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節
世上最痛苦的死法,其中有一種就是被自己的嘔吐物淹死,我不希望沈大力那樣。
就在我剛剛幫沈大力把面罩扯下來的時候,沈大力忽然身子向側邊一翻,嘴巴猛的張大,居然真的吐了起來。
他吐了很多的液體,我用手電照看之後,發現他出來的液體不是他的胃水,而是有著怪異臭氣的黑色液體,整體略顯粘稠,看起來非常的噁心,看得我也差一點跟著吐起來。
冷月忽然指著那些黑色液體,凝重的示意我看。
我皺眉,仔細觀察之後,驚愕的發現那些黑色的液體上,居然有一偏偏如迷霧一般的黑色氣體生出,並久久不散。
這些黑色氣體,讓我想起那兩具皮甲裡面冒出的黑氣,不由立刻緊張了起來。
難怪沈大力還沒有醒,原來他體內的那些黑氣還沒有徹底清除。
我焦急的問冷月:「他中的那黑氣還有殘留,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全吐出來?」
冷月似乎也沒什麼主意,伸手抓住沈大力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讓他趴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下的輕拍沈大力的背部。
沈大力又嘔了幾下,吐出少量黑水後,便開始乾嘔,但依然沒有醒過來。
我試著喚他,又試著用清水潑他的臉,但他始終緊閉著雙眼,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已不是不知痛癢的面無表情模樣,而是五官擠在一起,似乎非常的痛苦。
「怎麼辦?」我焦急不已,已經有些慌張,想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事關沈大力的生死,我實在沒有辦法冷靜。
冷月抱著沈大力起身,又向前走出幾步,避開沈大力剛剛吐出的那些黑水,將沈大力平放到了地上,解開沈大力的上衣,讓沈大力的胸口和腹部都暴露出來。
我急忙追過去查看,居然看到沈大力的胸口上被一層淡淡的黑霧所籠罩,任我如何的揮手,卻始終無法驅散。
冷月從我這裡要去了他的背包,翻出來裝有牛毛細針的那個鐵盒子,取出幾枚牛毛細針,想要扎進沈大力的一些穴位裡。
可是,他使了幾次,卻始終扎不進去,甚至還扎彎了一根細針。
這情況完全出乎了冷月的意料,他皺眉仔細檢查了一下沈大力的雙眼和口鼻,表情無比凝重,看來他已經感到非常的棘手,並且似乎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解決辦法。
我想了想,問道:「當時你打倒那兩具皮甲的時候,是怎麼做到的?」
冷月皺眉回想片刻,忽然雙眼一亮,猛的向我伸出手,大聲道:「拿來!」
我被他這一動作弄得莫名其妙,一時間沒想到他在像我要什麼。
冷月這次沒有再惜字如金,又吐出兩個字:「硃砂!」
我聞言,恍然大悟,忙從背包裡翻出那個小葫蘆,打開上面的塞子後,將整個葫蘆遞給了冷月。
冷月接過小葫蘆,並沒有將裡面的硃砂向外倒,而是抓出一把牛毛細針,一同塞進了小葫蘆的開口之內。牛毛細針再被他拔出的時候,前端都已經沾上了硃砂,染上了紅色,看起來就像是沾了血一樣,非常醒目。
確認每一根細針上面都沾了硃砂,冷月點了點頭,將小葫蘆遞還給了我,捏出一根牛毛細針,在沈大力身上摸索片刻後,緩緩將那根細針插進了沈大力胸口上的一個穴位。
這一次,牛毛細針幾乎是沒有阻礙的刺破了沈大力的皮膚,成功的扎進了他的穴位之中。
沈大力「唔」了一聲,表情更加痛苦,胸口劇烈起伏,看樣子好像又要嘔吐一樣。
冷月見牛毛細針在沾了硃砂之後,可以順利扎進沈大力皮膚,面色一喜,連忙分出一根根的牛毛細針,快速的將之先後紮在了沈大力身上的不同穴位之中。
在冷月插下最後一根牛毛細針之後,沈大力忽然不顧一切的翻過了身體,用雙膝和雙掌支撐著身體,臉朝地面,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這一次,他吐出的居然不是液體,而是一塊塊粘稠且噁心的黑泥,「吧唧吧唧」的往地上落,並散發出腥臭難擋的噁心氣味兒。
看到這一幕,我雖然仍對沈大力的身體感到擔心,但已經能夠稍稍放鬆下來。
冷月果然手段高明,只利用這些不起眼的牛毛細針,就能夠幫沈大力排毒,他要是不盜墓,去幹老中醫,肯定更有前途。
沈大力吐了大概有三分鐘,終於停了下來,然後身體忽然一軟,向著地上趴了下去。
冷月在旁邊似乎早有準備,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沈大力的肩膀,將他翻了過來,隨後快速的伸手將沈大力身上紮著的那些牛毛細針給拔了下來。
沈大力微微晃了晃腦袋,眼皮微顫,但始終沒有睜眼。
他緩緩開口,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音,聲音非常沙啞,很難讓我辨識出他要說什麼。
我忙壓低身子,將耳朵湊到沈大力的嘴邊,聽了幾秒後,終於聽出來,他反覆說的只有一個字:「水。」
剛吐出這麼多的髒穢之物,任誰都不會太好受,肯定需要補充水分。
我快速取出淡水,小心的一點點在冷月的幫助下給沈大力餵水。
沈大力似乎渴極,大口大口的喝著水,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
小半瓶水喝過之後,沈大力眼皮微微顫了顫,終於緩緩睜開。
沈大力啊沈大力,你終於醒了!
第689章 老籐
沈大力醒了過來,有些艱難的坐起上半身,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地問:「五哥,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就剩咱們三個了。」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急忙問他此時的狀況如何,有沒有哪裡不太舒服。
沈大力揉了揉肚子,說:「胃有點疼,其他沒啥。」
他剛剛那麼嚴重的吐過,胃疼很正常,其他部位如果沒有感到不適,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冷月這時已經將那些牛毛細針收好,淡淡的看了我和沈大力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既然人都醒了,那就趕緊走吧。」
我扶著沈大力站了起來,沈大力稍稍活動了幾下四肢,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衝我點了點頭,似乎是讓我放心。
隨後,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一側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