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少婦和李大哥等人看過之後,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李大哥指著費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費先生無奈地攤開手:「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誰的問題,反正你要賠給我們精神損失費,不然就去告你上法院!」李大哥把照片收起來,正在糾纏不清的時候,又有兩撥客戶殺到,圍著費先生不放,非要他給個滿意的說法不可。
  最後在我和小楊的調解下,費先生給這三撥客戶各賠了一萬塊錢,算是平息了此事。我怕他們回頭再鬧,就讓他們把照片留下,再寫下收條,聲明以後不再來找費先生的麻煩,並保證回去之後會徹底刪除那些照片文件。
  人都走了,費先生頹然坐在沙發裡,用手抱著頭。小楊低聲問我:「會不會和佛牌有關係,陰靈的怨氣出來了?費大哥不是說經常夢到有個陌生女人在他房間裡嗎?」
  我說:「不應該啊,那是白衣阿讚的正陰牌,只是虎眉心皮做的塔固,哪來的女人陰靈?」我掏出手機給蔣姐打電話,問她關於那條虎眉心皮肉塔固的事,蔣姐答應我先核實一下。晚上我打電話叫了外賣送餐,費先生沒心情吃飯,只坐在桌前,出神地看著屏幕上那些照片。這時蔣姐給我回電話:「田老闆,真不好意思,我淘寶店裡那條塔固的介紹文字寫錯了,那不是泰北白衣阿讚的虎眉心皮,而是一個橫死女屍的眉心皮。」
  「什麼?」我驚道,「橫死女屍的眉心皮?這也能寫錯?」
  蔣姐笑著說:「怎麼不能,誰還沒犯過錯誤啊,你沒有嗎?人又不是神仙,都是會搞出點兒小錯誤的。」
  我大聲道:「小錯誤?你知道這條塔固把我的客戶害成什麼樣?他是個攝影師,現在給顧客拍的照片沖洗出來都有女鬼!」
  蔣姐說:「這麼嚴重,唉,我也是疏忽了,沒事,下筆生意我給你多打點兒折。」
  我告訴她:「打折有什麼用?現在我的客戶被鬼纏身,剛才還賠給顧客好幾萬塊錢,這損失怎麼算?」
  蔣姐開始強詞奪理:「你做佛牌生意也有幾年了吧,什麼佛牌自己看不出來,居然還怪我?」
  我生氣地說:「這叫什麼話!難道我能看出老虎眉毛和人眉毛的區別?我還得把塔固拆開,找醫院做DNA鑒定嗎?」
  「這倒也是個辦法。」蔣姐笑著說。
  我壓了壓怒火,對她說:「蔣姐,在泰國這麼做生意,你最後恐怕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蔣姐笑著說她很快就回香港去了,我可以去香港找她理論,她請我吃腸粉。
  掛斷電話,費先生驚訝地問:「田老闆,怎麼回事,什麼橫死女屍的眉心皮?」我不好意思地把這事說給他聽,並表示道歉。
  小楊說:「難道又遇到和老謝一樣的奸商了?」
  我以為費先生會很生氣,但他反而笑起來:「我就知道,我沒這麼好的運氣……」我只好道歉,表示這個事我會盡力幫你解決,讓你的損失降到最低,如果最後還有損失,我們再商量怎麼賠給你。費先生擺了擺手,沮喪地笑著:「沒什麼。我這幾個月賺了差不多有十萬,就算再有幾個顧客來找,大不了全都賠給他們。我算是看透了,這人,該什麼命就是什麼命,千萬別強求命裡沒有的東西。」
  在費先生的要求下,我和小楊去訂了第二天飛曼谷的機票。隨後我把行程發給方剛和老謝,商定好到時候在方剛家樓下那家海鮮餐廳聚聚。
  費先生把我倆送到首都機場,我把他那條塔固要了下來,準備回泰國後找方剛,看看他怎麼處理。這東西離費先生遠隔重洋,也許會好一些。
  到曼谷出了機場,我直接殺到蔣姐的地址找她,但敲門沒人開。小楊生氣地說:「她肯定在屋裡,從門鏡看到是你,就不給開。」隨後她大喊:「奸商,快開門,我已經看見你了,再不開門我們要報警啦!」
  我連忙拉著她走出公寓樓,說這麼喊也沒用,以後再說。轉車來到芭堤雅的那家海鮮餐廳,看到方剛和老謝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方剛正在看《星暹日報》,老謝坐在對面,坐立不安地搓著手。轉頭看到我們進來,老謝特別高興:「他們來了!」
  小楊見到方剛和老謝也很開心,照舊是和兩人分別擁抱打招呼。方剛上下打量小楊,笑著說:「看來你最近生活不錯,養得又白又胖!」
  小楊不高興地說:「你才胖了呢,你全家都胖了!」
  方剛一愣,我告訴他女人最討厭被說胖。方剛翻了翻白眼,不再理我們。老謝對方剛說:「這回可以點菜了吧?」
  「隨時都可以啦。」方剛說。
  我問你們一直在等我們,也沒吃飯?老謝苦著臉:「聽說你和小楊要請我吃午飯,我今天早上就沒吃。我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想先來份海鮮炒麵墊墊肚子,可方老闆說什麼也不讓,還說要提前點菜,就得我買單,你說這是不是不講理?」
