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節
蔡邧笑著說:「不過這個案子有點遠,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笑著說:「再遠還能出了國不成?」
蔡邧拍了一下巴掌道:「初一,還真讓你說著了,你可真是神算啊,說不定你們這次還真的要出國呢,不過我都打好招呼了,你偶爾越下界限,緬甸那邊也不會管你的,另外以你們的本事,就算你們真越界了,那邊的人也不一定能發現。」
我愣了一下說,我這次可不是算的,而是蒙的,然後問蔡邧到底是什麼案子,趕緊說清楚。
蔡邧這才把手中的牛皮袋子遞給我,然後對我鄭重地說了三個字:「司崗裡!」
我問蔡邧什麼意思,他好奇問:「你沒聽說過?」
我搖頭,他則是繼續說:「那滄源崖畫你總聽說過吧?」
我繼續搖頭。
蔡邧忍不住笑了笑說:「這次稀奇了,沒想到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
我說,我前幾年來西南是做了不少的功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有看不到的地方,讓他不要賣關子,趕緊說。
蔡邧說,司崗裡是一個地名,也是一個傳說,是佤族祖先起源的地方。
司崗裡是佤族話的音譯,翻譯成漢語就是從崖洞裡走出來的意思,大概的意思是說,人類最開始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山洞裡,後來慢慢地從山洞裡走出來,然後才開始在外面的世界裡生活。
而在這個傳說中,有幾個關鍵性的人物!
第一個是莫偉神,也是佤族的至高神,傳說中,正是這位神靈把佤族的先祖從山洞中解救了出來。
原本那山洞是封閉的,是他派來「小來雀」鑿開了山體,造出了洞口,又派老鼠引開洞口的猛獸,然後又讓蜘蛛結網捆住洞口的樹人,佤族的先祖才從那山洞中走出來。
至於那個山洞是怎麼孕育出佤族祖先的,傳說裡沒有細說。
傳說中的第二關鍵人物是,在某一天,從山洞裡走出來的佤族人忽然遭受了某個災難,只剩下一個人,而上天感念她是佤族最後一個血脈,便以日月精華為其受孕。
並讓其生下一男一女,那會兒還是上古洪荒時期,司崗裡周圍被巨大的海洋所覆蓋,有一天那個女人的兩個孩子掉進了水裡,有一頭牛看見了,便告之了那個女人,只可惜那個女人不會游水,便向那頭牛求救,後來那頭牛便下水把她的女兒拖上了岸。
從此牛便成了佤族崇拜對象。
第三個關鍵人物,也是大部分傳說中都沒有出現的人物,「嚕」,他的名字很特別,是一個象聲詞。
據說,那個佤族女人的兒女就是被他推下水的,後來那牛不但救下了佤族女人的兒女,還把「嚕」用牛角拱下水給淹死了。
只不過那頭牛拱下嚕的時候,佤族的女人和她的兒女都沒見到,所以這件事兒他們也不知道。
聽到這裡,我好奇問蔡邧:「他們不知道,那這件事兒是怎麼傳下來,不要告訴我是那頭牛傳下來的?」
蔡邧一拍巴掌道:「你果然是神算。」
我再次苦笑,這和神算沒有半毛錢關係,然後讓蔡邧繼續講這個有些荒誕的故事。
那頭牛在殺了嚕之後,心裡一隻不是很安穩,所以它就每天去嚕落水的地方走一遭,看看嚕是不是會爬回來,繼續加害住在司崗裡的人。
直到有一天那頭牛發現,有幾個腳印,真的有東西從海裡爬了出來,後來它就尋著腳印找去,結果在一個巖壁上發現了一副壁畫,畫上畫了一個怪物,手持巨大的叉子和鐵鏈,一邊抽打人類,一邊去插死那些牛。
而且那怪物還有一個巨大的尾巴,尾巴敲在大地上,整個大地都會裂開一個縫隙。
那頭牛立刻明白了,這是嚕對人類的詛咒,壁畫上的意思,總有一天嚕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妖怪回來,它會毀滅這個世界。
故事講到這裡,蔡邧也是道了一句:「這個傳說可能有些過了,那嚕回來,應該就是報復一下人類和牛,毀滅世界,也就是說說罷了。」
我好奇道:「難不成那些壁畫就是滄源崖畫?」
蔡邧說:「是,也不是。」
我皺皺眉頭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是,又不是?」
蔡邧說:「這個傳說是以古文本的形式收在我們蔡家的書庫裡的,應該具有一定的真實性,而且還富有一張獸皮古圖,上面寫著古佤族的文字,據說就是那頭牛化形成人自己寫的。」
說著,蔡邧又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獸皮來,上面歪歪斜斜畫了一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字符。
蔡邧說,那就是古佤族的字。
而後他繼續道:「所以我覺得,我上面講的故事是真實的,所以那副詛咒壁畫也是應該存在的,只不過現如今發現的所有滄源崖畫中,沒有一副跟我這邊記述是一樣的,那幅畫好像是杜撰出來的。」
故事說到這裡,我不禁問蔡邧:「你說了這麼多,案子到底是什麼?」
蔡邧說:「我們的人最近在雲南出案子的時候,在猛來鄉的一處深山懸崖上發現了幾個巨大的腳印,而且那腳印蘊含的邪氣很足,最主要的是,在腳印消失的地方還有一副壁畫。」
我問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副壁畫。
蔡邧又說了一句:「是,也不是!」
我一下又糊塗了,問他又是怎麼回事兒,他這次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讓我打開牛皮袋子道:「裡面那副壁畫的照片,你自己看一下就清楚了。」
我趕緊去翻開,很快就看到一張崖畫的照片,是很簡易的圖案,一個巨大的人形怪物,右手持巨大的叉子,左手持鎖鏈,還有巨大的尾巴。
跟傳說中描述的那個壁畫裡的怪物一模一樣,只不過它的附近沒有人,也沒有牲畜,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怪物而已。
不過後面還有兩張照片。
我看了一下,同樣是那副崖畫,一張照片上多了一頭牛,另一張上在多了一頭牛的同時還多了一個人。
我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蔡邧說:「猛來鄉丟了一頭牛,不知道去了何處,於是那幅畫上便多出了一頭牛,同時鄉上還有一個老人忽然暴斃,那幅畫上就又多出一個人。」
我下意識道了一句:「那個嚕回來報復了,而且它以畫崖畫的形式,來記述自己報復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