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王俊輝回頭問我:「初一,我們要跟上去嗎?」
我現在無法為屍王案的任何一個細節卜卦,那三個髒東西裡面,有兩個會動的無頭屍體,這跟我們調查無頭女屍案肯定有莫大的關係,所以我們追上去肯定有收穫。
所以我就道了一句:「追上去。」
我剛說完,盤鳳就從剛才地驚恐中醒了過來,然後對著我們扯著嗓子喊:「你們,你們瘋了,你們剛才沒看到嗎,那些是鬼啊,無頭鬼啊,還追,你們不要命了嗎?」
盤鳳反應這麼激烈我們能夠理解,畢竟那三個東西的忽然出現徹底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再加上剛才那恐怖的視覺衝擊,她吼叫兩句也是很正常的。
至於我們這些人,鬼是見的多了,反而顯得很淡定了。
我們順著那陰氣的方向追了上去,盤鳳雖然嘴上喊得厲害,可還是跟了上來,她一邊走嘴上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大概追了十分鐘後,她就忽然很平靜地問了一句:「追著他們能查到殺我丈夫的那些兇手嗎?」
我說:「有可能,不過也不一定,希望是有的,可如果查不到,你也不要太過失望。」
盤鳳點點頭,表情出其不意的平靜。
她的適應能力之強,超乎了我的想像,不過再細想下,她一個人生活了三年了,心中至今都沒放棄追查殺她丈夫兇手的事兒,她對這件事兒執念之深,可見一斑。
在強烈的執念面前人可以做出很多出其不意的事兒。
而人在執念狀態下做的最不可思議的事兒就是——死後魂魄變成鬼。
不過到底多深的執念才能變成鬼呢?這個也因人而異,也講究一些機緣,所以就算是鬼,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又走了一會兒我就又想起素月修屍的事兒,就對王俊輝說:「王道長,會不會是這樣的,剛才那些屍,其實都是修行了趕屍門那種秘術的人,只不過因為他們修煉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他們就變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屍不屍的樣子?」
聽我這麼分析,王俊輝就點頭道:「極有可能,我也曾經聽師父說過,趕屍門的那種秘術修煉極其艱難,如果沒有那青燈養魂,修行那類秘術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可他們的下場會是什麼,我師父卻沒有跟我細說過。」
聽見王俊輝也有些附和我的意見,這就讓我更見堅定了我的猜測了,只是剛才三個傢伙又都是誰呢?
我轉身問盤鳳,搬到這山裡的那戶人家是什麼樣子的,家裡還有沒有一個小女孩兒?
盤鳳自然知道我要問什麼,就站在原地停了兩三秒,然後才開始一邊走一邊說:「好像是有啊,可是他們看到的人都是有頭的啊,如果沒看到頭,這事兒早就傳開了。」
我想了一下又問:「那些驢友和那一家人見面,相互之間說話嗎?」
盤鳳說:「說啊,那一家人就給驢友們指路,驢友們就問他們為什麼在山裡住,他們也就說了他們的事兒,不過驢友們從來沒有找到過那戶人家的家在哪裡。」
盤鳳說到這裡,王俊輝就道:「看來剛才三個人,就是那些驢友嘴裡說的那戶人家,他們之所以看著那三個人有頭,而且沒有發現他們是踮著腳尖走路,那是因為他們全部是被鬼遮眼了。」
盤鳳還是不相信道:「如果驢友們碰到的是鬼,那為什麼這些鬼不害他們?」
王俊輝道:「很簡單,這三隻鬼,本來就不是害人的鬼,相反他們好心為驢友們指路,是害怕驢友去到了某些危險的地方,換句話說,他們一家人在保護從這裡經過的路人們。」
聽王俊輝這麼一說,我不由說了一句:「這麼說來,剛才我們是誤會了,他們沒有害我們的意思,只是假裝路人過來提醒我們?」
王俊輝點頭說:「沒錯,他們也嘗試過用鬼遮眼迷惑我們,只不過你給每個人都封了相門,我道法深厚,他們的法術根本影響不到我們的心智,所以我們就看到了他們的真容,再所以他們被識破後就匆忙給我們指了方向,然後落荒而逃了,準確地說他們不是落荒而逃,很可能是怕繼續嚇著我們才逃走的。」
聽王俊輝這麼說,盤鳳就道:「這麼說,那些鬼還是好的了?」
人對鬼總有偏見,總覺得見到鬼,鬼就一定害人,其實不是這樣的,有不少鬼也是因為一些善意的執念留下來的,他們是不會輕易傷人的,除非人類先傷害到了他們。
我把這個道理給盤鳳說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說:「那我丈夫呢,他為什麼沒有變成鬼,是因為他心中沒有任何的執念嗎?」
盤鳳的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她,這裡面涉及到了一些她的感情問題,我還是少插嘴的好。
王俊輝那邊沒有理會盤鳳的問題,在想通了那些問題後,他就說:「那些鬼剛才指的東北方向,也就是正確的韭菜嶺的方向,而他們逃離的方向卻偏向西北,看來我們要辜負他們的一片好意了。」
第328章 與棺共室
其實在我們確定那三隻鬼的基本身份,以及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後,我心中又泛起了一個疑問。
如果剛才那三個好心的髒東西,真是丟了孩子的那戶家人的話,那他們搬進山裡又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呢?
還有如果他們的成因,真是我和王俊輝分析的那樣,和趕屍門的秘術有關,那他們又是從那裡獲得的秘術修煉法門呢?
這裡面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這跟我們之前接的很多案子差不多,本來只有一個謎團,可隨著我們調查出來的線索越多,在接近最終謎團之前,總有無數的小謎團出現,我們只有把這些謎團一一揭開,真正的真相才會浮出水面。
帶著這些疑問,我們就追那三隻髒東西去了,我們沒有按照他們指的方向,去東北方向,而是去了西北更深的山林裡。
韭菜嶺以西是這一片次原始林最濃密的地方,也是保存最好的方向,下雨天,如果方向感稍差一些的人,在沒有指南設備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在裡面迷路。
我們追著那三個傢伙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在樹林裡發現了一片平地,周圍的數目都被鋸掉了,中間蓋著一個木頭房子,還有一個籬笆院落。
只不過這個院子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門前和院子裡的雜草都已經長滿了。
看到這院子後,王俊輝就叫我說:「初一,你跟我來,老林,你和兔子留下照顧大夥兒。」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兔子魑卻對著王俊輝揮舞了幾下小爪子,好像很不滿意這個安排似的。
王俊輝道:「它說什麼?」
我問了一下阿魏魍才知道,原來兔子魑說,以後叫它夢夢,不要叫它兔子。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初一,這兔子魑被你們養壞了,現在竟然敢和我頂嘴了,忘記當初誰抓的它了?」
王俊輝這麼一說,兔子魑就嚇了一條,「嗖」的一聲跳到徐若卉和李雅靜的身前,然後直起身做了一個打拳防護的姿勢,那樣子差點沒讓我笑出聲來。
盤鳳看著兔子愣了一下說:「這兔子能聽懂你們說話?」
我們沒有回答盤鳳,林森也是抽出冤戮防禦,我和王俊輝就一前一後在雨中摸到了那籬笆門跟前。
這雨下了一會兒了,這地上的泥已經很濘了,所以我們就在籬笆門前看到了三排奇怪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