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節

  這似乎是講述著一種什麼故事的設計……
  妮可覺得其中的設計也定然暗藏著什麼玄機,但是一時半會又捉摸不透,她覺得在哪本書上見過這種設計,卻印象不是很深刻。
  女神抬頭望了望頭頂,上方高處的燈光在黛藍色的「天幕」上互相擁擠,眨著眼睛,好像在悄悄地議論著什麼邪惡的計劃。
  圓形檯子下面那些黑色滾動的液體,散發著黑色的蒸氣已從水面上緩緩升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原本那淡薄的光線,陡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通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看似著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來。
  妮可和女竊賊艾達娜都焦慮的對視了一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這種鮮明的紅色光遇上了黑色的蒸汽,也不知道誰會更佔據優勢……
  只不過光與黑色液體蒸汽交匯之後,它們的蒸騰、窒塞、酷烈、奇悶,簡直要使人的細胞與纖維,由顫抖而炸裂了。
  艾達娜趕緊質問俄國軍官——對於這種室內環境的驟變,她感到極其的不安。
  俄國軍官回應了一下艾達娜,擺了擺手臂,示意讓她不要擔心……
  可是艾達娜都已經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了,那種細胞在膨脹,皮膚上不斷出現灼燒的刺痛感,怎麼可能會是正常的反應!?
  突然風雨大作,雷聲隆隆……
  風聲、雨聲、濤聲交織成一片,這些聲音完全都不知道是從哪裡湧出來的,只覺得是從四面八方的包圍了過來!
  緊接著頭頂的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蓋地地捲了起來。
  她們的頭頂,忽然吐出一片耀眼的、慘白的火光,憤怒的雷聲傳來,驚得兩個女人都趕緊摀住了耳朵……
  雷在低低的雲層中間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
  一剎那,巨大的閃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動了幾下,又惱怒的隆隆吼叫,從茫茫的空間深處,從八極之外,推湧過來,似劍刀相擊,似山崩地裂。
  妮可甚至能感覺到腳底的圓台都在晃動著,她想退回到這個門口的外面去,可是那個拱形門的入口卻已經嚴嚴實實的關閉了,無路可退!
  她又看了眼那名俄國軍官,雖是魁梧的身軀,但是在這種周邊的疾風暴雨環境當中,也不過是那麼的渺小……
  只是這背著洛伊德的俄國軍官,卻不為這風雨所動,他似乎在等待著……
  頭頂的閃電,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空間,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狂亂地搖擺著的十二實驗室。
  沒錯!環繞中央檯子的十二實驗室,竟然都在搖擺著!
  它們所處的檯子,居然以中央圓形檯子為圓心,忽快忽慢的順時針轉動了起來,就像是多個小島在圍繞著一個中央島嶼旋轉一樣!
  尤其是在這種看似龐大,實則禁閉的有限空間內,聲響動靜也是空前的巨大,天地間,好像有千軍萬馬在馳聘,在前進,那磅礡之勢堪比天地開創之初。
  忽然間,那疾風驟雨又停息了!十二實驗室也停止了轉動,這種感覺,就像是時鐘上的分針秒針走了幾下而已……
  中央圓台下的黑色水波,搖蕩不息,卻載著慘白的「月光」,幽幽然向岸邊湧來,發出低低的、耳語般的潮音。
  周圍一片靜謐……
  無限靜穆中,似乎聽得見每一個人胸腔裡的心聲,每一個腦海中的潮音……
  都說月亮是位最善良、最好傷心和最易受感動的姑娘,可她在這個空間裡卻顯得那麼的狡黠,像是在空中竊笑著——即便大家都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月亮。
  如果是真正的月色,只會使人神瑩氣清……
  而現在遍觀蒼茫空洞的空間,則湯湯來潮,縷縷生煙,月華墮地則更氣象萬千了。
  只有細絲般的浮雲給它織出憂鬱的皺紋,這些浮雲是由剛才那些黑色液體的蒸汽也形成的,此時形成了雲狀飄浮在上空。
  在其中的一個子檯子上,那封閉建築的窗戶,就像是閉著眼睛,而眼睛裡湧出兩行珠淚,淚水落入腳下亙古無人履及的黑水深淵。
  此時的氛圍很詭異,這種驟變的氣候,應該是機關觸發而導致,又或者是有人蓄意而為!
  驟雨急停之後,在這封閉的空間當中,又漸漸的產生了一股氣流,形成了有點微寒的風……
  這風如灰燼般輕盈,在濁霧裡愉快地呼嘯、搖擺、蕩動,寒風柔軟的尖端裊娜地搖動著,輕輕地翻起了妮可和艾達娜的裙擺,戲弄著她們……
  一陣陣猛厲的風。不時發出破碎的哭聲……
  妮可壓住了裙擺,她想仔細觀察風的來源,但是周圍的光線也很詭異,到現在為止已經變換了好幾次光線了。
  這種光影交錯,又伴隨著黑色薄霧的阻攔,讓視野變得很差,根本就看不清楚什麼東西。
  而圍繞著中央圓形檯子的十二實驗室,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對面。
  十二實驗室的距離,可以說近,也可以說遠,說近不過就是一座橋樑的距離;而說遠,能不能安全的抵達其中的任何一間,都是一個謎,這個距離可以跨越生死……
  這看似有情又無情的寒風,在戲謔了一小會兒之後,也就消停了。
  頭頂慘淡的銀白光線,逐漸接近了地平線,「月」光為黑絲絨似的雲層,鑲上了一道銀色的邊……
第422節 黑色水域
  十二實驗室的中央場地中——
  這風平浪靜還沒維持到幾分鐘,就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頃刻間,天旋地轉,波浪驟起,黑水面豎立起來,居然化為了厚厚的黑牆,阻攔在妮可她們的面前。
  當空連環,千萬明亮的黑色木柱升騰而起,頓時一團光芒猛烈撲殺過來,大風驟起,要把這些入侵者吹到黑水當中去……
  俄國軍官立刻就趴了下去,妮可和艾達娜見狀,也迅速的臥倒在了地上。
  妮可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道光是什麼,那團光芒就已經急速的劃破了空氣,從她的上方爆裂的擦過。
《歇斯底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