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節
方剛只回復兩句:「有個屁用,你同時只能睡一間。」
老謝的回復是:「我真羨慕你啊,田老弟!」
登康回:「給我打個電話。」我心想無非就是曬了一下我的資產,難道登康要在電話裡諷刺我一通不成?
沒想到,登康並沒和我提剛才發彩信的事,而是說:「曹夫人的事你知道了吧。」我說當然知道。
「方剛這傢伙怎麼捨得出錢了呢?真奇怪。」登康笑著說。我很驚訝,問什麼意思,方剛出什麼錢了。
登康似乎比我更驚訝:「你不是知道曹夫人的事嗎?」我說知道她去找了住在曼谷的黑衣師父阿贊久,要給方剛落血降,但正好被老謝撞到,就把消息告訴我和方剛了。登康問誰是阿贊久,我沒明白:「你和我說的事,跟我掌握的事似乎不太一樣啊?」
「好像們說的是兩條路,」登康說,「方剛給了我十五萬泰銖,要我給曹夫人落鬼降。」我萬沒想到方剛居然肯出錢解決這個事,連忙表示意外。登康又說,更意外的事還在後頭呢,但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
關鍵時刻賣關子,這讓我很討厭,一再追問,可登康這傢伙嘴真嚴,光笑不回答。我再問得急時,他居然把電話給掛斷了。氣得我半死,只能在心裡暗暗詛咒登他最近出門天天都能遇到蜘蛛。
半路上,我給方剛打電話,問你怎麼捨得自掏腰包出三萬塊錢,讓登康給曹夫人落鬼降。方剛嘿嘿笑著:「得罪曹夫人,都是因為幫陳大師的忙,我怎麼會自己掏這份冤枉錢?那是朝陳大師要的。」
我問:「陳大師怎麼可能直接給你錢,讓你用來給曹夫人落死降?以我對他的瞭解,好像不太可能,你能把他說服,肯定費了不少口舌吧?」
方剛哼了聲:「我哪有那份閒功夫去說服他,我只告訴陳大師,曹夫人要搞死我,找了一位我們認識的黑衣阿贊。但現在情報被我們得到,我要反客為主,先下手為強。他不同意,說那就等於他親手買兇殺人。我說你不同意也是殺人,因為曹夫人會找人給我落死降。」
「這話有力度,陳大師應該同意了吧?」我笑著。方剛說同意個屁,這陳大師上輩子是不是唐僧轉世,真他媽迂腐到極點,死活不願意。
我也覺得陳大師有些過分,他確實欠方剛一個大人情,咋就這麼鑽牛角尖呢?說:「既然他死活不同意,那最後怎麼還是給你錢了?」
方剛哈哈大笑:「我只對他說,要是你不願意出這個錢,曹夫人那邊的事我也得解決。乾脆給她落個情降,就落在你陳大師身上,讓曹夫人對你癡心不改,發誓跟你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反正她和你都在香港,她又是富家出身,也算門當戶對,多好的姻緣!」我差點笑噴,問這招管不管用。
「那不知道,不過陳大師一聽,嚇得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說我不能這樣做,太不人道。」方剛嘿嘿笑,「我對他說,我的人命都快沒了,還要人道幹什麼!」
我笑得肚子疼,陳大師當初就是被蔣姐在青城山落下情降,才搞出這麼多事端,在他面前提「情降」兩個字,就等於讓登康看到蜘蛛一樣可怕。方剛說最後陳大師終於同意付我這筆錢,總共給了五萬港幣,還特意強調,這並不是給曹夫人落降的錢,而是「制止異性惡意騷擾行為經費」。我已經不敢笑了,肚子太疼,心想陳大師也是個人才。
第770章 裡應外合
最後方剛說:「反正錢到了手,我已經和登康達成協議,由他來給曹夫人落這個鬼降。」我問你從哪裡搞到曹夫人的原料呢,上次她找的那位降頭師已經被于先生除掉,現在又找到阿贊久,非要搞你不可。她肯定很謹慎,不說草木皆兵也差不多,想弄到她的毛髮內衣和指甲可不容易。
方剛神秘地說:「錢能通神,明白嗎?」
後來我才知道,方剛在老謝的引見下,去曼谷悄悄找了阿贊久,答應給他五萬泰銖,想讓阿贊久倒戈相向,變成跟我們同一戰線。起初阿贊久很驚訝,聽方剛自我介紹,這個人居然就是客戶要弄死的人。他當然不同意,因為黑衣師父給客戶落降,就算沒成功,也不能吃裡扒外,不然傳出去在圈子裡沒法混。
但方剛打聽到曹夫人和阿贊久談的落降費用也就是十二萬泰銖,他當即掏出十萬泰銖拍在阿贊久面前,說只要你同意配合,這錢就是你的,別的什麼也不用做。
阿贊久既然選擇修黑法,當初還從垃圾桶裡撿出來山精賣高價,也是個愛錢的人。看到十萬泰銖就在這裡,又不用落降就成,不可能不心動。方剛最後告訴阿贊久,曹夫人的錢你也可以照收,但無需辦事。只要你想辦法把她的材料騙出來,交給我即可。不用擔心她會來找你算賬,因為她很快就會命喪西天。
考慮了好幾天,在方剛和老謝的輪番做工作之下,阿贊久終於同意,並收了方剛給出的十萬泰銖。
我很高興,但心臟也是怦怦亂跳,這可都是性命相搏,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方剛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泰國一趟,我問:「為什麼要我去泰國?不是方夫人還在盯著我嗎?」
「廢話,還用你說。讓你來肯定有讓你來的道理,我和登康在這邊設了個局,需要你的獻身……需要你的幫忙。」方剛說。我連忙問到底是獻身還是幫忙,方剛說當然是幫忙,我還能讓你來送死嗎。
