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

  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要不這樣吧,建議你也學阿文一樣,去買些符紙和香燭之類的東西,平時出去掃墓道和巡視的時候,也燒燒符紙,點些香燭來拜神。」
  梁先生說他不信這些東西,需要嗎?我說:「要是你覺得不需要,也完全不信鬼神,剛才你為什麼不敢開門?不還是怕鬼嗎?」
  「不、不見得,」梁先生還在嘴硬,「我不是怕鬼,是怕惡人,萬一是劫匪呢,把我傷了怎麼辦!」我笑著說你見過有怕唸經咒的劫匪嗎,而且那劫匪也夠笨的,隨便找個借口,比如說是其他區域的同事,甚至說是死者家屬也比光敲門不說話強。梁先生沒動靜了,我讓他自己考慮,做不做隨意。
第538章 阿文的話
  那天在佛牌店,有個女孩來看佛牌,穿著打扮風騷又暴露,估計是做特殊職業的。交談中得知她花名叫阿蜜,在某KTV做夜場小姐,陪喝陪玩的,有時經常被有錢的顧客欺侮,同行之間競爭也激烈,想求個能保平安和發財的佛牌。
  在我給她介紹佛牌的時候,阿蜜可能是職業關係,動作和語言都很輕浮。她長得一般,但身材很棒,我也不是討厭這種行為,只是在店裡人多眼雜,弄得我很尷尬。阿蜜笑著問:「田老闆,聽說這間佛牌店是陳大師開的,你又是專家,那得替我好好選選,要是有效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啊?什麼?」我就是一愣。
  阿蜜連忙改口,稱是說錯了,是不會忘記你,肯定會報答你。我說:「報答倒是不用,開店賣東西是份內的事。」我打開佛牌樣本的畫冊,阿蜜連忙起身坐到我身邊,雙手挽著我的胳膊,笑瞇瞇地看著。這副神態和動作,任何一個外人都會以為她是我女朋友呢。
  我渾身不自在,偷眼看美瑛等人,見她們站在櫃檯旁邊,都朝我這邊投來鄙視的眼神,不知道是在鄙視我還是阿蜜。我只好輕輕推開她,告訴她這是公共場合,不要這樣。阿蜜不高興地朝外邊挪了挪。
  正在我給阿蜜介紹畫冊時,手機響了,一個男人問:「請、請問您是田七先生嗎?」我說沒錯,你找哪位。
  這人說:「你就叫我阿、阿文吧,我是梁XX的同事,在柴灣靈灰閣工作。」一聽阿文,我立刻就說知道,他經常和我提過你。阿文的聲音畏畏縮縮,還有些結巴,聽上去就像個膽小的鬼,都不用梁先生介紹。
  我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文說:「是這樣的,我和老梁經常一起值夜班,我們關係很好。可最、最近我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我知道他剛從陳大師的佛牌店請過佛牌,您是店裡的高級顧問,我在老梁手裡看到過你的名片。我怕他出事,所以想問問您,他到底怎麼了?」
  「他生病了嗎?」我不禁問。旁邊的阿蜜有些不高興,可能是看到我沒好好給她講解,就一個勁推我的肩膀。我賠著笑示意她稍等,問阿文怎麼回事。阿文說:「他沒生病,只是經常看起來神神秘秘的,那天在靈灰閣裡清點骨灰盒,我和他當班,清點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怎麼也找不到他。後來我在靈閣最裡面的一排骨灰架看到老梁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我過去推他,他就像傻了似的,慢慢轉頭,指著面前的骨灰盒說,這個人罵我,說我偷吃她丈夫的東西。」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一緊,暗想這似乎是中邪的表現。阿文繼續說:「我以為他和我開玩笑,我本來就膽小,就讓他不要這樣。老梁出來之後也是失魂落魄的,上司過來問話,他也是那副模樣,還被上司給罵了。我心裡害怕,不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今晚本來是我值夜班,可他還要替我當班,我很擔心啊。」
  我剛要問仔細,阿蜜站起來,哼了聲:「你不理是嗎,我走啦!」我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對阿文說過後我會打給你,就把電話掛斷。阿蜜臉上還掛著不爽的表情,我勸了幾句,繼續給她講解佛牌知識。
  最後,阿蜜還是選中了店裡的一條正陰牌,是著名白衣阿贊加持的,花了她五千港幣,阿蜜高高興興地走了,臨時前給我抄了電話,讓我有空就約她出來玩。
