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這東西做的很快,第二天廣告公司就給我裝上了,我這小店也就這麼從花圈店變成了算命的小門臉。
只不過我開張三天沒有一個客人上門,只有寧浩宇有空過來溜躂一圈,然後嘲笑我幾句,說我還不如把這小門臉租出去,怎麼也好過我在這兒瞎折騰。
轉眼就到了我這小店開張的第四天,我吃了早飯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男人的尖叫聲,這聲音不是我們租客。
聞聲我上樓,就看到一個男子站在向麗的屋門口,應該是向麗帶回來的「客人」。
這傢伙肥頭大耳,啤酒肚凸起就跟懷孕了差不多,最主要的是他的印堂黑的厲害,一臉霉相。
另外他中正皺紋出現了斷紋和破損,是橫禍之相。
再有他眼睛佈滿血絲,命氣混亂不堪,是牢獄之相。
這胖子數禍纏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倒霉的面相,他站在向麗的屋門口,那向麗該不會……
想到這裡我就衝過去問那胖子:「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我就往屋裡看了一眼,向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問那胖子:「你是誰,怎麼在我家,向麗怎麼了?」
這胖子膽子不大,被我這麼一問就連著哭音說:「人,人死了!」
剛才這胖子大叫的時候,我其他的房客都已經圍了過來,聽到「人死了」這三個字,瞬間一片嘩然。
我當時也懵了。
那胖子見我呆住了,就轉頭問我:「哥,咋辦?」
我抬腿在胖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腳道:「我跟你熟嗎,叫我哥,這人是你殺的嗎?咋辦,報警,對,報警!」
說著我就趕緊掏出手機報警,一旁邊的租戶則是全部溜回了房間,看樣子是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多半是不想惹這麻煩。
我怕他們走了,我自己說不清楚,就道:「誰也不許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我平時就是一副兇惡包租公的嘴臉,我這麼一喊,他們倒是誰也不敢走了。
我喊這話的時候,報警的電話已經撥通了,那邊問我情況,我就說我這裡死人了,然後告訴他們地址,警察讓我冷靜,保護現場,並告訴我他們立刻出警。
在警察來之前,那個胖子想跑,結果被我給堵回去了,同時我也是威脅他說:「人既然不是你殺的,警察來了自然會調查清楚,你現在跑了,那就真成殺人犯了。」
我們縣城不大,我住的地方也不難找,沒一會兒就聽到警車的聲音,再接著警察、法醫一一趕到現場。
我們縣城治安還算好,很少出現命案,我這裡死了人,自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很快我家就被封鎖了,還拉起了警戒線,法醫那邊勘察現場的同時,已經有民警開始對我們這些人做筆錄,而我們一致認為是那胖子殺的。
早起發生的事兒,我們這些人都是親眼所見,所以口供差不多也是一致的,很快我們就洗脫了嫌疑,警察也是把那個胖子控制了起來,那個胖子則是一直哭喊著說冤枉,還說,人是自己死的,他也是早起醒來才發現的。
又過了一會兒警察局一個副局長也是趕了過來,再接著縣電視台的記者也是跟了過來,一時間我家這個小院就擠滿了人。
沒多久法醫就初步確定了向麗的死因,突發性心臟缺血引起的猝死,基本上排出他殺,不過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屍體到警局做更詳細的屍檢。
副局長一聽不是什麼惡性的治安事件,也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跟記者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接著警察又在這裡進行了取證,向麗的屍體被抬走,向麗住的房間暫時封了起來,並告訴我,事情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破壞屋裡的擺設。
我也是趕緊點頭。
這一折騰就是半天時間過去了,又經過一番詳細的問話後,警察便把那胖子帶走了,我和其他房客暫時沒事兒。
等著警察走了,房客門都紛紛來找我,說是要退房搬家。
這個我能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住在死過人的房子旁邊,我忍痛說給他們減房租,他們都不肯留下,無奈一天的時間裡,我的房客都搬走了,當然我還退了那個胖網管多交出那幾個月的房租。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房子就剩下我一個人,空蕩蕩房子,我不由感覺到心裡一陣淒涼,最主要的是,我一樓的小店鬧過鬼,二樓現在又有一個房間死過人……
想著想著,我不光心裡發涼,整個身上都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
我一個人也是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所以我就給寧浩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去他那裡住一天。
寧浩宇那邊道:「我不在縣城啊,來我舅舅這兒了,你咋了,怎麼想起來去我家住了?」
我很無奈地把我這兒的情況跟寧浩宇說了一遍,聽我講完,他就驚訝道:「你也太倒霉了,你家一個房客也沒了,你晚上一個人要守著一間鬧鬼的屋子和一間死了人的屋子?」
我說:「是,要不我想著先去你家住兩天呢。」
寧浩宇那邊有些不好意思說:「唉,可惜我不在家,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就去我家住幾天。」
他不在家,我跟他的父母也不算熟,我自然不好意思過去,就告訴他:「沒事兒,我這幾天住旅館吧,這家我是不敢住了。」
寧浩宇那邊先是表示同情,然後問我,要不去市裡玩幾天。
我一想,我的小店沒生意,家裡也沒了房客,我還不敢一個人住在家裡,乾脆去市裡住幾天也好,所以也就答應了。
轉眼就到了傍晚,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先找個旅館住一天,然後明天一早去市裡,臨出門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涼涼的,可這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敢回頭,只能趕緊邁步往前走。
我步子邁的緊了,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女人哭泣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不確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真有女人在哭。
可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敢回頭。
我深吸一口氣,把食指送進嘴裡,然後忍痛咬破手指,連忙在自己的印堂的相門上畫了一道豎線,封好了相門,我就感覺背後的涼氣散了一些。
「咯咯!」
我打開門準備邁步出去的時候,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這聲音是向麗的無疑,完了,難不成又要見鬼了。
我不敢回頭,打開門,衝出去,然後背對著門,把門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