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吳晨握緊了夏小暖的手說道:「現在我們沒有選擇,只能深入去看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別離我太遠,我會保護你的。」
  夏小暖點了下頭,小手也握緊了他的手,但嘴時卻說道:「其實我們有選擇的,我們可以坐在碼頭邊上等,有海岸巡邏隊經過時,我們就有了幫手。」
  吳晨苦笑一聲:「並不是這樣,我們不是沒去過碼頭邊上,但到了那裡後,大家卻失蹤了不是嗎?」
  夏小暖聽後神情黯然,這島上藏著的人顯然並不想讓他們離開,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到了碼頭邊上也並不安全,因為誰也不知道海岸巡邏隊什麼時候會經過,又或者會不會經過,傻等顯然並不是個好辦法。
  吳晨用眼睛看著夏小暖:「不要害怕,我們得找到苦瓜。」
  夏小暖明白吳晨的心思,他不找到苦瓜,決不會自己離開。於是她重重的點了下頭:「那麼,我們進去吧。」
  吳晨拉著她開始向前走,其實吳晨的心情更沉重,他想的遠比夏小暖想的多,他想到了出發前想偷他懷表的黑影,想到了在機場時沙師弟和四眼兒他們貪婪的目光,想到了他們上島時坐的船是雷恩安排的,但船卻神秘的不見了。種種跡象表明,沙師弟和雷恩他們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吳晨甚至懷疑,把這些人騙上島,這本身就是雷恩和四眼兒還有沙師弟的陰謀。
  但如果這是一個他們安排好的陰謀,那目的就成了謎,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幹?如果這是一個他們安排的陰謀,四眼兒怎麼會留下一串血腳印失蹤不見?如果只是為了懷表,這個島上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就在徐河市他們就能想辦法,或偷或搶,這個地點根本不用放在這個島上。
  雖然想不通這些,但他非常固執的把雷恩等人列為嫌疑犯,他要找出這個謎底,因為不光是苦瓜失蹤,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如果他們的目的真的是懷表,那父親的死就也是個陰謀,他得查出來。
  可現在無從查起,一件事套著一件事,這好比一團亂麻,別說找到線頭拆開這團亂麻了,他連這團亂麻的存放地點還沒有找到呢,僅僅是懷疑有這麼一團亂麻。
  這些事他並沒有告訴夏小暖,他認為這沒有必要,夏小暖本來就排斥他這個陰謀論,畢竟關係到她的朋友。如果他現在告訴夏小暖說出發前有人想偷他的懷表的話,夏小暖只怕也不會相信。
  等等,吳晨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他拉著夏小暖的手偷看了她一眼,夏小暖低頭打量著這個通道,並沒有注意到吳晨在看她。
  吳晨又收回了目光,他想到那個想偷他懷表的黑影逃跑時,他上到了屋頂上尋找,當時並沒有看到那個黑影,但卻看到夏小暖在胡同口下了車,當時那個黑影會不會上了她的車?她會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可太可怕了,吳晨感覺自己太卑劣了,怎麼能這樣想呢?夏小暖一直那麼的可愛善良,她怎麼能是陰謀的一部分呢?可當時的情況的確是那樣,如果是巧合當然好了,說明夏小暖沒有參與其中,可這未免太巧合了。還有,他和苦瓜只所以會來這個島,全是夏小暖的邀請,如果不是夏小暖,他們根本不會認識四眼兒雷恩這些人。
  可問題最終仍要回到最初,為什麼?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夏小暖真的參與其中,懷表的事就說不通,因為以他的脾氣,如果夏小暖想看這塊懷表,他是會很放心的把懷表交給她的,甚至是看上十天半月也無所謂。
  夏小暖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以上這個夏小暖參與其中的推斷應該不準確。吳晨也盼望這是個不準確的推斷,畢竟夏小暖這個朋友很難得,如果在她清純善良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歹毒的心,他和苦瓜都要傷心死。
  正想著這些事,夏小暖突然停了下來,前面的吳晨不解回頭,夏小暖一臉驚恐的看著旁邊小聲說道:「剛才我好像看到一群骷髏閃過。」
