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魯先生說:「是啊,所以我那個戰友建議我試試泰國佛牌,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把那兩條都買下來,讓我媽一起戴,沒問題吧?」我心想這麼大方直爽的客戶還真不多見,不愧是山東人。他對泰國佛牌沒什麼瞭解,可一張嘴就是兩條。我告訴他,說泰國佛牌的佩戴規矩是戴單不戴雙,要麼就只戴一條,要想多戴就得三條、五條,不能成對。
在魯先生的要求下,我讓他先試試阿贊古歷的魂魄勇,大概人民幣四千多,辟邪效果很明顯。只是魂魄勇在家裡的時候,有時會幻化出人的影子,這一點你們必須得習慣,不然還以為鬧鬼呢。魯先生有些退縮:「這個……確實不太容易適應,換了誰也得害怕吧?我得先跟媽媽和老婆打個招呼。」
第490章 枕頭裡的異物
當晚,我接到魯先生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母親和妻子都不太同意,畢竟老百姓一聽說屋裡會經常有個人影到處晃,肯定害怕。但他媽媽知道這條佛牌是為了給自己治怪病,就勉強同意了,而他妻子卻說婆婆根本沒什麼怪病,就是在城裡住不慣,強烈建議讓她回鄉下老家住段時間,看看效果。
但魯先生是個孝子,自從婚後把媽媽接到市區居住,就再沒打算讓她回農村,為了說服老婆,花了幾小時和她溝通,但沒什麼結果,最後還吵起來了。我無奈地笑笑:「這樣的話就算了吧,不然你請條魂魄勇回去,再造成家庭夫妻不和,那就犯不上了。」
「別管她!」魯先生說,「不習慣也得習慣,這是為了給媽治怪病,不然誰去買什麼泰國佛牌?」
既然他都這麼說,我是商人,也不能把錢往外推。魯先生是直爽性格,說:「既然大家都說泰國佛牌管用,而且還是我戰友推薦的你,我這個人最信朋友。你說了算,我剛學會淘寶還不熟,淘寶交易也行,直接給你匯款也行!」
遇到這麼爽快的客戶,反倒讓我有些不習慣。於是說還是淘寶吧,雙方都有保障。就這樣,在我的指導下,魯先生拍下了一條阿贊古歷的魂魄勇,還是白褲子的。這種魂魄勇我手裡有三條,還是之前在瀋陽開佛牌店時的存貨,之前賣給雲南的龍梅,但效果不佳,因為她男朋友的執念太重,希望這次能管用。
幾天之後,魯先生收到了貨,打電話問我具體怎麼用,使用時有什麼現象。我讓他把心咒給母親念熟,將魂魄勇放在桌上,連念三遍心咒做入門即可,至於現象,魂魄勇最大的特徵就是幻象,佩戴和供奉者經常會覺得家裡多了一個人,有時是幻覺,有時又像眼花。那是古代士兵的靈魂在保護供奉者,習慣就好了。
魯先生說:「那我得跟我媽和我老婆都打好招呼,免得她們害怕。要是家裡總有個影子晃來晃去,那還真可怕。怎麼才能習慣呢?」
「東南亞很多人都戴佛牌,中國人可能還不太習慣。但很多請了魂魄勇的客戶,都反應效果好。它能幫你擋住邪煞,就算沒衝撞過什麼,也能為你們看家護院。」我給魯先生講了很多供奉魂魄勇客戶的案例,魯先生笑了:「聽起來好像很神奇似的,那我也試試吧。我這人喜歡嘗試新鮮事物,只要這東西自己不鬧鬼就行。」我說魂魄是正牌,裡面只有法力,沒有陰靈,怎麼可能鬧鬼。如果它在你家裡鬧,只能說明你家裡有邪靈存在。
過了幾天,我正在芭堤雅和方剛去某阿贊師父家中請牌,魯先生又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媽媽很不習慣。白天家他倆上班,他媽媽有時會在樓下和鄰居聊天。有一次鄰居抬頭看到魯先生家的窗戶似乎有人影走來走去,魯母以為家裡有賊,連忙跑過去進屋查看,可什麼也沒有。之前魯先生已經和她打好招呼,但上了年紀的人哪裡知道泰國佛牌有這麼多說道和現象。
不光是白天,晚上睡覺時,如果臥室門沒關,魯先生和家人也會偶爾看到客廳裡有人影晃動。中老年人敏感,魯母每次都會爬起來去客廳,結果每次都撲空。她埋怨兒子花好幾千從泰國買個鬼影在家裡,真是白扔錢。
魯先生的妻子也有同感,她從開始就特別反對魯先生請這條魂魄勇回家,現在更是總吵架,讓魯先生很為難,懷疑這東西沒效果。
在和魯先生通電話的時候,我聽到話筒那邊傳來類似小男孩憤怒的吵嚷,好像在說:「快點兒去,你再不去我就把電視砸了,讓你們都看不成!」聲音很大。
我問怎麼回事,魯先生歉意地說:「哦,我兒子,又發驢脾氣呢,非讓他奶奶下樓給他買雪糕。」
「你母親的那些症狀有好轉嗎?」我問。
魯先生說:「好像沒聽她說,我也忘問了,要不過幾天再看看?」我說那是肯定的,佛牌和供奉者之間產生溝通也需要時間。
又是三五天過去,我已經在瀋陽了,這天電話響起,還是魯先生。他問:「田老闆,你的這條佛牌,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鬼?」我很奇怪,告訴他阿贊古歷的魂魄勇是正牌,屬於入法不入靈的,哪裡會有鬼。魯先生生氣地說怎麼可能沒鬼,不但有,而且還是個色鬼!