  阿蜜走出去的時候,美瑛站在店門前,透過玻璃門看著阿蜜那一扭一扭的屁股,說:「討厭的女人!」又看了看我,表情很不滿意。我對她說,不管阿蜜怎麼樣,都是店裡的客人,我們賺的是錢,她既然有她的行為方式和表達方法,我們也要尊重,除非她干擾了我們。
  坐在休息區,我給阿文回撥過去,沒人接,過了幾十分鐘,他給我發來短信,稱現在正忙,過後再給我打。
  晚上八點多鐘,我吃完飯從餐廳出來,也沒接到阿文的電話,心想可能是忘了吧。想起他說的梁先生那些行為,知道今晚是梁先生值夜班,就打去電話,想探探虛實。接通後,我聽到話筒那邊有個女人的說話聲,就問是誰,梁先生的語氣透著喜悅:「我女朋友在陪我值夜班呢,今晚就不用那麼悶啦。」
  我說:「那就好,對了,你還是一直在替阿文值夜班?」
  梁先生說:「是啊,這傢伙膽子比老鼠還小,每次值夜都要我替,不過好在他要付給我當班費,我也樂得多賺點錢。」剛說到這裡,就聽到話筒那邊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把我嚇了一跳,耳朵都快震聾了。
  「我的媽,是誰在叫啊?」我問。梁先生沒回答我的話,聽到他問「出什麼事了」,有個女人的聲音惶急地說「走廊裡有人」的話。梁先生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我在這邊發呆,心想到底什麼事,走廊裡有人?那會是誰,至於小凡的姐姐這麼大叫。
  過了近半個小時,梁先生給我打電話,我問怎麼了,他說:「不知道惡作劇還是什麼,我女朋友的摩托車停在走廊,她剛才去車上的鎖箱中取東西,看到有人在骨灰架裡一閃而過,她好奇就過去看,說看到有個穿壽衣的中年女人背對著她站在最後一排骨灰架前,嘴裡還在小聲說著什麼,就把她給嚇回來了。」
  我連忙問:「那你出去看過沒有?」
  梁先生喘著氣:「看了,可是什麼也沒有啊。」我問是不是她女朋友看花了眼,或者是幻覺,梁先生說他女友沒病沒災,怎麼可能出現那麼真實的幻覺,還有聲音呢。我問他是自己有沒有過噩夢甚至夢遊之類的症狀。梁先生否認:「還沒有,我對你說的那些事都是親眼所現,要說是幻覺,那也太真切了。」
  想起白天阿文對我說的話,我就把阿文描述的梁先生那件事說了。梁先生覺得很奇怪:「他怎麼沒和我說起過?怎麼可能?不會的,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啊!」我問那天你為什麼被上司責罵,梁先生說,那天他和阿文一起清點骨灰盒,忽然感覺渾身沒精神,身體不適,應該是受風病了,所以反應有些遲鈍,被上司訓了幾句。可第二天就好了,所以他也沒在意。
  我問:「你沒有買符紙、香燭一類的東西,在掃道或值夜的時候燒燒?」梁先生說沒有,他不相信這些。我有些生氣:「你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現在你女朋友又明顯撞邪,怎麼還不信?」
  梁先生說他覺得肯定是小偷,或者有人惡作劇,畢竟現在的這些現象只是有人鬼鬼祟祟出現,或者丟一些無關的東西。要是真撞了鬼,肯定會出事,就算他不懂鬼神之說,電視劇和鬼片中也看懂了。
  我告誡他,不要掉以輕心,否則等真出事的時候再想辦法補救,可能就晚了。梁先生敷衍了幾句,就以要安慰女友為名掛斷電話。
  乘出租車回酒店的途中,我給小凡打去電話,把擔憂對她說了。小凡說:「其實我也在擔心,正想給你打電話說呢。我姐姐和梁先生相處也有一年多了,有時候她會去墓地山和梁先生共同值夜班,以前我只是擔心她害怕,可後來看到什麼事也沒有,就想那地方無非是聽起來不吉利,其實是我們多心了。可在兩個月前,我覺得姐姐似乎不太對勁,臉色發青,人也比較遲鈍,有時還和我說總是做噩夢,夢到她光著身子在墓地裡跑,後面有不少人邊追邊罵,說她不懂得尊重人。」
第539章 玩激情
  「還有這種事!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過?」我問。
  小凡說:「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梁先生有關係啊,也沒敢說,可現在聽你這麼講,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我讓小凡想辦法幫我約一下她姐姐,畢竟是熟人之間的生意,我不能眼看著梁先生一步步出事,不然到時候小凡就算不埋怨我,她姐姐也會對我有怨恨,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無形中就把朋友給得罪了。