第011章 骷髏地牢
  吳晨聽了她的話轉動手電,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兩邊的牆壁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間一間的小房子,這些小房子鑲嵌在通道兩邊,一間挨著一間,開口處被粗如小兒手臂的鐵棍牢牢焊死。
  而這些小房子中,有一些骷髏,或三五個,或兩三個,他們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屍體已經白骨化,兩隻黑洞洞的眼睛盯著外面,嘴巴大張,牙齒全都是黑的。
  剛才夏小暖看到一個關押這樣的骷髏最多的房間,由於吳晨的燈光一閃而過,所以她並沒有看清楚,以為是一群骷髏從一側快速的跑了過去。雖然這個時候看清楚了,但吳晨和夏小暖的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這個地下道通,原來是一所地下監獄,這一間一間的小房子,就是當初的牢房。
  吳晨站在原地打量著這裡,就算他窮盡心思,也想不明白被關押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而且這牢房這樣的多,該關押了多少人?夏小暖除了怕鬼,別的任何東西都不怕,包括死人,只要她能理解的東西,全都嚇不到她。
  當看清楚這些不過是死去很多年的人後,她反而冷靜下來,蹲在牢門前向裡看,這間牢裡關押了三個人,一個趴在一張鐵床上死去,另外兩個則相對而坐,彷彿在聊天一樣,但他們三人雖然已經白骨化,可仍能看出嘴巴張成了普通人難以張開的程度,彷彿在痛苦的叫喊,又好像在大聲的對罵。
  死人不會說話,夏小暖看得連連搖頭。這時候,吳晨卻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發現這牢門是從外面鎖住的,只能從外面打開,可不對的地方就在這裡,雖然鎖只能從外面打開,可充當牢門的是一根根的鐵棍,中間的縫隙雖然鑽不出成年人,但伸出一樣腿是完全可以的。也就是說,裡面的人可以很輕鬆的從縫隙中打開牢門。
  但這裡的牢門沒有一間是打開的,全都鎖得好好的,而裡面的人則全部死亡了。粗看了一下,這些屍體白骨化的程度都是一樣的,這說明他們是同一時間死去的,這就更加的詭異了,他們如果是犯人,怎麼會在這裡一起死去?如果從裡面能夠打開這些牢房,那關押有什麼意義?裡面的人為什麼不逃跑?
  夏小暖伸手把牢門打開,雖然很多年不開了,但牢門的開合併沒有一點的聲音發出,她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進了牢房,吳晨則將身子擋在了牢門前,雖然並不害怕有人突然從外面鎖住牢門,但為了防止萬一,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夏小暖蹲在裡面打量著兩個相對而坐的死人,看了半天,她點了下頭站起出了牢房後看著吳晨:「這些人,應該是被毒死的。」
  她邊說邊拿起一張紙看了起來了,這是她剛才在裡面一個人身邊拿出來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看樣子決不是英文,倒像是德文。
  吳晨疑惑不解的看著夏小暖,她從紙上把目光移開說道:「你看這些人,或睡覺,或聊天,他們並沒有預見到危險,但危險突然到來了,他們猝不及防,甚至來不及打開牢門逃跑就已經被毒死了,從他們的嘴巴張開程度看,他們在臨死的一剎那一定極為痛苦。」
  「可是,什麼樣的毒藥能同時把這麼多人一起毒死?」吳晨有些不敢相信夏小暖的推斷。
  夏小暖望著他緩緩搖頭:「不是毒藥,是毒氣!」
  吳晨聽了大吃一驚,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只有毒氣才會讓這些人猝不及防,只有毒氣才會讓這些人死狀這麼痛苦。
  想到這裡,他突然醒悟過來,抬頭看了看這個黑暗的地下通道,心中暗叫不好,拉著夏小暖就向來時的路上倒跑而去,夏小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當既被嚇得臉色蒼白,跟著他沒命的向來時的路上跑去。
  他們兩個同時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這些人死狀痛苦,那是因為中了毒氣,如果現在有人施放毒氣的話,他們兩個怎麼逃?
