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節
第1031章 假鬼,真人
「不、不知道為什麼,這肚子疼得不行,要死了……」方剛渾身發抖,連他都佩服自己,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這麼好。路老闆勸方剛去醫院看看,方剛藉機和對方告辭。
回到自己的公寓,方剛恨得牙根緊咬。他的預感完全正確,那天路老闆確實已經設好圈套,事先在自己的杯子中做過手腳,裡面混入了蟲降粉。而路老闆來泰國之後又稱手上沒錢,要過幾天才能湊齊,明顯是托詞,如果付了錢再讓方剛中招,那錢也很難再要回來。只有先拖著不給錢,方剛中招後,這七萬塊錢才算是徹底不用付,既省錢又省心。因為方剛覺得,路老闆之所以想算計自己,還不僅僅是因為錢,而是想滅口,畢竟自己是路老闆落死降搞死人命的主要知情者。
所以,他事先做好功課,那支鋼筆中根本沒有墨水,而是在新買的鋼筆中灌了混有蟲降粉的清水。那種蟲降粉,也是阿贊巴登以前從那位緬甸蟲降師手裡弄到,別人很難解開。好在方剛運氣不錯,找到路老闆收名片轉身的機會,不然那次吃飯,方剛不但沒能給對方反施蟲降,自己還得多遭罪。
連續三天,路老闆都沒給方剛打電話,而方剛也耐心地等著。到了第六天頭上,方剛給路老闆打去電話,對方接通後,先是停頓片刻沒說話,才謹慎地問:「誰?」
這種詢問顯然很搞笑,路老闆明知道是方剛的號碼,這說明在路老闆心裡,方剛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方剛也是故意想耍弄路老闆,就把聲音放低,再拉長回答:「你——是——路——老——板——嗎?」
「到底是誰?」路老闆的聲音非常緊張。
方剛差點笑出聲來,又說:「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路老闆聲音都發顫了,還直結巴,方剛覺得玩夠了,就哈哈大笑。路老闆非常生氣,問你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但語氣中還帶有幾分疑惑,看來是很奇怪為什麼方剛還沒死。
「錢湊齊了嗎?今天已經第六天了。」方剛問。
路老闆唉聲歎氣:「我老婆在湖北也是借遍了朋友,都沒能湊齊,我讓她把家裡僅有的一輛車抵出去,過幾天就有錢給你!」路老闆仍然在敷衍,又問方剛是否有空,明天中午還在那間西餐廳吃飯。
方剛說自己這幾天胃有毛病,醫生說千萬不能跟朋友喝酒,否則非死不可。路老闆失笑,說有這麼嚴重,方剛認真地點著頭,說醫生特意告訴他,尤其是姓路朋友的酒,更是要慎重。
路老闆聽出方剛的話裡有話,他臉色不太好看,嘿嘿地說:「方老闆,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啊。」
方剛也沒多說,而是笑問:「路老闆,這幾天在泰國呆得慣吧?」
「還好,為何這麼問?」路老闆回答。方剛說有沒有什麼特殊變化,比如半夜的時候會發熱,但到了早晨就好,特別愛吃肉,尤其是肥肉。
路老闆半天沒說出話來,方剛說的那幾個症狀,正是路老闆這四五天所經歷的,他也在奇怪,為什麼來泰國幾天會經常半夜發熱,開始以為是到了國外氣候不適應,導致水土不服而感冒低燒,可他在吃午飯的時候發現,對肉菜十分偏愛。路老闆比較瘦,不喜歡吃得太油膩,可他看到鄰桌上了一份煎牛排,居然特別想吃,於是自己也點了一份。
西餐中沒多少肥肉,菜上桌後,路老闆吃得很香,但卻總覺得肚子裡缺油水。他問服務生有什麼是肥肉的菜品,最後要了一份煎豬肉卷。裡面僅有的幾條肥肉讓他吃得很香,意猶未盡。到了晚餐時,路老闆不再去那家西餐廳,而是換了一家泰國菜,泰國人最愛吃雞、豬肉和海鮮,這次路老闆專挑有肥豬肉的菜點,吃得滿嘴流油,連自己都意外,平時他要是吃這麼多肥肉,那非吐不可。
