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苦瓜這時候一拍腦袋:「我們可不可以互相打?打得對方頭破血流,受了疼,說不定能醒來。」
蘇小萌白了他一眼:「那只不過是淺層次的夢,是可以把自己嚇醒的,但深層次的夢境中,你再怎麼打也沒用,你看前面打死了幾個人了?可你見醒來了嗎?根本就不管用。」
苦瓜焦躁起來:「他媽的,難道我們就要永遠要睡夢中了?這可不妙,如果我們是在外面,在夢中就在夢中了,可現在困在這麼一間屋子裡,這也太憋屈了。」
「除非有外力介入,否則永遠不可能醒來。」蘇小萌又說道。
外辦?眾人都知道這不太可能,因為他們都知道那個地下花園處在什麼地方,那裡在地下深處,而且是在亞馬遜叢林的深處,唯一通向那個花園的石碑掉進了萬丈極淵,那種鬼地方,誰會去?誰又會把他們從睡夢中叫醒?
吳晨窮盡自己的心思也想不明白怎麼就會困在了夢裡,這聽著實在可笑,但卻是一個事實。他無法叫醒自己,明知道是個夢,明知道是個永無止境的惡夢,而且睡夢中的自己還知道這是個惡夢,但卻眼睜睜的看著而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這個夢做下去,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一定是那種植物的汁液有致幻功能,只要那些汁液幹掉後,我們就可以醒來了。」
夏小暖突然說道。
蘇小萌卻又搖頭:「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那汁液只能起到讓人陷入深層睡眠的作用,至於夢境則不受它們的影響,換句話說,夢由心生,汁液引導了吳晨做這個夢,我們圍繞他而進入了這個夢。夢做得漸深,使我們無法分辨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如果不是來了這裡,我們還在外面無憂無慮的生活著,那樣我們永遠都無法知道我們根本就不是實體,我們只不過是夢中的傀儡。所以,就算那汁液干了也沒有用,我們在做夢,那些『叢林之鷹』的人也在做夢,地雷在做夢,姬瑪和白狸也一樣在做夢,他們都在各自的夢中無法醒來,我們知道了這是個夢,他們有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叫不醒我們,我們也無法自己醒來,這就是眼前的困境。」
眾人又是一陣絕望,這可太絕望了。如果是敵人,他們可以想辦法對付。如果是怪獸,他們可以想辦法殺死。如果是大自然的困難,他們可以想辦法去克服,可這自己的夢可怎麼破?現在殺死自己都沒有用,因為你殺死了自己還會再來一個自己,這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困死在自己的夢裡,這叫什麼死法?
「吳晨」這時候又想到一個法子,他看著蘇小萌說道:「你剛才說我們永遠無法從自己的睡夢中醒來,因為我們在深層的夢境中,可我們平時睡覺做到惡夢常常會嚇醒,而且會是在最為恐怖最為關鍵的時候被嚇醒。我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只所以不能醒來,是因為所受的痛苦不夠,如果痛苦夠深,就能從夢中醒來。」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望向他,蘇小萌皺眉說道:「吳晨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想造成自己的痛苦?而且是難以忍受的痛苦?」
「吳晨」點了下頭說道:「是的,但我又不能死去,因為一旦兩個吳晨只剩下一個吳晨,那外面就會再來一個吳晨。所以,你們只要想辦法讓我們痛苦而不要讓我們死去,最後是求死不能那種痛苦,以此來刺激我讓我從夢中醒來。」
蘇小萌仔細思考了一下後搖頭:「如果是淺層次的夢,這樣做會有用的。但現在我們都處在深層夢境中,這樣做根本就沒有用,因為我們不管讓夢中的你多麼的痛苦,現實躺在地下花園中的你的本體根本就感覺不到痛苦,所以你仍然不會醒來,只會受更多的苦。」
「吳晨」卻搖頭說道:「但這是我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不是嗎?別的還有什麼辦法?」
蘇小萌沉默不語,夏小暖捂著嘴,她自然能理解什麼叫難以忍受的痛苦,但她卻無法想像怎麼造成無法忍受的痛苦,那樣的話,吳晨該受什麼樣的苦?況且,受這樣的苦還可能沒用,她於心不忍啊!
