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老謝連連點頭:「那是那是,以後陳大師那邊再有事,田老弟你就放心大膽地去香港,有我老謝在泰國坐鎮,當你們的堅強後盾!」我哈哈大笑,方剛瞥了老謝一眼,連諷刺都懶得說了,自顧著喝湯。
  在芭堤雅呆了幾天,我提議去清萊看看阿贊Nangya的傷勢,兩人同意了。老謝說:「這些天我找過阿贊洪班兩次,他每次都要問我阿贊Nangya怎麼樣,好像很關心她。」
第440章 陳大師出逃
  方剛嘿嘿笑著:「難道你這個叔叔對阿贊Nangya有好感?」老謝說不太可能吧,我說怎麼不可能,阿贊又不是和尚,女阿贊也不是尼姑,有好感也屬正常。老謝只好給阿贊洪班打電話,他表示也想去清萊和我們共同看望。
  就這樣,次日早晨我們先到孔敬,四人一起出發來到清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阿贊Nangya的傷比我們想像中恢復得要快,方剛說:「你住的地方太遠,我們從曼谷附近出發,一個來回都要兩天,乾脆你換個住所吧,離我們近些,找你也方便。」
  「可以去孔敬。」阿贊洪班說。
  阿贊Nangya沒表態,我說:「曼谷以北的大城和沙拉武裡也不錯,那兩個地方有不少寺廟和白衣阿贊,很適合修法,離曼谷也近。以後就算你去泰南的巴蜀、宋卡等地,也不用奔波那麼辛苦。」
  聽我這麼說,阿贊Nangya顯然動了心,微笑著說可以考慮。我告訴她,回去的時候我們可以到大城和沙拉武裡幫她物色地點,要是有覺得不錯的地方,就直接租下來,她搬過去就行。阿贊Nangya很高興,對我們表示感謝,老謝說:「你幫過我們很多忙,這點兒事還是要做的。」
  正聊著,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一看屏幕是陳大師的女助理小凡打來的,她焦急地說:「田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陳大師他、他要跑!」
  「什麼跑?往哪裡跑?」我問。
  女助理說:「我也不知道,今天他在家裡發瘋,砸了很多東西,還用餐刀把陳母捅傷,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他媽,他媽媽在台灣。然後他就走了,我和司機開車在後面跟著,發現陳大師去了機場,不知道要去哪裡啊!怎麼辦?」
  我連忙告訴她一定要緊盯著,看他購買哪次航班。但盡量和陳大師保持距離,只要他不針對你,你就跟著,不要和他接觸,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掛斷電話,我把情況給大家一說,三人都覺得很奇怪,阿贊Nangya問:「在香港,阿贊巴登不是已經給陳大師施過法了?」
  阿贊洪班說:「東南亞法門無法解開中國外道巫術。」
  我們幾人都看著他,方剛說:「阿贊洪班說得對,看來陳大師被興哥陰靈上身,那傢伙是台灣人,客死的鬼魂都想返家,他肯定要去台灣。我們馬上動身去清邁,乘飛機用最快速度到曼谷,隨時準備出發!」
  阿贊Nangya也要跟隨,方剛不同意,說她還沒完全好。阿贊Nangya搖搖頭:「我的傷早就痊癒了。」我們都很瞭解她,只要她認定的事,就不喜歡別人強迫,而她要做的事,也最好不要一昧阻攔。
  老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知道這傢伙膽小怕事,又怕耽誤生意,於是主動給他解脫,讓他留在泰國,我們四個人去曼谷。老謝感激地連連點頭,方剛罵他是縮頭烏龜,就知道賺錢。
  在清邁要登上飛機的時候,我接到女助理的電話,稱她看到陳大師在機場買了去台北的機票。我告訴她:「務必要跟緊,千萬不能跟丟,否則就很麻煩。我這邊有四個人,辦簽證也要時間,就辛苦你了。」女助理表示他會盡全力跟著陳大師,保證不會跟丟。
  我們四人從清邁飛到曼谷,轉機時收到女助理發來的短信,稱陳大師在台北機場出來,又坐上了長途大巴車,不知道要去哪裡。而且她在跟隨的時候,已經被陳大師發現,可陳大師似乎並不認識她,連理都不理。
  我說:「那你就不用擔心別的,默默跟蹤就行,但千萬把地點記清楚,不然我們去了找不到。我們已經在曼谷,正在辦手續,辦好後馬上趕到。」
  為了在泰國久留,我們都辦有長期簽證,這裡語言學校有很多,隨記找個一掛靠,能無限接續。而方剛因為經常要去台灣幫客戶解降驅邪的生意,所以和台北駐曼谷辦事處的人也很熟。在他的打點下,有了泰國長期簽證,我們很快就辦好手續,但也次日才出發。
  從曼谷直飛台北的飛機上,我們幾個人心裡都很忐忑,方剛說:「這個興哥的陰靈非要回到台灣,就算見到他真正的老媽,又能怎麼樣,難道住下不回來了?」
  從台北下了飛機,方剛先買了一份台灣地圖,按女助理發給我的短信指引,我們四人轉乘長途大巴車一路向南,路越走越偏,好幾次都走錯了,要不是方剛會閩南話,別說找人,我們自己都得迷路。
  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個地方,位於台中地區的某個小鎮,風景不錯,偶爾還能看到一些中外遊客來來往往。見到女助理的時候,她正在一家水果冰店內坐著等我們,神色特別焦急。方剛向她打聽情況,女助理說:「我在這裡守了兩天,陳大師去了鎮裡一戶開旅店的家裡,進門就對一個老太太叫媽媽。說的是台灣話,我也不聽太懂,但能看出那家人的疑惑和驚訝,已經亂成一團。據說還有人給電視台打電話,讓他們來採訪呢。」