所以,現在路老闆聽到方剛的這番話,立刻就傻了眼。正在他思考著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方剛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直接說了他那天用鋼筆給路老闆的酒杯中灑下蟲降粉的事。
「什麼?你……你怎麼能這麼做?」路老闆惱羞成怒。
方剛大笑著說如果不是他認識一個很厲害的蟲降師,現在說不定真就變成鬼了。路老闆氣急敗壞,說你馬上給我解開蟲降,什麼事都好說。方剛說:「當然好說,我要的就是路老闆這句話。那七萬塊錢的餘款,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啊?」
路老闆說他老婆已經在湖北老家抵押汽車,過幾天就有錢了。方剛也沒催促,說:「完全沒問題,這幾天你正好也趁機在泰國多找幾位降頭師,看能不能解開這個獨門蟲降。」
「你、你少威脅我!」路老闆大叫,「能落就能解,你憑什麼覺得我解不開?」方剛哈哈大笑,說當然有人能解開,只不過這個人你不見得能找到,就像把鑰匙扔在海裡,慢慢摸去吧。但你得快點兒摸,因為就算不用巫咒催動,最多二十幾天,蟲降也會發作,到時候會更痛苦。
掛斷電話後,方剛心裡也沒底,萬一路老闆打聽到那位緬甸蟲降師的下落,又順利找到他呢?雖然這個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天過去,十五天過去,二十天過去……到了一個月頭上,路老闆終於給方剛打來電話,聲音在發抖,好像很憔悴。方剛故意裝成害怕地問:「你是路老闆嗎?你是人還是鬼?」
「方、方老闆,你不要、不要欺人太甚!」路老闆費力地說。方剛笑答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如果不是你打歪主意想搞死我,怎麼會落得這個地步?
路老闆帶著哭腔,求方剛幫他解開蟲降,還說有降頭師告訴他,最多五天之內再不解開,必被蟲子把軀體吃光無疑。
方剛哼了聲:「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你讓我用降頭搞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欠你錢不還,我沒猜錯吧?」路老闆驚愕地說你怎麼知道,難道那個人的鬼魂找到你了?方剛說沒那麼複雜,很簡單,如果真是欠你巨款,輕易不會想要搞死他,而是想讓他還錢,除非讓你傾家蕩產了。可你非要搞死對方,搞不好是你欠錢不還,想滅口吧。
這話讓路老闆沒了話說,方剛更確信自己的猜測,追問讓他說實話。路老闆竹筒倒豆子全說了,果然,他欠好朋友一百萬用來投資KTV,但經營不善而賠進去,又不想還這個錢。聯想到那朋友喜歡去泰國旅遊,就在女導遊的攛掇下,動了以落降殺人的念頭。
「還真讓我猜中了,你不但想搞死朋友,還想搞死我,難道你以前做過職業殺手?」方剛笑問。
路老闆哭喪著聲音說:「方老闆,你就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行嗎?」方剛收起笑容,說還按上次的賬戶,把二十萬塊錢人民幣匯到我的賬戶。路老闆連忙說方老闆你記錯了,是七萬,而不是二十萬。方剛哼了聲,說你差點把我滅口,我這條命還他媽的不值十三萬塊錢人民幣嗎?讓你老婆在湖北把汽車和房產都抵押出去,不就有錢了。
「我、我沒有老婆,早就離婚了……」路老闆說。
方剛說那我也沒辦法,你不給也行,就等著被蟲子吃光吧。路老闆大聲喊冤,方剛也沒理他,直接掛斷電話。
第1032章 阿贊巴登的腦袋
後來路老闆又打了好多次,方剛直接關機,兩天後,他的另一個手機收到短信,進賬十五萬元人民幣。他開機給路老闆打去電話,他哭著說現在只湊齊了十五萬,能不能先施蟲降,剩下的五萬最多下周肯定給。
方剛說沒問題,但解蟲降不能在泰國,讓他先回湖北,並把地址發過來,兩天後他肯定到。路老闆問不能就在泰國,為什麼非要回湖北,方剛強硬地說沒有為什麼,照不照做隨你。
掛斷電話之後不久,就接到路老闆手機發來的短信,留了他在湖北的地址。