我問:「那你得把這個局的細節告訴我,讓我心裡有底。」方剛說到了曼谷再談,到時候他會來送我,送我到阿贊巴登在朋友家的那個臨時住所。
既然他這麼說,我就只好去。說實話我很緊張,做牌商兩年多,從沒遇到過現在這種大麻煩。之前蔣姐已經很難纏,但現在可是有兩個死對頭,一個方夫人,一個曹夫人。而現在事態剛有些轉機,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一路飛到曼谷之後,看到方剛那輛舊皮卡就停在機場外面的停車場,還是老地方,很容易認。鑽進汽車,方剛注意著倒車境,說:「有人跟著你呢。」我連忙回頭,方剛讓我別動,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我怎麼沒注意有人跟蹤?」我問。方剛說要是你什麼都知道,我也就不叫方剛了。顯然你的出入境信息已經被方夫人掌握著,只要你來到曼谷,她就知道。
我說:「那怎麼辦?」
方剛嘿嘿笑:「幸好方夫人會這一手,不然你來就沒有意義。」我說看來我還和上次那樣,只是個誘餌。方剛開著車,朝市郊方向開去。我很奇怪,這並不是去往阿贊巴登住所的方向,等到了夾肚夾市場,人又多又擠。方剛把車朝市場入口駛過去,我還以為他要把車開進夾肚夾,沒想到汽車左拐右彎,硬是在人群中擠了出去。
從市郊兜了個大圈子,方剛這才表情放鬆。我說:「甩掉了?」方剛點點頭,得意地說這樣要是也甩不掉,那他以後就不用開車了,只坐輪椅。
在去往阿贊巴登住所的路上,方剛說:「不能讓方夫人輕易知道阿贊巴登的住所,不然我們談事就不能安下心來。」我問什麼時候還需要我做誘餌,方剛嘿嘿笑,說你不用著急,這幾天就來。
我說:「老哥,我才沒有急著想當誘餌的愛好,只是提醒你,到時候得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方剛說放心吧,我也捨不得讓你這個還沒結婚的男人送了小命。
在阿贊巴登的住所,我看到了登康和老謝都在場。登康這傢伙笑嘻嘻地坐在阿贊巴登身邊,兩人都穿著紅色寬鬆衣褲。不同的是,阿贊巴登戴了一串黑色骨珠,而登康戴的是那串紅骨珠,和衣服有些靠色。我很無語,他居然又跟著阿贊巴登的衣著而改變,不知道怎麼想的。
談話過程中,老謝告訴我,阿贊久以落降施法要用材料為由,讓曹夫人提供她的毛髮、指甲、血液、照片和真實姓名等物。曹夫人很奇怪,雖然她並像我們這些牌商一樣內行,但為了搞方剛,她多方打聽東南亞邪術知識,也掌握不少。知道這些材料是給人落降的必需之物,就問阿贊久:「我要落降的是那個叫方剛的男人,要收集材料也是要他的,為什麼卻要我的?」
阿贊久對她說,他掌握著一門獨特的降頭術,叫魂魄降,能控制目標的行為動作甚至言語。這還不算,還可以指定由別人來控制,比如客戶本身,比如曹夫人你自己。
這些話當然是方剛和老謝精心編造出來,再教給阿贊久的。曹夫人非常驚訝,她聽人說起過有這種魂魄降,但不知道還能讓客戶來控制。當然,這些話只能用來唬曹夫人這種半吊子,換成別人,外行根本就不相信有降頭術這種東西,而內行知道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降頭術,也不會信。
不管怎麼說,曹夫人深信不疑,而且她非常興奮,表示一定要讓方剛死得死慘,她要親手把他送上西天。還問可不可以操縱他在馬路上自己去撞大貨車,最好死無全屍,撞得血肉到處飛才好。阿贊久說隨便,只要有機會。
老謝講到這裡,我忍不住插嘴:「曹夫人為什麼對你如此痛恨?你把她怎麼了?」
方剛罵道:「我哪裡知道,他媽的!」登康在旁邊抽煙,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剛。方剛無意中看到他,登康連忙把頭轉過去,邊抽煙邊偷著發笑。
「下一步怎麼做?」我問。
老謝對我說:「你先回羅勇表哥家,讓方夫人能夠再次得到你行蹤的消息。當然,方剛會派人盯著,你不用擔心。然後等我們的消息,通知你出發的時候,你就從羅勇到曼谷,去夾肚夾市場。到時候你把耳機戴上,方老闆會指揮你的。」
好傢伙,還搞得這麼神秘,我說就不能現在告訴我?方剛說:「不是信不過你小子,而是如果把實施細節和你一說,你心裡就有了防備,到時候會有下意識的動作和眼神,也許會被對方看出來而壞事,懂了嗎?」
我連忙表示認同,說但你們能不能保證我的安全,我可不想讓人給暗算了。登康笑著說:「我們這幾個人做你的後盾,你還有顧慮?」
看著登康、阿贊巴登、方剛和老謝這四位,我心想也是,這四人都是在泰國混了數年的厲害人物,要法術有法術,要頭腦有頭腦。他們四人湊到一起,簡直就是佛牌界的夢之隊,恐怕沒什麼人能算計得過他們。
從阿贊巴登家裡出來,方剛把我和老謝載到芭堤雅,讓我們自己乘大巴車分頭回羅勇和孔敬。到了表哥家,照例是先和金蛋敘敘離別之情,多餵它一根進口骨頭。
兩天後是週六,一大早方剛就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在下午兩點之前必須趕到曼谷夾肚夾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