「吳晨」卻不再猶豫,他看著另外一個吳晨說道:「我們本來是一個人,如果要受這樣的痛苦,只能兩個一起受,你害怕嗎?」
另一個吳晨咧嘴一笑:「只要能醒來,受苦算什麼?」說罷他向兩個苦瓜高喊:「打我們兩個人的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兩個苦瓜一聽就咧嘴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晨子,你把這樣為難的事交給哥哥幹啥?哥哥可不忍心打你,打在你的身上,疼在哥哥的心裡,別說醒不來了,就算醒來了,哥哥可得愧疚一輩子。」
「別廢話了,你們不打讓誰打?讓萌萌和暖暖嗎?她們能造成什麼痛苦?」
兩個吳晨也是異口同聲。
兩個苦瓜相互對望,然後咬牙轉頭找東西,蘇小萌和夏小暖閉上了眼睛。但就在這時,就見兩個正在找東西的苦瓜腿上突然飆出了血,然後就是跳著腳的大喊,眾人就感覺眼前的小屋一陣搖晃,然後就都睜開了眼睛。
第143章 大夢初醒
兩個苦瓜同時大叫,眾人正不知所措,卻見眼前的情景回到了叢林的地下花園,哪裡有什麼山村?哪裡有什麼大雨?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歪倒在地上睡得正香,苦瓜腿上鮮血淋淋,不遠處,那兩隻把這裡當成家的猿猴正警惕的望著眾人。
眾人頓時明白為什麼會突然醒來,他們本來就倒在一處,一個個全都陷入了深層夢境無法醒來。那兩隻猿猴對這些人懷恨在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裡,看到眾人沉睡在這裡,首先對著苦瓜的腿給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不只是把苦瓜給咬傷,而且也把他從深層夢境中給拉了出來。他腿上受疼,兩手亂擺,把身邊的眾人全都給拍醒了。苦瓜正要張嘴罵那兩隻猿猴,突然發現他們回到了地下花園,他不由得咧嘴笑了:「哎,我靠,這兩隻猴子幹得漂亮,這不是醒來了嗎?」
眾人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些個奇怪植物,這些植物被槍打死,汁液現在都已經乾枯。而大胖子白熊,還有沙師弟和白狸眾人現在全都在沉睡,不用外力叫醒他們,他們永遠都不會醒來。
蘇小萌開始為苦瓜包紮,苦瓜逞英雄,不想讓蘇小萌幫他。蘇小萌一把把他的手給打開,拿大眼橫他:「逞強是不是?」
苦瓜腦袋一耷拉不再說話,卻也靜靜的享受蘇小萌的溫柔。
吳晨過去把白狸拍醒,白狸醒來就是一身大汗,臉上帶著驚訝莫名的神情看著眼前的吳晨。顯然,他剛才也陷入了怪夢之中,突然被吳晨給拍醒,他驚訝怎麼還在這裡。
然後是姬瑪和地雷被拍醒,兩人醒來後的神情和白狸差不多,特別是姬瑪,驚訝過後就開始沉思,她是個愛思考的人。
吳晨看了看白熊和沙師弟他們,臉上並沒有半分的猶豫,他並不準備把這些人拍醒,因為這些人手裡有槍,並且都是惡人。他雖然並不善良,但也決不愚蠢,不會去想著做什麼聖母,一旦把這些人叫醒,他們還會用手裡的槍來威脅他們。
白狸說了他的遭遇,就在汁液流出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這裡出現了一道階梯,他和姬瑪順著階梯爬了上去,剩下的人則全都死在了裡面,他們回到美國後買下了一處農場,安心當起了農場主。可就在今天早上,他們發現他們無倫如何努力也無法走出那個農場,正在焦躁萬分時,就被吳晨給拍醒了。
吳晨頓時明白了,所謂的夢由心生。並不是他們想著要離開這裡,這裡所有人都想著要離開這裡。所以,就在大家陷入沉睡時,都在夢中找到了離開這裡的辦法,然後怪夢延伸,都是各自不同的遭遇,這個時候,白熊他們也一定在某個地方打著轉不能醒來。
