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所以在聽到李雅靜的話後我遲疑了一下才點頭說:「懂一些。」
「哇!還真能給死人看相,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看,死人都死了,命都沒了,這命相從何而生,相面不也是看的命嗎?」李雅靜十分感興趣地問我。
從她的話裡我也能聽出,她對相卜之事有著粗略的瞭解。
說起給屍體看相,起初爺爺給我講的時候,我也很是懷疑,可後來聽了爺爺的詳解,我也就釋然了。
人有命,是為塵世宿命;屍有命,是為離世苦命;鬼魂有命,是為陰冥劫命;神仙有命,是為……
好吧,最後一個我爺爺沒告訴我,他說我這輩子沒啥機會給神仙算命。
我把爺爺跟我說的,轉述給李靜雅,她好奇問我:「啥叫離世苦命,啥叫陰冥劫命?」
我撓撓頭說:「離世苦命,其實就是屍體腐爛和風化的命,過程殘酷,所以稱為苦命,如果從面相上看出屍的『離世苦命』不好,那他可能會久久不能離世,變成乾屍,甚至是屍變成殭屍。」
「殭屍?」李雅靜愣了一下。
我擺擺手說:「殭屍這種東西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電影上看過,現實中還沒聽說過哪裡有。」
李雅靜看了看王俊輝然又問我:「那陰冥劫命呢?」
我話匣子打開了,說話也就順溜了,便一口氣說道:「這陰冥劫命,就是鬼魂遇劫之名,人一旦魂離體,或者『地、命』兩魂相遇變鬼,就會被陰差四處追捕,將其送入十殿閻羅掌控的各個地獄,為在塵世間所犯下的錯誤埋單,所以稱其為劫命。」
李雅靜又好奇問我:「既然有陰差捉鬼,那為啥還有鬼害人的事兒發生呢?」
我還沒回答,王俊輝就搶過話茬說:「總有漏網之魚,陰差也不是萬能的,所以就要有我們這些修道者來彌補其中的疏漏。」
傍晚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就到了晉冀交錯的太行山地區,這裡離我們縣城也就三四百里的路,我們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叫柏峪的小鎮,到了鎮上還有專門的兩個中年男人接我們。
這兩個人,一個叫林森,是王俊輝的助手。
這個我也是見到林森之後,聽王俊輝介紹才知道,他有一個助手,不過聽王俊輝說,林森並不是修道者,而是部隊上退下的老兵,身手了得。
林森的確長的很健壯,雖然已入中年,可一米八個頭往那裡一擺依舊挺拔威嚴。
他的五官相比較凶,武夫,卻無將相之命,這種人要麼橫死疆場,要麼孤獨終老,這林森一看就是一個苦命人。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會當著林森說出來的。
另一個人叫趙寬,是本地人,之前包過這裡的林場,對這山裡的環境極為熟悉,也是我們這次進山的嚮導。
認識了趙寬我也才知道,之前王俊輝和李雅靜說的在路上耽擱七八天並不是開車七八天的意思,而是我們徒步進山,在大山裡穿梭到達目的地需要七八天的功夫。
趙寬的面相普普通通,暫時看不出所以然來。
而在我們相互認識了之後,趙寬就回家了,說明天一早出發的時候再來找我們。
林森把我們領到了離鎮子口不遠的一家招待所,房間都給我們開好了,把東西放好,我們出去在不遠處的拉麵館吃了一些拉麵,這就是我們的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就聽林森說:「我在當地打聽了一下,這裡林子比較密,加上這幾年槍支管的緊,又不讓進山打獵,所以山裡的野豬和狼又多了起來,這是我們需要注意的。」
王俊輝點點頭說:「那些都是小事兒,還有別的嗎?」
林森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就是現在是夏季,林子裡的蛇可能比較多。」
林森說完,我就道了一句:「狼和蛇啊,沒啥擔心的,太行山裡,沒啥狼群,單個的狼遇上咱們,咱們還收拾不了它?至於蛇,只要走路的時候小心點,不去招惹它,應該也不會有啥問題。」
林森搖搖頭道:「初一,你太年輕,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這幾年,柏峪鎮附近已經有好幾個村子的人,進山被狼舔了臉,一個個變得跟怪物似的,相貌奇醜無比,你若是小看山裡狼,搞不好也會被狼舔了臉。」
狼舔臉?
我剛準備細問林森具體的事兒,他端起面前的拉麵碗,把裡面的湯「咕嚕」一聲喝了一個精光,而後他扯了一張餐巾紙,在嘴上使勁抹了一下道:「具體的事兒,明天再見著咱們那個嚮導了,讓他給你講,也可以讓他領著你去看看附近被狼舔了臉的人,保證你一輩子無法忘記那張臉。」
吃過了飯,這小鎮上也沒啥好轉的地方,我們就各自回招待所的房間休息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進山,然後在裡面待上七八天。
次日清早,我們吃了飯,嚮導趙寬也就過來了,我們到林森的房間去背我們要進山的「裝備」,就是帳篷、蓄電池燈、打火機、蠟燭、乾糧和水之類的。
拿好東西,我們五個人先是坐趙寬給我們找的輛拖拉機到了山底下,然後才開始徒步進山。
此時我就又問起這次進山的目的,王俊輝就笑著說:「我們來抓一隻東西,有人找我要,如果我拿不出來,會很麻煩。」
我問是什麼東西,王俊輝就搖頭說:「等找到了,我告訴你,如果找不到,我也就沒必要說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名字。」
進山的時候李雅靜依舊是帶著墨鏡,還戴上了遮陽帽,還塗了半天的防曬霜,估計是怕給自己曬黑了。
林森是我們裡面背裝備最多的,他走在最後給我們墊後,趙寬走在最前面給我們帶路。
一路上我就發現,這個趙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一路上只是悶頭帶路,別人問他話,他就說兩句,不問了他就一句也不說。
走了一會兒我想起林森昨晚說的狼舔臉的事兒,就去問了一下趙寬,他「哦」了一聲說:「那個事兒啊,我們這兒的人都知道,這幾年,每一年進山的人中總有那麼一個倒霉碰上狼的,不過幸好都沒出人命,只是鼻子半邊的臉被狼給舔沒了。」
「舔沒了?」我反問了一句。
狼的舌頭就算再厲害,也不至於把人的鼻子給舔掉吧,我在電視和動物園經常看到飼養員跟狼一起玩耍,那狼沒少舔飼養員,如果狼舌頭真有那麼厲害,那些飼養員估計早就廢了……
見我不相信,趙寬就掏出自己的手機說:「我手機上有照片,就是我們鎮子上一個人,她到山上刨藥材,遇上狼,被舔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說著趙寬亮出手機,找到了一張照片給我看。
我順著他手機屏幕一看,頓時給我嚇了一個激靈,那人臉只能依稀辨認出是個女人的臉,鼻子沒了,只有兩個空洞洞的鼻孔,半邊臉是紫紅色的扭曲疤痕,應該是鼻子被「舔」掉的時候扯走半邊臉的臉皮所致。
這張臉看過之後,我的確一輩子也忘不了。
人的醜也分兩種,一種的醜的人想笑;另一種就是我面前手機屏幕上的這張臉,醜的讓人害怕。
當然我不是有意冒犯那張臉的主人,我說的只是心裡的一種最直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