第294章 陰靈拍照
  我和小楊哈哈大笑,小楊連忙叫來服務生,將菜單遞給老謝讓他隨便點,她請客。
  吃飯的時候,我把費先生的事告訴方剛和老謝,再將那條塔固遞給他倆。老謝拿著塔固仔細地看,方剛問:「謝老闆,認識這東西的出處嗎?」
  老謝點了點頭:「這是清萊黑衣師父阿贊差做的女大靈眉心皮塔固,我上半年在他家中的法壇裡看到過,但沒請。因為這個阿贊差的控靈術有些問題,總是禁錮不到位,顧客反映最後經常出偏差,所以我和他沒什麼合作。」
  「那這條塔固先交給你吧,等你哪天去清萊的時候,順便幫我還給他處理。」我將塔固扔給老謝,他收進皮包裡。
  方剛哼了聲:「放著好好的正陰成功佛不要,非去那個女人的淘寶店裡請牌。現在可好,又遇到一個謝老闆。」
  老謝正大口吞著面,一聽這話,差點嗆著,喝了兩口水才順下去,說:「方老闆你又笑話我,現在我已經都不坑客戶了。」
  我很氣憤:「這個蔣姐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坑人,當初老謝還知道找個借口解釋,而且他也確實有苦衷,可這個蔣姐完全是明騙。」
  小楊建議我們想個辦法治治她,我說她很可能已經回到香港,怎麼治。老謝說:「她沒回香港,昨天我的朋友還在清邁見過她,好像去找婆難等請陰牌去了。」我說怪不得去她的地址沒人開門。
  方剛說:「謝老闆,你看看想個什麼主意,好好治治這個嫁給香港暴發戶的蔣姐?」老謝說等我吃完飯再研究。我知道指望不上他,乾脆先把這事放到旁邊,吃完再談。
  飯後,我們四人來到方剛常去的那家馬殺雞做按摩,晚上又去酒吧K歌跳舞,玩得很開心。第二天早晨,我們在一家冬萌功湯餐館吃早點,我放在桌上的手機QQ響了好幾聲,那時我正從衛生間回來,看到小楊拿著我的手機呆呆地看著。
  「怎麼了,誰發的QQ信息,是客戶吧?」我問。
  小楊也不說話,把手機遞給我。我點開一看,費先生發給我的十幾張照片,好像是晚上拍的,內容是費先生住宅中的各個房間,有客廳、廚房、衛生間和臥室。詭異的是,每張照片中都能看到費先生呆呆地站著,似乎在夢遊。藉著月光,能看到費先生面無表情,好像行屍走肉。
  「這些照片是誰拍的?費先生的女朋友嗎,為什麼不開燈?」小楊疑惑地問。
  我搖搖頭:「費先生都單身好幾年了,沒有女朋友。」小楊很驚訝,我把手機的圖片讓方剛和老謝看,方剛說:「那條塔固中的女性陰靈已經開始糾纏你的事主,他身上的陰怨之氣已經鬱結到一定程度,就算把塔固拿走也沒用,但現在顯然還是初級階段。不過照這麼發展,事主不但沒法工作,早晚得被纏出精神錯亂。即使老謝把那條塔固還給阿贊差,也不敢保證你事主這邊就能恢復正常。」
  小楊問怎麼辦,我想了想,只好回復費先生,說有個不太光彩的辦法。他最近賺的錢,除去昨晚賠給顧客的三萬,還剩下六七萬。我建議費先生來趟泰國,我幫他找阿贊師父將身上的陰靈驅走,收費方面盡量壓低,大概兩三萬人民幣就能搞定。
  費先生回復:「也就是說,我相當於是躲到泰國去,驅完邪之後,我就不再回北京,可以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以免還有顧客找我的麻煩?」小楊不同意,說這樣做縮頭烏龜不好。
  我回答:「只能這樣了,不然他們都來索要精神損失費,昨晚的一萬就能打發,要是遇到對方獅子大開口,不賠個三五萬甚至十萬塊就不放過你,怎麼辦?」
  費先生說:「其實應該給照片出問題的顧客退錢的,那就等我從泰國回來,再挨個給這幾個月的顧客打電話,對方同意的話,我就把當初收的費用全打給他們。」
  不得不說,費先生雖然窮,但做人還是很有原則。我把情況告訴方剛、老謝和小楊,小楊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嗎?趁火打劫?」
  我笑著:「你生活的世界裡基本遇不到這種事,要是真有,你老爹早就把他消滅掉了。」
  臨分別的時候,方剛給老謝佈置了一個任務,讓他想個辦法,怎麼能好好整治一下蔣姐這個泰國佛牌界的奸商,既不能鬧出人命,又得讓她吃大苦頭,領教到我們這些資深的牌商並不好惹,佛牌行業也不是誰都能來攪和的。老謝苦著臉,又不好說什麼,只好答應下來。
  因為費先生從沒出過國,於是要先去辦護照和簽證,等他來到曼谷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天之後了。我看到費先生眼圈發黑,精神不振。小楊問:「費大哥,你怎麼精神這麼差?」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