  沒命一樣跑到了通道口,兩人全都傻了眼,他們進來時大開著的鐵櫃子已經被人從外面完全的閉合,他們被關在了這裡面。吳晨轉頭看著後面黑呼呼的通道:「為什麼他們能從裡面打開牢門?因為那什麼也不是,這裡才是真正的牢門,這整個地下通道,就是一座地牢。」
  夏小暖抬頭看了看上面,吳晨拿著手電照,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施放毒氣的地方,而且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並沒有毒氣施放出來,兩人驚慌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櫃子門從裡面完全打不開,良久後,吳晨看著裡面說道:「看來,我們只有前進一條路了。」
  其實吳晨這個時候在後悔,他剛才還想著站在牢門處,怕的就是有人突然出現把他們關進牢中,可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櫃子才是真正的牢門,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過,這裡有很多的分支,一定通向很多地方,他們總不能都鎖上吧?」
  聽了夏小暖的話,吳晨點了下頭,在三層小樓裡也看到過無數個這樣的櫃子,如果剛才推斷得沒錯的話,那些存放在牆角的櫃子就是通向這地下的門,他們總不能都鎖上吧?只要找到這些門,他們就能上到地面上。
  想到這裡,他拉著夏小暖又走向裡面,剛走了幾步,夏小暖就拉住了他,吳晨轉頭一看,原來在他們左邊有一個鐵門,這個鐵門不同於裡面那些牢房,這個鐵門完一是鐵的,並不是單純的鐵棍,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鐵門裡面有什麼。
  原來這麼近的距離就已經有了房間,他們剛才經過這裡時,只顧看前面,加上吳晨在思考一件事,根本沒注意到。
  夏小暖看著這個鐵門面露思索:「這間房子,難道是看守們住的?」
  吳晨當然不知道,但看從這房子開始,再向裡面就出現了牢房,夏小暖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也許在好久以前,這房子裡住著看守,他們是負責裡面那些牢房裡的犯人的。
  現在鐵門緊閉,兩人看不到裡面,可兩人誰也沒想著馬上向裡走,他們相互看了看,夏小暖說道:「我們打開看看嗎?」
  吳晨皺眉思索,他現在對這個島上的一切好奇死了,他想不明白是誰建造了這些牢房,這牢裡關押的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牢房建立在這個島上?這些犯人為什麼又被突然毒死?還有,夏小暖剛才從牢房裡拿出的那張紙上為什麼滿是德文?要知道這裡可是北兄弟島,距離紐約並不遠,那些犯人難道不是美國人而是德國人?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聽到「啪嗒」一聲,原來是夏小暖擰開了鐵門的鎖,她想小心的將鐵門拉開條縫隙先觀察一下,可沒想到,鎖剛開,鐵門就猛向外大開,然後一團黑影對著她就撲了過來。
第012章 殘破筆記
  這團黑影來得迅雷不及掩耳,伴隨著陣陣的惡臭,如同突然把門擠開一樣湧了出來,夏小暖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就被壓住,當下失聲驚叫起來。
  吳晨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手電在他的手中,藉著燈光,他看到這團黑影有頭有身子,而且並不是一個頭,好像有個雙頭的怪物在撲向夏小暖,他當既沒有猶豫,身子一擰就到了夏小暖身邊,伸手拉住她後背的衣服猛向後拉。夏小暖的身子被他拉進懷裡,他拿著手電的手就勢抱住了她,然後旋風一樣轉身將夏小暖甩了出去,自己也一矮身子躲到了一邊,而這個時候,撲來的那團東西也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他這一套動作簡直就是兔起鶻落,充分表現出他臨危不亂的強大心理,同時也是速度達到極致的完美詮釋,幾乎是只有事件的發生,而沒有時間的記錄,長久以來的練功讓他的反應和速度都達到了平常人不能達到的水平。
《迷失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