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夫婦就問陰陽先生,為什麼不幫幫他們?
陰陽先生告訴夫婦二人,原來那個小孩前世是一個殺人犯,死後被打入畜生道,他做了九世牛,九世馬,可謂是當牛做馬,累死累活,一晃就是近百年。最後終於得到了一個轉世為人的機會,當時這個殺人終於投胎到了一個平民家中。不過那個時候是解放前,很多百姓過著衣不裹食的日子。結果那戶人家因為養不起小孩,在這個殺人犯一出世的時候,父母就將他給活活掐死了。
犯歷經十八世的畜生輪迴,終於得到了一個轉世為人的機會,卻又這麼給斷送了,這個殺人犯又回到了陰曹地府。在陰曹地府這一等就是幾十年,最後他又等來了一次轉世投胎的機會,這一次就是投胎到這對夫婦的胎中,結果沒曾想到,他再一次被厄殺在了腹胎之中。
這下這個殺人犯就不甘心了,他做了九世的牛,九世的馬,又是耕地,又是被人騎,每次好不容易等來投胎為人的機會,都被人狠心的厄殺了。他覺得是這對夫婦戲弄他,所以心中怨氣沖天,哪裡會肯善罷甘休呀?
正所謂因果報應,所謂因果,種下什麼因,就會結什麼果。報應也分為現世報,來世報,前世報三類。這個殺人犯是被夫婦給害死的,死於非命,所以他來向夫婦討報應也是符合因果輪迴,於是他就向閻王申請,上來找這對狠心的夫婦索命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經過閻王批准上來討公道的,所以陰陽先生自然就談判不了了。陰陽先生也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拔腿便走,因為這既然是因果報應,他又怎麼能斷人因果,逆天而行呢?
長話短說,據說後來那對夫婦又請了另一位先生過來,結果那先生請來當天晚上就讓掏心剜眼,死與非命。而那夫婦一家連人帶牲口最後也都死在了家中,死像甚是駭人。直到現在這事都常被人在茶餘飯後談起,無不讓人感歎做人還是莫為惡。
言歸正轉,再說眼前蕭楠家裡的這個嬰靈,倒不是閻王批准上來討公道的,而是自己偷跑上來的,因為這個嬰靈它沒有長鬼牙。據說凡是來討報應的嬰靈,都會長牙齒,寓意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嬰靈見我能看到他,不由現出了害怕之色,似乎知道我是陰陽先生,嚇得躲在牆角里慄慄發抖。不過,我心裡也十分的驚訝,難道蕭楠她竟然墮過胎?
這時,蕭楠手機響起,她便叫我先在客廳坐一下,她便跑去陽台接電話去了。
電話好像是那個寶馬男打來的,不過我也沒心思去偷聽她講電話,而是趁蕭楠離開了,趕緊朝那嬰靈走了過去,順手拿出一道黃紙,咬破食指畫出一道「五雷驅鬼符」,對那嬰靈喝問道:「兀那小鬼,見到本天師在此竟還敢逗留,信不信本天師將你打得魂飛魄散否?」
這是與鬼談判的方法,如果不先將給嚇唬住,對方根本就不會跟你談。而且我也看準了,這個嬰靈有些怕我。
那小鬼一看就是沒有什麼道行,被我這麼一嚇,加上我手上又捏著一道驅鬼符,頓時嚇得要命,露出恐懼之色,連忙對我求道:「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啊,我沒有害人,求您放過我吧。」
見起到了作用,於是我繼續恐嚇道:「你說放過就放過麼,正所謂陰陽兩隔,既然死了就該留在陰間,豈容得你胡來!你可知曉你一直纏著生人,已經讓人陰氣纏身了,還敢說你沒害人麼?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拿你下去。」
其實我這也是故意嚇他,我哪裡能下得了陰曹地府呢。
小鬼嚇了一跳,忙哭道:「道長饒命吶,我再過一年就可以投胎轉世了,如果你拿我下去的話,必將受地獄刑罰,就沒機會投胎了。嗚……」
見火候差不多了,我也就收起之前的厲色,對他問道:「既然你不久就要投胎了,為何還放不下怨恨,竟然上來纏著她不放。」
說著這話,我指向了還在陽台上打電話的蕭楠。
小鬼一聽,連忙搖頭說:「不,道長誤會了,我只是沒有衣服,沒有錢花,所以想問媽媽給我一點,我沒有想過要害她,道長放過我吧。」
「哦?你說的可是真的?」我一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小鬼倒也不壞。
小鬼連連點頭。
聽到這裡,於是我就對他說:「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你一次。不過陰陽兩隔,若我下次再見到你偷跑上來,定當拿你下去受罰。今日你且先下去,稍後我自會讓她燒些衣物紙錢過來。」
小鬼聽到這話,便連連作揖道謝,然後很害怕似的,轉身就遁地而去,眨眼消失不見蹤影,想來應當是下去了。
見到麻煩終於解決了,我大鬆了口氣,這也幸虧那小鬼不是來報仇的,否則是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了事的。不過,答應過小鬼的事,還是要做到的,否則他下次上來,就不好應付了,必竟那時就是他佔著道理了。
就在我這邊剛送走小鬼,這時在陽台上打電話的蕭楠也接完了電話,走了進來。
我立即迎了上去,輕鬆的對她說:「蕭楠,現在沒事了,那個小鬼被我給送走了。接下來,你只要去買著小孩的衣……」
