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節
崔先生和張毅可都是疑心病相當重的主,崔先生又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性格,他稍動一下壞心思,恐怕徐奎什麼都沒做呢,就會被他們殺死。
大兵沒再罵幾句,裡面就傳出張毅的呵斥聲,大致是責怪大兵連自己人都不信任,實在不應該之類的話。
我暗暗鬆出一口氣,同時生出希望,覺得徐奎說不定還真的有機會將白魚搶給我們。
在張毅的呵斥聲之後,塔樓裡面的聲音又小了下去,又使我無法再聽清楚了。
我帶著忐忑的心情,靜靜等待了好一會,等到的卻不是白魚,而是一道從塔樓窗內照射出來的光束,直接照在了我之前同徐奎談話的那座冰雕附近。
就在光束照出來的同時,一連串的槍聲響起,那座冰雕被打成了碎塊,甚至連它後面的那座冰雕也被打得嚴重殘缺。
我暗暗心驚,意識到張毅他們此時手中還有機槍,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槍聲震得我耳朵裡面「嗡嗡」直響,待槍聲平息之後,一切又重歸於平靜之中,就連塔樓裡面也異常的安靜,連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黑影從塔樓裡面出來了,並向著剛剛被打碎冰雕的位置滑了過去。
我借助主動紅外夜視儀一看,驚愕的認出,那竟然是徐奎的屍體。
第972章 鬥智
徐奎死了,是被割喉的,在他所滑過的那一條線路上,有非常醒目的血痕,但很快就被凍成了紅色的冰晶。
他的身體還在劇烈的抽搐著,眼睛睜得很大,脖子動脈上仍有鮮血冒著滾燙的白煙,在不停的湧出。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隨後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上下兩排牙齒咬得「吱嘎」作響。
我想到了這種可能的結果,但是真正親眼所見的時候,還是覺得心情很難平靜下來。
其餘的人看樣子並沒有多大的觸動,不過也沒有人說風涼話,對死者表現出了一定的尊重。
張毅他們那邊將徐奎的屍體拋出來之後,便陷入了沉寂,料想他們所剩的彈藥已經不多,要不然不會如此的安分。
我們沒有人在這時候敢貿然的衝出去,誰也不確定,在那座塔樓裡面,到底有沒有槍口正對著我們這邊。
這樣一來,我們兩邊立刻陷入了僵局,沒有人敢再做出多餘的行為。因為我們都清楚,這種時候,無論誰做什麼,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將搭上性命。
沈大力低聲問我:「五哥,怎麼搞?」
我凝重道:「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咱們在暗,他們在明,咱們和他們相比,有太多的優勢。現在就是在比,看誰更有耐心。」
是的,現在這情況,哪邊先沉不住氣,哪邊就必然要付出代價。
隨著徐奎的死,我們兩邊已經不需要直接言明,大家都已經非常的清楚,我們兩邊已經沒有再次合作的可能,必然是不死不休。
在如此寂靜而壓抑的氣氛中,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大兵的叫罵聲忽然從那座塔樓裡面傳了出來。
「沈大力,我日你祖宗,你們全家都死無全屍!」
雖然這種話確實是大兵的性格能夠喊的出來的,但是我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張毅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沈大力,畢竟沈大力的性格缺陷非常明顯,特別的暴躁易怒。
如果沈大力憤怒的衝出去,將正合他們的心意,就算沈大力只是罵兩句回應,也能夠將我們當前所在的方位暴露出去。
沈大力看樣子確實非常惱火,但當他看到我對他做出的手勢之後,終於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劉胖子低聲說:「不用理他,就當狗放屁。」
大兵罵了一句之後,見沈大力沒有反應,開始變本加厲,越罵越難聽,越罵越大聲,聽得沈大力臉色越來越難看。
劉胖子在一旁小聲勸道:「大力,看到沒有,那孫子氣急敗壞了。咱們就不搭理他,急死他。」
沈大力「嗯」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大兵在那邊罵了很長時間,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直到嗓子喊啞,都沒有得到沈大力的一聲回應。
對於沈大力的性格來說,他能夠做到這一點,真的挺不容易的。
我看向沈大力,衝他輕輕點了一下頭,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大家都已經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都非常的有默契,很多話,不需要說,只一個眼神,就都能心領神會。
張毅他們那邊讓大兵使激將法,最後沒能獲得成功,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陰險的手段要使出來。
就在大兵停止罵聲後沒多久,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叮叮噹噹」的彈跳聲,和「咕嚕嚕」的滾動聲,聽起來就好像有一枚金屬球從塔樓裡面被丟了出來一樣。
張毅他們丟出來的肯定不會是金屬球,我瞬間就判斷出,他們丟出來的是一個手雷!
忽然哄的一聲巨響,遠處有幾座冰雕被炸得碎裂開來,碎冰帶著極強的勁道,撞壞了臨近的冰雕,冰屑漫天飛舞,揚灑得到處都是,甚至有一些飄到了我們這邊。
冰屑鑽進我的領口,融化在我的脖子上,使我更感覺到寒冷。
先是機槍掃射,然後是大兵對沈大力用激將法,現在甚至連手雷都用上了,他們看樣子是已經有了很強的決心,想要殺掉我們,再從我們的屍體中,找走他們所需要的黑魚。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束手待斃,沒有誰能夠確定,他們下一個嘗試攻擊的地點,就不是我們當前所在的位置。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我緊鎖著眉頭,絞盡腦汁苦苦思索著對策。
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僵持的局面,必須要有外力進行干擾,才能夠將局面打破,那樣我們才能夠爭取到機會。
「冷月,你現在的狀態,使足全力丟一個不是特別重的東西出去,能拋多遠?」我小聲向冷月問道。
冷月抬手指著塔樓方向答道:「能到那邊。」
我看他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忙解釋道:「不是往他們那邊拋,而是往這邊拋。」
說這話的時候,我抬手指向斜後方,也就是那群人形冰雕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