不見得能上當,你看能不能讓阿贊師父來瀋陽作法?別的城市也行。」
我說這難辦,阿贊師父們久居東南亞,不太喜歡跑遠路去國外,就為了給顧客施降解降。就算有也收費很高,怕你接受不了。
白梅表示不理解:「為什麼這麼難請?比明星架子還大嗎?」我笑了:「從某種意義上講,阿贊師父比總統還難請。人家畢竟是從小修練黑法邪術的人,你想想,如果中國的深山老林中有個得道的高僧,你敢說能用錢把他們請出來和你見一面嗎?」白梅說:「倒是也有道理,那先報個價看看吧。」
我把情況和方剛一說,大概晚上,方剛來電話,告訴我他好說歹說,阿贊TAM總算同意可以去中國,但太遠的地方不去,只能到廣州或深圳一帶,食宿費用我們全包,另外再出二十五萬泰銖辛苦費。我給白梅報出另加十萬人民幣辛苦費的價,加上解降和落降的錢,總共二十萬,先付五萬作為定金,事後視完成度的多少而付款。比如阿贊師父給你解了降,但沒機會給你老公落降,就只收十五萬。白梅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讓我負責提前協調,她好想辦法安排行程。
這消息讓我激動了很久,要是能成的話,至少有七八萬塊錢的利潤,得賣多少條佛牌才能賺到啊!
次日,我在店裡打電話給王嬌,告訴她鬧鬼的事已經解決,同時讓他們來店裡找我,有事商量。快到中午的時候倆人到了,剛一進屋,王嬌就興沖沖地說:「不鬧鬼啦?太好了,找我們有啥事?」
孫喜財嘿嘿笑著:「田哥是要請我們吃飯吧。」
我說:「對,鮑魚龍蝦隨你點,照一千五百塊錢花。」
孫喜財高興地說:「都是自己人,這麼破費幹啥?吃火鍋就行了,最近我和嬌嬌都有點饞涮羊肉。」
王嬌也說:「就是,昨天晚上還夢到吃涮毛肚呢,今天你就要請我們吃飯。」
我笑了:「那好辦,隨時可以。對了,今天有個顧客來取佛牌,殼裂了,我收了顧客五百塊錢,說要寄去泰國讓僧人修復,其實當天我就用膠水粘好了。」
孫喜財佩服地說:「田哥,有你的啊,這錢賺得真容易,怪不得你說要請我吃飯。對了,是哪個顧客?」
我拿起賬本,念道:「X月XX日,顧客老李購龍婆炎崇迪正牌一塊,人民幣1000元整。」
孫喜財似乎想到什麼,假裝無心地問:「哦,這個我知道。對了,那顧客和你聊什麼了嗎?」
我笑著說:「聊了,他說買個佛牌就花了一千五,現在修個殼就要五百,真他媽的黑心!」孫喜財頓時語塞,乾嚥唾沫說不出話,王嬌神色也很不自然,尷尬地問:「田哥,你沒聽錯吧?」
我說:「聽沒聽錯,這事得問你們倆。」孫喜財眼神閃爍,一臉心中有鬼的表情。王嬌說:「哥,都是我們不好,一時貪心,當時我也勸他別這麼幹,可他就是不聽!」這話還真不是王嬌落井下石,她心直口快,有啥說啥,很明顯當時是孫喜財想報花賬,而王嬌不肯,但怎麼也勸不住,最後也默許了。
孫喜財嘴硬地說:「我也是沒辦法,你說這個佛牌店,一天天的也不賺錢,還不讓我們自力更生啊?餓死咋辦,我拿啥養活嬌嬌?」
我最討厭他說這句話,就哼了聲:「你平時一年上不了六個月班,另外那六個月,你都是拿什麼養活她的?」
孫喜財撇了撇嘴,沒說話,假裝坐在電腦前擺弄鼠標,王嬌給我倒水的時候,店門打開,白梅走了進來,她仍然戴著墨鏡,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穿得比之前性感多了。孫喜財和王嬌一看到她,頓時嚇得臉煞白,王嬌把紙杯掉在地上,孫喜財更是差點沒從椅子裡摔出來。
白梅走到我身邊坐下,慢慢摘掉墨鏡,我笑著說:「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白梅從包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我:「這是五萬塊錢現金,給我打個收條。我已經和他說好了,說身體不適,想去廣州散散心,他答應了。我們倆下午就去機場,大概待個五六天。到時候我會把酒店和行程安排都提前用短信發給你,需要我怎麼配合,你只管指揮就行。」
我說:「沒問題,剩下的事由我來協調!」
白梅走了,王嬌和孫喜財完全看傻了眼,瞪著我說不出話。我哼了幾聲:「喜財,你也看到了,不管男鬼女鬼,見了我都得交錢。我明天要去廣州談事,你們繼續看店,不過最好別再干報花賬的事,下次要是再被我發現,小心我找個跳河而死的女鬼天天纏著你!」
他倆嚇得臉比范冰冰還白,連連點頭,都說不出話來。
出了店,我立刻打電話給方剛,告訴他定金已經收到,匯款來不及到賬,讓他先墊付給阿贊TAM,請師父盡快出發到廣州。我則托同學訂了明天去廣州的機票,當晚收到白梅的短信,她和老公住在廣州某大酒店的XXX房間,明天會去XXX遊玩。
第27章 阿贊TAM
第二天,我當先頭部隊直奔廣州。訂不到白梅夫妻隔壁的房間,最近的也是走廊盡頭拐角處,我訂了三間挨著的客房。
在酒店大堂沙發上坐著喝茶的時候,我看到白梅和他老公從電梯走出來,那是個又瘦又高的男人,看起來精神不錯。走出酒店大廳的時候,白梅看了我兩眼,趁她老公沒注意,白梅悄悄在身後對我打了個勝利的手勢。
轉眼三天過去,我每天都給方剛打電話,但阿贊TAM這兩天都在製作陰牌,急得我火上房,眼看著還有兩天白梅夫妻就要離開廣州回家,在第四天,方剛發短信給我,他們三人已經來到曼谷,準備登機了,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黃昏的時候,阿贊TAM帶著一個助手,和方剛一行三人從機場來到酒店,我把他們領到房間裡。阿贊TAM是我剛開始幹這行的時候就合作過的,那時他為北漂的瀋陽五線女演員Z小姐製作轉運陰符,然後她果然越來越紅,但後來精神錯亂,突然在某一天消失了,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但今天我是第一次見到阿贊TAM的真人,在方剛介紹下,阿贊TAM很客氣地和我握手。他中等個頭,頭髮很長,穿一身黑衣黑褲,腳穿木板拖鞋,頸掛一串黑珠子,手裡也拿著一串,胳膊、脖子和臉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紋身圖案。在前台登記的時候,幾名前台小姐和大堂經理眼中都露出害怕的神色,看來以前從沒見過東南亞阿贊。
我給方剛出示了白梅剛發給我的短信:「明天晚上我和老公乘船游珠江,具體時間和登船地點再發你。能不能先給我解降?明天白天我想辦法創造機會,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