我更加驚訝了:「咋這麼說呢?」
「這幾天,我媽每晚都說覺得有個人影進她的屋,爬上床雙手抱著她的頭,還把自己的臉貼近,你說這不是色鬼是什麼?我媽嚇壞了,每天晚上都驚醒!」魯先生氣憤地回答。我說不太可能啊,這條白褲子的魂魄勇絕對是正牌,裡面只有泰國古代士兵的靈魂,保平安和辟邪的效果非常好,是著名白衣師父阿贊古歷的成名作。
魯先生問:「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思索片刻後對他說,讓他嘗試和母親換個房間睡覺試試。魯先生沒明白為什麼,但也照我說的做了。過了兩天,魯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說昨晚他睡覺的時候,也感覺有個人影進屋,抱著他的頭,還把自己的臉湊過來。像要親自己似的。
「難道這鬼還是個男女通吃的?」魯先生哭笑不得。我也笑著說那是不可能的,從今晚開始,你母親的房間不要睡人,空著,你們都在另一間臥室或客廳湊合幾晚。魯先生大概能猜出我的想法,就說沒問題,一定要找到他媽媽做噩夢的源頭。
隔天早晨,我接到魯先生的電話,他告訴我,這兩天他媽媽都是和老婆兒子睡臥室,自己睡客廳的沙發,原先他媽媽的房間空著,房門打開。半夜的時候,魯先生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爬起來,走到媽媽的房門口,藉著昏暗的夜色看到有個黑影一條腿跪在床上,雙手在床上拄著,把頭低下來,似乎在盯著枕頭看。他馬上打開燈,人影皆無。
聽完他的話,我立刻聯想到之前方剛被蔣姐用橫死新娘引靈符放在床板上的事,就說:「看來,魂魄勇不是想非禮你媽媽,更對你這個大男人沒興趣,問題似乎出在你媽媽的床鋪上。」
「床鋪?床能有什麼問題?那是搬家時我親自挑的傢俱,都是名牌呢!」魯先生很疑惑。我讓他把床鋪的被褥、枕頭和床板都仔細檢查一遍,半小時後,魯先生回電話給我說完全沒問題,他把被全都拿開,床板也逐個抽出來看,什麼可疑的東西也沒有。
我問枕頭檢查了嗎,魯先生說:「枕頭來回看了好幾遍,裡面是蕎麥的,我媽頸椎不好,睡不了那種軟的枕頭,只能用蕎麥的。」我讓他把枕頭拆開,看看裡面的東西。魯先生似乎不太情願,但已經查到這個地步,他還是去做了。
幾分鐘後,我收到一條彩信,是三張圖片,有個大概手指那麼長的黑色玻璃瓶,外面有白色圖案和符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似乎是深紅色的兩小條木板,用白線捆著一小塊淺黃灰白的不規則物體。
隨後,魯先生給我打電話:「田先生,我在枕頭裡發現有這個,和蕎麥混在一起的,這是什麼啊?」
「現在不能確定,我先把圖發給我在泰國的阿贊師父,讓他看看。」我掛斷電話,把幾張圖轉發給方剛和老謝,讓他們幫著掌眼。
第491章 孫子
十分鐘後,老謝打來電話:「田老弟,你這又是想整哪位客戶啊?」我說這是客戶給我發來的。
老謝說:「怪不得呢,從瓶子外表寫的經咒看不出哪位師父的,反正是黑衣阿讚的陰法。裡面那兩塊小木條是骨灰盒木,那小塊東西是碎骨,用經線捆在一起,反正就是幾種陰物的組合。你以前不是從我這弄過那種夾了很多陰料的金屬圓牌嗎,用來整人的。放在人身上就能倒霉,這幾樣東西也是同樣道理。」
聽了老謝的講解,我這才明白,同時又有了新的疑問。這東西是被放在魯先生媽媽睡覺用的枕頭瓤裡,如果說這枕頭從商場買出來的時候,裡面就有這東西,恐怕可能性太小。如果是人為的,那麼能有這樣機會的人,除了魯先生一家,還有誰?小偷沒這麼無聊,或者是某個人和魯家有仇,為了整他們,而特地想辦法撬門壓鎖,特意放在枕頭裡?
