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節
格雷森·沙東布瑞克公爵大人冷漠的聲音落下的時候,幽暗的墓地內沉默了數秒,隨後清冷的月光下,身著白色聖袍的大主教本尼迪塔斯笑了出來。
笑得很嘲諷,「我為什麼要幫助你?這對我沒有什麼好處吧?」
格雷森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但對你的主人有好處。」
「哦?是嗎?說來聽聽。」
表情淡定的攤了攤手,大主教笑得問道,「您說說讓西部荒野反抗軍的和談失敗,對我的主人能有什麼好處呢?說來聽聽,如果您說得有道理,我會聽從您的建議也不一定。」
夜風中,格雷森冷哼了一聲,面色不耐,「你的主人如今雖然還在暗處準備,但總有一天會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到時候他做的事情與所謂的巫妖王沒什麼區別,必定會被艾澤拉斯的所有人群起而攻之……一如今天的巫妖王。」
「雖然你的主人的確很強大,但你也必須承認聯合起來的部落聯盟是塊難啃的骨頭,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麻煩。」
「如果在他準備好一切之前,現在檯面上的巫妖王阿爾薩斯還能多活一段時間的話,有巫妖王在北方牽制消耗部落聯盟的主力,那麼他再次出現時勢必能夠更輕鬆的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是嗎?」
「所以破壞暴風城與西部荒野反抗軍結盟的事情,對於你和你的主人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更何況你們聖光……不,暮光教會,只怕也對所謂的紅色先知沒有什麼好感吧?暮光先知大人。」
隨著格雷森最後的這個稱呼出口,整個墓地的空氣頓時冷了下來。
一片枯黃的落葉從上方飄落,在寒風中搖曳著弧度掉在兩人身前,然後憑空消失。
本尼迪塔斯笑了出來,「你怎麼知道的?」
陰冷幽暗的光芒在他手中出現,宛若最深邃漆黑的恐怖一般,瞬間籠罩了半個墓地,將世間的一切溫暖和熱度隔絕了出去。
那一刻,站在這個陰暗的墓地中,格雷森所能感受到的除了寒冷陰森之外,還有更多可怕的負面氣息。
諸如蕭瑟、諸如殘破、諸如末日、諸如絕望等一系列負面的情感,幾乎讓人恍然見來到了大地一片荒蕪破敗的殘破末世一般。
寒風,在他耳邊咯吱作響,像是厲鬼的哀嚎,又像是地獄深處惡魔的囈語,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若不是心中早有了預料,他絕對無法相信暴風城最負盛名最能代表聖光意志的光明大主教居然能夠發出這種陰冷可怕的攻擊。
這絕望得令人心生彷徨的攻擊……
寒風中,格雷森低下頭,歎了口氣。
無處不在的湧來的黑暗陰冷中,他緩緩的張開雙手,聖光的力量自他週身緩緩向外擴散。驅散了陰冷、驅走了黑暗。
當墓地再一次恢復平靜時,那黑暗中的兩人依舊靜靜的站著,沒有任何咆哮的光影聲效,更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破和廢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那一切並不是錯覺,身份被叫破後的初次交手,便隨著這樣連試探都談不上的攻擊而落幕了。
月光下,一向慈祥和藹的老牧師破天荒的收起了那張在誰面前都微笑的表情,露出了陰冷的漠然。
看著眼前的聖騎士,他豎起了一根手指,冷冷地說道,「第一次……」
然後收回了手指,大主教本尼迪塔斯面無表情地說道,「也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你再來找我,更不希望在暴風城內聽到這個名字,明白嗎?」
格雷森則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樣說出來的話,意味著對方已經退讓了。
於是他的態度也和緩了下來,點了點頭,「當然。」
看著眼前表情陰沉的大主教,他說道,「這個稱呼只有我知道,也只會有我知道。」
畢竟能被用來當做威脅的把柄,只有在被單獨的一個人握在手裡時才有最大的威懾力。知曉秘密的人越多,威懾力便越低,格雷森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情報會因為信息的分流和導致威懾力降低。
那不利於他與眼前的人交鋒。
而本尼迪塔斯很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明白這個自私的貴族心中所想,不由得露出了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知道這件事情的那些情報人員,已經被你滅口了吧?」
格雷森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而且……」
看了前一分鐘差點跟他大打出手的本尼迪塔斯,格雷森有些困惑,「……我殺掉所有知情者的話,你不是應該開心才對嗎?畢竟這樣意味著你身份曝光的危險降低了。」
但只有殺掉你才是真正的安全……
這句話本尼迪塔斯沒有說出來,但雙方其實都明白,卻沒有人去戳穿。
寒風中,他只是冷冷地說道,「公爵大人的情報來源真是令人羨慕,上次我不過稍微透露了些許隻言片語,您就查出了我的真實身份,這樣的辦事效率,真是讓人羨慕。」
格雷森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連軍情七處的特工都及不上,拿來又有什麼用。」
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不說說是陳述,因此本尼迪塔斯並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而是說出了對方一開始過來的目的。
「那麼……您想要破壞西部荒野與聯盟的和談,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看著眼前的格雷森,本尼迪塔斯問道,「您總不可能什麼都不準備,就過來找我幫忙吧?具體的計劃,能和我說說嗎?」
冰冷的寒風中,格雷森冷冷的笑了起來,那一口白牙在月光下顯得森寒而瘆人。
「很簡單。」
他看著眼前的本尼迪塔斯,笑得異常暢快,無比的開懷,「殺掉李雲飛就行。」
「只要那個紅色先知在和談會議上身亡的話,那麼所謂的西部荒野反抗軍也就自然而然的土崩瓦解了吧?」
「到了那個時候,和不和談,對於國王陛下來說還有區別嗎?」
「反正,都是一場殺戮與吞併而已,他不會猶豫的……」
冷酷的話語中,甚至就連空氣中的溫度都降低了下來。
月光下,本尼迪塔斯略微睜大了雙眼,然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