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此時他是多麼懷念自己的家,為什麼要出來冒險,為什麼要吃力不討好的清理喪屍,為什麼要和這恐怖的傢伙死磕?
他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所以當死亡的威脅籠罩在他頭頂時,他發現自己遠沒自己想像的堅強。
一次次的進攻,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閃躲,一次次的絕望。
白河心在顫抖,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渾渾噩噩的躲閃著女喪屍的攻擊。
忽然他聽見一聲怒吼,聲音中包含著不甘、憤怒、不屈,還有對生存的渴望。
在數千米外的街道,一位倖存者被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喪屍抓住了腿,越來越多的喪屍包圍他,他憤怒的揮舞著手中的鐵錘,但卻漸漸陷入喪屍的汪洋,身上不斷出現新的抓傷。
在白河的計劃中,過幾天等周雪徹底恢復過來就要接觸這位倖存者,拉他入伙。
可如今這位倖存者卻已是窮途末路……
這一年裡頭,一個又一個努力生存堅強不屈的人慘死在喪屍手下,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被這些骯髒噁心的玩意葬送。
「他媽的,他媽的,想要吃老子,來啊,老子就算死也要你的命!!!」白河雙眼怒瞪著女喪屍,接下來完全不要命的攻擊。
女喪屍和一般喪屍並不一樣,它懂得防守,所以在白河強攻的時候,它反而沒有急著進攻,而是滴水不漏的抵擋下所有攻擊。
果然還是不行嗎?
白河瘋狂的揮刀,心漸漸的沉下去,他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好累……
他緩緩閉上眼,想要休息,想要放棄。
嘩嘩!
那是小河流水聲。
沙沙!
這是樹葉與樹葉摩擦的聲音。
白河腦海裡,黑暗中無數波紋糾纏在一起,形成小鎮的模型。
風在流動,輕撫萬物。
地殼在運動,其音厚重低沉。
喪屍們爭先恐後,狼吞虎嚥、大快朵頤,咀嚼聲、吞嚥聲不絕。倖存者已經失去意識,心臟越跳越慢,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街邊那早已化為骷髏的死者發出唯有白河才能夠聽見的迴響,似乎在訴說著屬於它的故事。
家裡周雪抱著孩子,正輕輕的哼唱歌謠,孩子漸漸沉睡,呼吸變得悠長。
遠處幾個倖存者正有計劃的引開喪屍,跑進一個早已經被搬空的超市,尋找著食物。
郊外蝴蝶緩緩落在草叢,驚走一隻蚱蜢,地面螞蟻宛如末世前,辛勤勞作。
此時白河面前的女喪屍舉起手,指甲對著他,正準備攻擊。
整個世界彷彿變慢了,他只是退後一步,女喪屍的攻擊落空了。
地面傳來震動,女喪屍一擊不成,再次發動攻擊,他側身退後,女喪屍攻擊再次落空。
它右手想要橫掃過來!
白河彎腰,同時陌刀掃向女喪屍的腰部。
女喪屍放棄攻擊迅速的後退,避開白河的陌刀攻擊。
好輕鬆!
如同閒庭信步,愜意的讓白河吃驚。
他發現世界似乎不同了,閉上眼睛之後,整個世界似乎變慢了,或者……他超前一大步了!
女喪屍如同他之前那樣瘋狂的攻擊,但他只需簡單的躲閃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化解。
無數聲音交織在一起,女喪屍的薄弱點完全暴露。
眾所周知,盲人的聽力比一般人要好,當人失去視力,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出現障礙,大腦就會調節所能調節的一切機能,強化其它手段去感知這個世界。
其實白河早就擁有這種能力,只是以前閉上眼監聽小鎮時都處於靜止狀態,所以並未發現。而他出來斬殺喪屍時,卻又習慣的使用雙眼觀察喪屍,只是將聽力作為輔助,雖然運用了一小部分,但卻依然是以眼睛為主。
此時閉上雙眼,白河的異能才得以百分百發揮!
猶如神明一般,白河掌控著戰鬥的節奏,他調整自己的呼吸盡快恢復體力,只是改變刀尖的角度就能夠輕而易舉逼退女喪屍,如果女喪屍不退必然會被刺穿大腦。
無論女喪屍從哪個角度進攻,無論它的速度有多快,陌刀總能夠出現在致命的地方,就像是早就在那裡等待著它。
白河不急著殺死女喪屍,而是一邊牽制女喪屍,一邊恢復體力。
雖然他和女喪屍的戰鬥實際上只是進行了五分鐘,但他此時的感覺卻像是進行了一場五千米的長跑,握刀其實都很勉強。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每一個器官都在活動,血液通過心臟運輸到全身,肺部隨著他調整呼吸而變得有規律,大腦越來越清醒,他越來越冷靜。
此時身體就像是手錶齒輪,精確高效的運轉,他對抗女喪屍越來越輕鬆。
「原來我的異能也不是完全不適用於戰鬥,血液流動、肌肉運動,身體點點滴滴瞭然於心,只要加以鍛煉的話,我至少還能比現在強大好幾倍,等身體鍛煉到極限,依靠異能就算對付其他異能者也未必會輸。」白河輕鬆避開女喪屍的攻擊,隨手一揮就將女喪屍的手臂斬斷,對自身的異能又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女喪屍瘋狂了,僅剩的一隻手瘋狂的攻擊白河,可惜它無論如何攻擊,白河都不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它的手距離白河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可正是這一點點的距離卻遙遠無比,似乎永遠無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