苦瓜腿上的傷被蘇小萌包好,他本來就生猛異常,這時候更是不能閒著,讓蘇小萌扶他起來,走到白熊身邊時,把他手裡的步槍給搶了過來,白狸和地雷也各自搶了一把槍,苦瓜又將一把槍踢向吳晨:「晨子你拿著,萬一這幫孫子醒來了,咱們也好有個防身的東西。」
吳晨接槍在手,他雖然不會用,但卻知道這東西端的是防身利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有槍在手,至少可以震懾別人,到時候他們萬一醒來,也好有個籌碼。
他們雖然從怪夢中醒來,但卻有更大的難題在等著他們,那就是如何離開這裡。
花園外的熱雨還在下著,看樣子,溫度是越來越高了,都開始冒出濃重的白煙。而花園裡面全是植物,向裡面很是幽深,但眾人現在卻不敢貿然前進,他們就只是剛剛進入這個奇怪的花園就著了道,差點在睡夢中死去,再向裡面深處,鬼知道還藏著什麼讓人想不到,料不明的東西。
正在這時,他們突然感覺到一陣光亮傳來,眾人抬頭看,一個個全都呆在了當場。
這裡深處地下,此處如同一個井筒子,向上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這個時候,天空突然大亮,並且有陽光照射了下來。這已經夠奇怪的了,更加奇怪的是,陽光並不是直射而下,這裡接收到的也並不是陽光的直射,因為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陽光是一道道的從洞壁上相互折射而來,到最下面時匯聚在一起,將這個花園全部照射在範圍之內。
這等奇觀讓眾人歎為觀止,這也太神奇了。不過眾人一想就都明白了,這個洞應該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被遠古那些先人所開挖而成,這裡並不是南極,並不會產生冰的折射現象,他們現在看到的反光是他們在壁畫中看到的那些個奇怪的鏡子。壁畫中曾經顯示,先民們按照天上來客的吩咐造出了許多的奇怪鏡子,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這些鏡子接收到了來自天上的某種東西,造成的強光對那個飛行器產生了驅動能力。
而外面祭祀台邊扔著的顯然都是防造品,真正的鏡子永遠的留在了這處洞裡。年深日久,這些不知道用什麼材料造成的鏡子反射著太陽光,將地下這一小片地方照亮,於是就產生了這樣一處花園。
這簡直就是巧奪天工,還是上天的安排。
眾人驚歎了一陣,苦瓜不耐煩了:「就是個太陽光,咱們上去可以天天躺著曬太陽,不必在這裡驚歎了,咱們還是快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眾人從驚歎中回過神來,苦瓜說得沒錯。他們光驚歎是沒有用的,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如何想辦法離開這裡。
回去顯然不可能,那道石碑已經沉入了萬丈深淵,回去的路已經斷了。另外這外面的熱雨讓眾人不敢再次進入,如果溫度太高的話,他們被淋著就可能是重度燙傷。不能回去,只能接著向前。
吳晨看了看青綠色的地下花園,卻感到一陣陣的無奈和懼怕。平時,綠色都是代表著生機,但現在,這片綠色的花園卻讓人恐懼,因為他們不可能知道,在這樣奇怪地貌下,和這樣特定的環境下,會生長出來多麼奇怪的植物。
任何東西,只要是未知的,那便是危險的。
危險和恐懼,從來都是來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