  「現在陳大師還在那戶人家裡?」我問。女助理說沒錯,還給我們看了寫在紙上的旅店名稱,說就在這條小巷向北幾百米的地方。
  阿贊洪班問:「你去過嗎?」
  女助理搖搖頭:「沒敢去,怕把事搞砸了,也怕陳大師不小心認出我來。」
  方剛和我順著女助理指引的方向朝那家旅店走,快到的時候,我看到有個頭髮染著黃色的年輕人快步從街角拐過來,竟是興哥的表弟阿蟹。我連忙躲在方剛身後。他很聰明,立刻站住假裝掏出雪茄來抽,我偷眼看到阿蟹急匆匆地走進那家旅店。
  「什麼情況?」方剛問。
  我說:「那人叫阿蟹,是興哥的表弟,在香港的時候我見過他兩次,他也認識我。陳大師前陣子被人在地下停車場追砍,兇手供出就是阿蟹指使的。」
  方剛點點頭:「明白了,你先回去,我去那家旅店摸摸底。」
  在水果冰店坐了半個多小時,方剛才回來。告訴我們,他進了旅店的門就看到陳大師坐在左側的一個房間內,蹺著二郎腿,邊抽煙邊不停地咳嗽。好幾個人圍著他問東問西,旁邊還有幾個看熱鬧的,根本沒人顧得上招呼方剛。
  阿贊Nangya說:「他們都在問些什麼?」
  方剛說:「向陳大師打聽興哥生前的一些事,讓他回答。」
  「陳大師都能答得出來嗎?」女助理問。
  方剛說:「誰知道呢,反正我看他答得挺流利的。」我問陳大師怎麼一邊抽煙一邊咳嗽,方剛想了想,說很有可能是興哥愛抽煙,而陳大師又不會抽煙。
  我說:「陳大師雖然不是興哥,但他的思維看來已經和興哥完全一樣。搞不好那戶人家過幾天就會把陳大師當成興哥的轉世或附身,再說東南亞的巫術也救不了陳大師,還得另想辦法。」
  就這樣,白天女助理和阿贊Nangya及阿贊洪班等三人負責盯著那家旅店的動向,以免陳大師再跑到其他地方去。而我和方剛則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我倆四處打聽附近有沒有厲害的道長或法師。在問及一家酒館時,老闆向我們提供了線索,稱從這裡往西南二十多公里的XX村有個會茅山術的師父,叫趙明印,在當地很有名,建議我們過去看看。
第441章 明印
  我和方剛在鎮口搭了便車,來到這座村子,看來趙師父確實很有名望,所問的村民立刻指路給我們,說在村尾的山坳裡的一座茅屋。方剛又問這位趙師父有多厲害,村民稱,趙師父是修茅山術的,會畫符點金,解邪驅鬼,村裡瘴氣重,也經常有小孩子得邪病,每次都要讓趙師父解決。
  來到這座茅屋前,推開柵欄門,看到這茅屋明顯比其他村民的房屋要破舊得多,簡陋的院子裡有個雞籠子,裡面有幾隻低聲咕咕的母雞。方剛說:「茅山術士須終生住破屋、穿破衣,看來他還是個正統修茅山術的。」
  剛要敲門,我倆都看到茅屋旁邊有個人正坐著擺弄什麼東西。方剛示意我不要出聲,悄悄走到那人面前。這人大概五六十歲,身穿全是破補丁的淺灰色粗布衫,手裡捧著一塊深紅色的正方形木塊,另一隻手用刻刀在上面仔細地刻著。
  「請問哪位是趙師父?」方剛說。
  這人抬起頭,左眼沒有眼珠,全是爛疤,卻是個獨眼的人。看到我們倆,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方剛看著他手裡的木塊,說:「雷擊棗木六面印。」
  趙師父笑著用台灣普通話問:「你住在哪個村,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方剛說我是廣東人,久居泰國,隨後又介紹了我。趙師父收起棗木印,這時雞籠子裡的母雞又開始咕咕叫,他慢慢走到雞籠子前,彎腰從裡面撿了一個剛下出來的雞蛋,還沾著雜草。趙師父摘了摘蛋上的雜草,把蛋握在手裡,再把我們讓進茅屋。
  這茅屋外表雖舊,裡面卻很整潔,在床邊坐下之後,我們把來意說了。趙師父喝了口水,說:「有人昨天和我說過XX鎮阿興的事,借體還魂也不是沒有,十幾年前我在南投就見過,所以也沒在意。但聽你們說那個阿興在香港混黑社會,死後纏著那個什麼陳大師,這事就有些奇怪了。」
  我說:「陳大師出事之前,在香港了參加了一個台灣師父的什麼法會,還給他戴上這個。」我說了經過,再把那塊包著經咒麻布的眉心骨牌掏出來遞給他。趙師父慢慢打開麻布,把眉心骨拎起來,在那只獨眼前仔細地看著。
  「眉心骨……怨氣最大,難道這就是那個阿興的?」趙師父似乎在自言自語。
  方剛說:「那法會的師父自稱叫高山大師,說是從台灣來的道長,就是他搞的鬼,讓陳大師戴著這骨牌在家裡念了好幾天咒,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我把那張寫有咒語的紙拿出來交給趙師父,問是不是茅山派的什麼咒語。
  趙師父接過來只看了一眼:「這哪裡是茅山術?分別是讖術!」
  我們問什麼是讖術,趙師父說:「附佛外道的一種,最以前是從印度傳過來的,有人把它結合了中國的道術符法,就成了讖術。和南洋的降頭術很相似,但沒那麼複雜,只是能驅使死人的靈魂去影響活人,嚴重的能將人活活纏死。這種讖術我只是見過,但不太熟悉。」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