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不好意思,請原諒我們的冒昧,但是我們也不是壞人。不是雷暴之城的,怎麼稱呼你?」洛伊德微笑著對著眼前這個被嚇得一直哆嗦小個子問道。
  這個身子看起來十分單薄的小個人男人顫抖地說道:「我……我叫張巨。」
  司機和門徒還有卡圖都大聲笑了起來,司機拍著這個小個子說道:「你這樣還又張又巨的啊?你直接叫縮小好了,這個更適合你!」
  小張無奈的被嘲笑著,咬著嘴唇,眼睛看著地面。
  洛伊德見狀,看的出這個小張是一個長期一直都受到週遭凌辱的可憐人。從他的衣衫襤褸,身上還有一些被打的淤青的傷痕,以及他那怯弱卻又不服氣的眼神,洛伊德基本能肯定眼前的這個小張不會是被敵人特意派來了。
  洛伊德從衣兜裡掏出了幾百塊錢,塞到了眼前這個可憐蟲小張的手裡。
  小張哆嗦的抓著錢,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因為他從來都是被欺負,被搶,今天是撞了哪門子的邪,怎麼會還有人送他錢!?
  小張很驚訝的看著洛伊德,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又夾雜著害怕,不知道洛伊德到底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洛伊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不要怕,這個錢就是給你,當作我們的咨詢費的。那這樣的話,我能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我麼?」
  小張就像篩子一樣連忙的點著頭,激動地說道:「大哥你有什麼儘管問,我要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那我們進去說吧。」洛伊德看了看眼前的便利店,荒郊野外的加油站竟然還配備便利店,讓洛伊德十分的感興趣。
  洛伊德示意司機和門徒看好車,然後讓卡圖也跟著一起進了加油站的便利店,或者,不能稱之為便利店,這個建築的大小、裝修、陳設,叫做雜貨店或者小賣部也許更貼切。
  進了便利店內,四處都是塵土,凌亂的零食散落在貨架上,收銀台上的收銀機也被砸的面目全非,一個掛在牆上的老式掛鐘傾斜的望著進來的人們,然而這鍾看起來也是年久失修,早就不動了,上面還有一層層的蜘蛛網。
  卡圖見到這樣的情況,好奇地問道:「就這樣的加油站,還能生存下去?」
  小張回過頭來,歎了口氣說道:「沒錯,就像你們所看到的,這個加油站已經基本維持不下去了。由於武道十城的一些門徒老仗著自己懂點功夫,來這就是搶,更有甚者,還專門帶油桶來搶油,所以這的加油功能早就關閉了,也沒有運油車往這邊運送油資了!」
  洛伊德發現收銀台上有一個很老的相框,雖然相框的玻璃已經碎裂,但是整個便利店內,唯一還沒倒下的物品看起來就只有這個破舊的相框了。
  而相框當中有著一張較老的相片,有著一個老人和這個小張的合影。
  「那你靠什麼生存呢?這個老人是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吧?」洛伊德指著了一下陳舊相片中的那個老人,由於玻璃已經碎裂,所以相片的質量也嚴重的受到了影響。
  小張沉默了一下,看著相片,陷入了沉思,過了一小會,才緩緩地說道:「以前這個加油站還是可以的,而這個老人就是好心收留了我的店長。他在市內見到落魄生病的我,帶我去治病後,還帶我來到了這兒,提供給了我工作,讓我不至於餓死街頭。」
  然後這個小張輕輕的捧起了相框,用袖子輕輕的擦拭著相框上的塵土,難過地說道:「但是很可惜的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卻在一個夜晚被一群惡徒在搶劫中襲擊身亡!他們雖然被繩之以法了,但是從那以後,這個加油站就沒多少人會再來了。來的都是看到這裡是荒郊野外的,就上來搶劫的人!反正也沒什麼人管!而店長經營那麼多年的心血看來真的就要毀在我手上了!」
  「那店長被襲擊的那晚你不在嗎?」卡圖在一旁的貨架上找著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但是明顯的沒有。
  「那晚我在的……」小張泣不成聲地說道,眼淚掉到了這張老相片上。
第3節 湮滅的小店
  便利店內——
  小張邊哭泣著,邊怒火中燒地說道:「那晚也正是因為我,店長才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洛伊德和卡圖靜靜的聽著。
  小張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相片說道:「那一晚就是雷暴之城的幾個門徒過來,我負責幫他們的車加油。結果他們還進了便利店隨便拿東西,也沒付錢,店長就攔住了他們。當我見到他們竟然敢耍橫的時候,我就從一邊拿起了拖把,就衝上去嚇唬他們了……」