「那你最後給這個路老闆解開降頭了嗎?」我忍不住插嘴問。
方剛哼了聲:「解個屁,這種人就算你真解開他的蟲降,以後免不了還要打我的主意,這種後患我怎麼可能留?他沒有老婆,我也不用擔心他老婆以後報復。」
聽到這裡,我不禁感歎,人心真是難測。方剛說:「阿贊巴登那時幫了我大忙,所以有什麼大生意,我都是儘管找他。」我點點頭,說希望他和登康去菲律賓,能成功說服鬼王那傢伙,不再與他作對。
吃完飯回到方剛公寓,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很久難以入睡。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情很亂。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卻感覺頭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飄來飄去。我已經很睏了,就沒在意,後來勉強睜開半隻眼,猛然看到竟有兩個人在空中遊蕩。
我不知道此時到底是睡著還是醒了,試著動了動手指,並不是夢魘,但眼睛卻無法完全睜開。過了好幾分鐘,我才像從水中浮到水面似的,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屋裡很安靜,只從臥室中傳來方剛均勻的呼吸聲,我心想可能是這幾年接觸陰牌陰物太多,身體或多或少總是要受到影響。
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喝著,回想起昨晚方剛給我講的那個經歷,又聯想到我自己這幾年遇到的大起大落,還真覺得有些後怕。我給自己定下時間表,最多再做半年,就要收手不幹了,大不了到時候在瀋陽繼續經營那個佛牌店,只賣正牌,怎麼也能餬口,但不能再接和降頭、小鬼、山精等邪物有關的生意,以免出事。
次日,我渾身無力,好像被一團濕氣裹著,很不舒服。我心想,沒著涼也沒發燒,應該與昨晚看到陰靈有關。因為方剛說過,人只要能看到或感受到陰靈,就說明已經被陰氣侵擾,只是程度有輕有重。
從方剛家回到羅勇,看到金蛋,我心情好多了,帶著它去外面溜躂。表哥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說半年以後差不多,只是女方父母嫌我手上沒什麼現金,又不同意我賣房子,說可以留給他們住,多少有些貪心。
表哥點點頭:「現在的人都這樣,都希望自己少奮鬥、多借光。沒事,你要是覺得時間成熟,就隨時結婚,我這邊多了沒有,給你個二三十萬還是能拿得出來。」我連忙擺手說不用,這半年我努力接生意,也能賺出來。
幾天後,我接到登康的電話,他告訴我已經和阿贊巴登回到曼谷,有事和我跟方剛說,他已經通知過方剛,讓我盡快趕過去。我連忙動身,從羅勇來到曼谷。到了阿贊巴登的住所已經是傍晚,從客廳走進臥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阿贊巴登,方剛和登康坐在旁邊交談,臉色凝重。
阿贊巴登臉色慘白,一動也不動,我頓時把心提起來,難道又出了什麼意外?看到我來,登康對我說了經歷。
原來,他和阿贊巴登去菲律賓,找到鬼王,想讓他解決阿贊巴登體內陰法干擾的問題。鬼王也沒拒絕,點頭同意。午夜的時候開始施法,登康突然感覺到鬼王換了法門,正在用獨門心咒中的「禁錮術」咒語對付阿贊巴登,這是很奇怪的。禁錮類的心咒一般都是用來加持陰靈,目的是讓陰靈聽話。而只有降頭師和阿贊以陰法對抗的時候,才會對人使用禁錮類的心咒,這就像兩個人用刀槍拚命,非拼出你死我活不可。
登康沒時間多想,只能下意識幫助阿贊巴登,但畢竟是鬼王自創的獨門心咒,登康覺得胸口像被大錘掄過,悶得要吐血。他並沒有放棄,不然鬼王可以輕易地用心咒把阿贊巴登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