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趙老這一摔,把我和沈大力都嚇得不輕。
沈大力因為背著楊晴,不方便彎腰。
我快步上前,將趙老扶了起來。
趙老一手被我扶著,一手按著腰,呻吟著站了起來。
他抬頭望向前方那片湖水,忽然一聲不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疑惑的問趙老:「趙老,咱們下過的斗可不少,但還是頭一次看到有墓中有湖的。不是說墓內藏水對子孫不利嗎?」
趙老沉聲說:「風水學的基礎理論中,墓內藏水確實屬於大禁忌,不僅會害子孫諸事不順,還會導致子孫後代易受風濕侵擾。但是,水也要分是什麼水。如果是活水,也就是所謂的泉眼,那麼大多數是寶穴。不過,這個湖看起來應該是死水,實在是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且,這湖邊有這麼多的屍骨,實在是詭異的很吶。」
沈大力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向趙老抱怨:「趙老啊,別研究什麼死水活水了,趕緊找劉胖子吧。這破地方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擔心再晚一點,劉胖子就成死胖子了。」
我點頭說:「沈大力說的對,趙老,你還能挺得住不?咱們繼續。」
趙老並不廢話,點頭應了一聲「好」。
我們繞著湖繼續尋找劉胖子,一路上看到湖邊到處都是枯骨,衣服和皮肉都已經爛沒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骨頭還能留存下來。
忽然,沈大力手電指向一個地方,對我說:「五哥,你看一下,那邊的東西是啥?」
我定睛去看,看到的是一塊不知材質並略帶弧形的短尺,邊緣光滑圓潤,被一隻手骨握著。
我皺起眉頭,從背包裡取出手套戴上,然後快步走了過去,彎腰去掰那根手骨,沒想到手骨忽然化成了碎渣,散了一地,短尺也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伸手撿起短尺,推掉上面的塵土,我用肩膀和臉夾著手電,舉起短尺在眼前觀察。
短尺上很扭曲的刻了很多白色的條紋,看起來有點像胡亂的塗畫,也有點像漢字。
沈大力走過來幫我照明,並問我:「五哥,這是個什麼玩意?」
我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有年頭了,不管是什麼東西,先帶著吧。」
沈大力歎氣說:「哎呀,要是楊小妹沒事就好了,她肯定能認出來這是啥。」
我抬頭去看伏在沈大力肩膀上的楊晴,心裡堵得難受,連忙扭過頭,不敢再看,心中只期望楊晴沒事。
如果可以,我願以我的壽命,換楊晴和劉胖子的平安。
我們又繞著這座湖走了大半圈,依然沒有找到劉胖子,但是看到了枯骨卻越來越多,甚至到後來還看到有腐爛的屍體,穿的是八九十年代東北較流行的呢子大衣。
趙老看出了些端倪,壓低聲音對我說:「小五哥,莫不成這些死在湖邊的都是盜墓賊吧?」
我一驚,皺眉思考片刻後,點了點頭,認為趙老的分析很有道理。
但讓我不理解的是,這些盜墓賊為什麼沒死在別的地方,而是集中死在了這座死水湖的邊上?
沈大力心比較粗,並沒有留意那幾具屍體,而是扯著嗓子不停的呼喚劉胖子,越喊越生氣,竟是罵了起來。
「死胖子,你他媽有能耐就一輩子不出來,我們不管你了,你他媽要是不服氣就出來跟我打一架……你他媽聽到沒,聽到沒……」
雖然我心裡仍存幻想,期待下一刻就能看到劉胖子出現在我們眼前,但是我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們在這個巨大的空間裡已經找了許久了,如果有人在,一定會發現。
「算了,我們快點想辦法出去吧,先把楊晴送到醫院。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再回來繼續找劉胖子。」
沈大力低頭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很勉強的抬頭對我說:「五哥,我聽你的。」
我環顧左右,看到牆上那數不清的洞口,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向趙老詢問,但依然得不到答案。
這麼多的通道,完全脫離了風水學的範疇,趙老根本沒有辦法做出選擇。
但是,我們必須要有個選擇,否則必然會被困死在這裡。
我隨便選了一條路,在洞口牆壁上用匕首刻下標記,然後當先走了進去。
這條通道比較狹窄,最多也就勉強讓兩個人通過。
我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再遭遇機關或者惹到莫名其妙的生物,但這一次我們很幸運,很快便看到了出口,中途沒有任何不好的遭遇。
我深吸一口氣,加快速度走出洞口,再次到達一個空曠的場地內。
舉起手電左右照了半圈,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空間的格局,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方,看起來和我們剛剛離開的那個地方非常的相似,也是牆壁上排了許多洞口,也是在中央位置有一座死水湖。
沈大力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站在不遠處忽然叫道:「五哥,你快過來看,這牆上怎麼有圖案,特別像你剛剛刻下的標記。」
我聞言一愣,連忙跑到沈大力旁邊,定睛一看,傻在原地。
那個標記豈止是像,和我剛剛刻的標記完全一模一樣,通過上面的白茬可以判斷出,這個標記也是剛刻上不久的。
難道,我們又走回來了?
難道,這兩個石洞裡面的是同一條道?
我惱火的在我們剛出來的那個洞口邊上又刻下一個標記,然後選擇了另一條通道進入,並留下了與之前不同的標記。
這一條通道很扭曲,也很狹窄,中間有一個位置甚至需要我們側著身才能擠過去。
這一次我們走了許久,沒有任何遭遇的情況下,抵達出口。
我站在出口處,望著遠處的一座死水湖,已經沒了脾氣。
我快速在牆壁上刻下標記,然後挨個洞口看去,果然沒多久便找到了另外三個被我留下標記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