我躺在床上思索要怎麼告訴魯先生,這時魯先生的電話卻打過來,接起後,他問我有沒有結果,我先問他這枕頭是從哪裡買的。魯先生想了想:「當初搬新家的時候,在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買的,現在那家超市已經遷移。」
一聽這話,我馬上假裝可惜地說:「那就沒辦法了,我問過泰國方面,說那枕頭可能是從東南亞進口的,那邊的勞動力比中國大陸還便宜,工人還會經常被剋扣工資。有時工人很生氣,就會弄些陰料陰物放進枕頭裡,就為了讓顧客使用這個牌子的枕頭之後出事,也算是一種報復方式吧!」
魯先生將信將疑:「還有這種事?」我說當然,不然你想啊,誰會在枕頭裡面放這種東西,你能嗎,你老婆兒子能嗎。魯先生說當然不行,可這枕頭已經買了好幾年,為什麼我媽媽現在才出事。
我說:「人對陰物磁場的抵抗和感知能力,也是在變化的。十歲以內的小孩天眼沒有完全關閉,所以有時候就能看到或聽到成年人沒任何察覺的東西;而老年人體質變差,體虛氣衰,陽氣也就變弱,更容易受到陰物的影響。」
聽完我的解釋,魯先生總算相信了,畢竟他也想不出別的說法。就問我怎麼處理。我讓他把那個小瓶連同枕頭全都燒光就行,第二天魯先生告訴我,他特意找了個偏遠的河邊,半夜把枕頭和那小瓶澆上汽油,一把火燒掉。我讓他放寬心,以後應該就沒事了。
以後的二十來天,我已經在瀋陽呆了快一個月,魯先生的媽媽果然恢復正常,既不做噩夢,更沒有夢遊癔症等行為。魯先生特別高興,經常在旺旺上給我留言,說還是我有經驗,要不然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要去檢查枕芯。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做這行時間長,職業敏感性而已。
魯先生問我,之前買的那條魂魄勇佛牌,是不是就沒用了。我怕他退貨,就說:「這佛牌是正牌,不只辟邪,還能起到保家宅的作用。以前很多客戶請了之後,家裡沒人時招了賊,小偷總能發現屋裡有人,從而被嚇跑,所以它也不是多餘的,還是留著吧。」聽我這麼說,魯先生也沒多想,表示會繼續放在家裡供奉。
那天,我正要去同學開的旅行社準備訂機票回泰國去,半路接到魯先生打的電話,說他媽媽昨晚睡得好好的,忽然看到有個黑影進了屋,居然伸手要去解她的上衣扣子。魯母嚇得大叫,跑到魯先生臥室去猛敲門,把孫子也吵醒了,對著奶奶大罵。
「田老闆,那個枕頭已經燒掉,現在怎麼又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魯先生語氣很不高興。
我也覺得奇怪,那枕頭裡的幾樣東西,經老謝鑒定是明顯的陰物,源頭也出在它身上。可既都已經扔掉了,現怎麼又這樣?
為了安撫,我告訴魯先生這幾天天就要訂機票回泰國,到時候再仔細給他問問。魯先生連忙問:「那你能不能直接從瀋陽來青島?先到我家看看吧!」
我笑著說自己畢竟不是法師,去看了可能也沒什麼結果,最後還得求助泰國方面。可魯先生卻堅持要我去,說:「再不是法師,你對這方面事情的瞭解也比普通老百姓強得多,就當順路了,反正你也要中轉一次。對了,田老闆來過青島嗎?」
「這個還真沒有。」我老實回答。魯先生說那更得來了,到時候要招待我吃最鮮活的海鮮,喝正宗的青島啤酒原漿。
我在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從瀋陽到青島,要是非節假日的機票會很便宜,去的話要是能發現魯母真有撞邪沖煞的症狀,有可能還會從泰國請法師來解決,那就是一筆大生意了。而且愛吃海鮮的我,對青島海鮮和青島原漿也很感興趣,就暫時答應下來,稱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