  第二天早晨,我接到小凡的電話,說她姐姐凌晨三點多就回家了,不知道為什麼,到家後她就一直在發抖,小凡怎麼問也不說,到現在才剛剛睡著。我問:「是生病了嗎?燒不燒?」
  小凡說:「身體一點也不燙,可就是不停地發抖,還說胡話。我給梁先生打電話問什麼事,他支支唔唔地沒說清,但我知道昨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啊,田先生?」
  我問清了小凡的地址,準備去她家看望一下,順便瞭解情況。小凡的家在深水埠附近,離我接的第一樁香港生意鵬仔的家不遠,想起鵬仔,我就想起他那個短小的「唇膏」來了,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男性功能是否有恢復。
  到了小凡家,這也是一間舊式公寓,在某電器市場的旁邊。她把我接到家裡,屋內的擺設簡單而普通,但卻很乾淨,不過也能看出家境普通。我見過小凡三四幾次,都是在陳大師的風水堂,小凡總是穿著裁剪得體又大方講究的女性職業裝,漂亮性感,我總覺得她的家庭條件應該很好,至少在香港人中要排中游,可看到她的家,才知道也只是中下等水平。那時我還覺得意外,可幾年後我洗手不幹,來到北京打工,看到很多上班時穿得漂亮性感的女孩,而其租住的房子卻又小又簡陋,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沒看到小凡的父母,只有她和姐姐兩人。家裡只有一間臥室,外面的客廳擺了張床,看來是小凡的住處,她姐姐坐在臥室床上,身體圍著毛毯正在發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床鋪。小凡給我倒了杯水,歉意地說:「家裡比較亂,讓你見笑了。我父母死得早,只有我們姐妹倆。」
  「你姐姐什麼時候醒的?」我問。
  小凡說:「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姐姐睡覺的時候還在說夢話。」我問她說什麼,小凡說,具體的記不清,因為她說得太胡亂,也很模糊,能聽清的只有「是他非要我做」這句話。我問了小凡姐姐的名字,是叫小平,我坐在床頭,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小平,你生病了嗎?」
  小平連頭也不抬,就像沒聽見似的。我把五毒油項鏈在她身邊晃了晃,顏色有些深,但還沒到灰黑的程度,說明她只是被陰氣所侵擾,還不到撞鬼的地步。想起之前在電話裡給梁先生念誦的那段經咒,就開始低聲念誦。小平身體一顫,微微張嘴,但沒發出半點聲音。
  念完一遍經咒,我又問了剛才那個問題,小平抬頭看了看我,眼睛裡全是淚,搖搖頭。我問:「那你怎麼了?」
  她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凡很驚訝,說她剛才怎麼問,姐姐也不說話。
  我又問:「什麼事不是故意的?」
  小平畏畏縮縮地回答:「不是我要和他在那個地方做……」小凡連忙問做什麼,小平輕輕吐出兩個字:「做愛……」我很驚訝,問你和梁先生在哪裡做愛了。
  「在……墓地山的階梯上……」小平兩眼無神。我和小凡頓時傻眼,萬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小凡臉有些紅,神色尷尬,我也知趣地走出臥室,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小凡坐在我對面,不知道說什麼,我說:「原來問題出在這裡,怪不得梁先生最近經常遇到詭異的事,你姐姐的行為異常,也和他有關。這傢伙真不像話,叫你姐姐去墓地陪他值夜班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那種地方打、打野……」我也不太好意思說。
  「我、我是不是該給他打個電話?」小凡神色忸捏,我連忙說由我來打,等會我回到佛牌店就和他說,你姐姐這邊應該沒大事,以後不要讓她再去墓地山,和梁先生也要少接觸。因為他本身就被陰氣侵擾,而且每天都要去墓地工作,暫時不可能有所好轉,繼續和他接觸的話,難免繼續發病,小凡連連答應。
  離開小凡的家,我接到她的短信,問要不要請一條佛牌給小平戴上,我說可以,讓她有空來佛牌店一趟,幫她選選。又說可以替她和陳大師打個招呼,說不定陳大師可以給她免單。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