  卡圖依然在這個面積不大的便利店內搜尋著多少有點用的東西,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就你這樣還逞英雄?!」
  小張低下了頭,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才挪動了一下那乾裂的嘴唇說道:「所以我惹怒了這些惡棍,他們惡狠狠的把我打了一頓,店長看不下去,就喊著說要報警,而那幾個惡棍一聽到威脅說要報警,就全都上去把店長往死裡的打。這樣荒山野嶺的,一時半會報警警察也不可能趕到,等警察來到的時候,店長已經不行了……」
  洛伊德看了一下卡圖,說道:「別找了,小張來這個加油站的店,是作為一個守望者呆在這的,而不是來經營的。」
  卡圖停下了尋找,實在不想毫無收穫的就離開,然後走到了小張的面前,咄咄逼人地問道:「那你靠什麼生存?而且你這破加油站都不運營的話,那意思是我們也加不上油了?!」
  小張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方圓十里也沒有能加油的地方了,雖然我有橡膠管能將那皮卡車裡的油弄出來,然後灌到你們的車上去,但是這樣的話我就無法離開這了。我靠什麼生存?我平時都會開著那店長留下的皮卡車到市內去當服務員,每個月發了工資後,我就會來這邊打掃整理一下,誰知道今天才過來沒多久,就遇到路過搶劫的。哎……」
  卡圖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對著小張慷慨地說道:「只要你今天給我們加上這個油,等我們到了城市之後,我將這張銀行卡給你,而且我有這能力將這個加油站恢復運作,可以讓你回來當店長!」
  小張受寵若驚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心中打鼓著:「這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看起來好像也是可以相信的人。」
  洛伊德拍了一下小張,笑著說:「我和你說,你眼前的這位大哥,很厲害的!而且一諾千金,錯過了這個機會,你還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辦法能恢復這個便利店和加油站了。你想想你那點微薄的工資,能付一下你來回的車油錢就不錯了。為什麼你領了工資而這便利店內的東西依然那麼陳舊,就是因為你的錢只夠你那皮卡車的油錢,因為這實在是很遠很偏僻!我說的對嗎?」
  小張不禁張開了嘴,瞠目結舌,眼前的這個男人怎麼就和神算子一樣,什麼都知道!?
  「怎麼樣?你要知道其實我們要搶你車的油的話,你也是阻攔不了的。只是我們不會這樣做!」卡圖瞥了一眼這個瘦弱渺小的小張。
  「好……好的!」小張點著頭答應道。
  這時候只聽見便利店外傳來一急促的剎車聲音,聽上去有兩輛車這樣。
  洛伊德迅速的到門口往外一看,只見兩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那,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人走了出來。
  卡圖的司機和門徒走過去看情況,結果那些黑色西裝的男子一下掏出了手槍。
  「砰!砰!……」
  洛伊德迅速離開門口,靠在門旁邊的牆上,卡圖聽到槍聲後準備往外衝。
  「他們有槍!你找死嗎!?」卡圖被洛伊德喝住了,停了下來。
  小張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槍聲已經把他嚇得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手中卻還緊緊的抓著那個破舊的相框。
  「他們兩個已經遇害了!我們得想想辦法!」洛伊德對著卡圖說著,盡量看這個小的可憐的便利店內有沒有什麼能組合起來作戰的物件,然而結果是讓人失望的。
  在洛伊德一進來的時候就環顧過四周,也沒有任何的窗口和出口可以離開。
  「砰!砰砰!」子彈穿過了這破舊的正門,玻璃一下就碎了,子彈擦到了便利店內的貨架上,打出了火花。
  「啊!救命啊!」小張抱著頭在那驚慌失措絕望地喊道,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依然癱坐在那。
  「真是個沒用個傢伙!」卡圖冒著被子彈打中的危險,一個箭步跨到了小張面前,右手一下就拎起了這個瘦小個小張,然後猛的躍到了洛伊德的旁邊。
《歇斯底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