哪知,我話還沒說完,蕭楠卻十分反感的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哼,你不要找這些借口了。你知道嗎,我高中畢業後就考上了北大,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些蒙騙鄉民的鬼話麼?」
第四十九章 憂傷
聽到這話,我當時就臥了一個槽,頓時就傻眼了。
「蕭楠,你剛才說什麼,是我聽錯了,還是……」我臉色也隨著沉了下來,雖然我以前暗戀過她很久,而且還追過她,但是並不代表老子沒尊嚴。
蕭楠說:「我上過北大,現在的人都很現實,我們無論從各方面都不合適,不論是理想亦或是追求都不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樣的屁話我一點都不想聽,我只是看著她,問道:「我只想知道你剛才為什麼答應帶我上你家,難道不是要我幫忙驅鬼嗎?」
蕭楠聽到這話,做出一副十分無語的樣子,仰天長歎了口氣,然後說:「請你不要誤會好麼?我今天之所以帶你來家裡,只是想認真的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請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因為畢竟同學一場,何況我又有男朋友了,我不想讓別人誤會,或者說嫌話,你懂我意思麼?」
我懂?我懂你麻了個痺!
我當時就氣的無語了,瞬間沒了脾氣。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有點討厭眼前這個女人了,因為她讓我感覺好陌生,完全不再是讀書時候的那個蕭楠了,她完全變了,變得那麼的自傲。
原本還想跟她說要記得買小孩的衣服和紙錢燒過去,原本我還打算告訴她以後莫要再墮胎了。如今看來,這他媽的人家帶我來她家,壓根就不是為了讓我幫忙解災的。只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一個瘌蛤蟆別他媽的想吃她的天鵝肉。
也不知道是氣成這樣的,還是真覺得這事十分可笑,反正我當時笑了起來,當然是不屑的冷笑。我真搞不明白,她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這是為了追她?
難道是因為她長的好看?還是讀了北大?亦或者是身邊很多死纏爛打的男生,所以他才有了如今的「自信」?
蕭楠沒想到我竟然會笑,很詫異的問我笑什麼?
我想告訴她,你誤會我了。但是想了想,算了,說這些已經沒任何意義了,雖然幫了對方驅走了小鬼,對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些話多少讓我心裡堵的慌,不過我之所以幫助她,也並不是要得到她的好感與感謝。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去跟她解釋呢。
當下,我就說了一句告辭,然後轉身離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我還是對她說了一句:「造惡太深終害己,勸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就離開了蕭楠的家,不過我卻聽見房門裡面的蕭楠在對我罵道:「什麼好自為之,神經病,憑什麼教訓我,哼!」
離開蕭楠家後,我心裡既來氣,又失落,這種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就是一種期望過後的失望,或者說是一種淡淡的憂傷更加準確。
之前在來參加同學聚會的路上,聽阿水說蕭楠會來,說實話我心裡多少有些想見她的,不是說想追求她,而是純粹的想見一見她,知道她過的怎麼樣。但是如今人已經見過了,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此時的我也知道,從此以後我是不會再想與她交往了,當然,正如她所說的一樣,我們活在不同的層次,無論是追求與世界觀都不一樣,也不可能會再有任何交集與見面的機會了。或許,同學之間那種純純的友情或暗戀之情,就該深埋在心底,這樣才是最純潔的。一旦再去見面的話,或許以往的那種暖暖的回憶都會失去,因為社會就是一個大染缸,人終究是會變的。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後面的日子裡,我還會再次見到蕭楠,當然,這已是後話了,容以後再說。
言歸正轉,既然我曾答應過那個小鬼,會幫忙了卻他的心願,為他燒去衣服和紙錢,如今蕭楠不會去辦,自然就由我去辦了。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當是給自己行善積德了。
此時時間還並不算太晚,我找到了一家扎紙店,此店尚未關門,於是我就去買了幾身小孩穿的紙衣裳,還有若干錢紙,然後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將這些燒給了那個小鬼。
其實小鬼也十分可憐,好不容易投一次胎,結果天面都沒見到,就被人的私心而殺死在了胎中。而且這種小鬼死後,一般都很可憐,無衣無錢,受凍挨餓,試問都能狠心將小孩墮胎的父母,又怎麼可能會想著給他燒衣服紙錢呢?身為陰陽先生的我,既然小鬼奢求的只是幾身衣服,我又怎能不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