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讓你的徒弟，和二苗來一場鬥法？」季瀟瀟睜大了雙眼，心裡想，這羅茜是不是瘋了。
　　「他是晚輩，怎麼敢挑戰前輩高人？」羅茜搖頭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老一輩不插手，讓我的徒弟，和二苗哥的徒弟葉孤帆，來一場比試。」
　　好好的，為什麼要鬧這一出？
　　丁二苗微微皺眉，卻揣摩不透羅茜的意思。
　　季瀟瀟的眼珠子轉了轉，道：「羅茜，既然是比試，就會分出勝負輸贏。這樣的話，會不會有傷龍虎山和茅山之間的和氣？」
第2024章 旁觀
　　丁二苗也點頭，道：「是啊，年輕人爭強好勝，可不比我們老一代之間的深厚感情。」
　　羅茜調教出來的弟子，丁二苗沒見過。但是自家徒弟的修為，丁二苗卻一清二楚。如果羅茜的弟子沒有奇遇，很難勝過葉孤帆。甚至，就算羅茜自己上陣，也未必能在葉孤帆手裡討得好處。
　　「呸！說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樣。」羅茜忍不住一笑，道：「至於傷和氣，丁哥丁嫂就不要擔心了。我這裡有一個方案，先徵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請說，我們洗耳恭聽。」丁二苗和季瀟瀟一起點頭。
　　羅茜說道：「我的意思，是找一處鬼窟，易守難攻的那種。然後讓葉孤帆和我徒弟，同時去破。誰先打進鬼窟，制服群鬼，誰就贏了。這樣的話，避免了兩個晚輩之間的直接鬥法，不會傷及兩派之間的和氣吧？」
　　丁二苗和季瀟瀟一琢磨，這也有道理。
　　一方打進鬼窟，控制局勢以後，就自動獲勝，鬥法結束。如此，葉孤帆和對手互不見面，自然不會發生爭執。
　　「這個主意不錯，可是去哪裡尋找這麼一個鬼窟？」季瀟瀟饒有興趣地問道。
　　羅茜一笑，道：「鬼窟倒是有一個現成的，前提是，我們可不能插手，否則就沒有意思了。」
　　「放心，我和瀟瀟，只做一個旁觀者。不知道你說的鬼窟，在什麼地方？」丁二苗說道。
　　「在茫茫大海之中，鬼窟面積很大，包含了一個海島，和海島附近的海底。」羅茜取出一張世界地圖，手指點在太平洋中間的一個位置上。
　　丁二苗掃了一眼，發現是在約翰斯頓島附近，基本上，處於太平洋的中心地帶。
　　「在這小島向南五百里處，有大片的礁島。那個鬼窟，就是以這些礁島為根基的。」羅茜說道。
　　「這些鬼窟裡，都是些什麼鬼？」季瀟瀟問道。
　　「大致情況，我可以說一下。」羅茜理了理鬢角的頭髮，道：
　　「五百年前，有個英國人叫湯姆·埃絲特，因為殺人罪，被判處死刑。但是在湯姆即將處死的前一個月，另一個叫歐文·瑟維斯的傢伙，找到了當地的神父，在神父面前懺悔，說自己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湯姆，是被冤枉的。你們猜，最後的結果怎麼樣？」
　　羅茜說到這裡，反問丁二苗和季瀟瀟。
　　「那不就簡單了？」季瀟瀟一愣，道：「神父應該向當時的執法者說明情況，放掉被冤屈的湯姆，讓歐文罪有應得啊。」
　　「不是這樣的，完全不是。」羅茜搖搖頭。
　　季瀟瀟皺眉，丁二苗沉吟不語。
　　羅茜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首先我們要知道西方的懺悔制度。人犯了錯誤，可以通過懺悔，通過在神父面前的傾訴，來求得內心安寧和解脫。但是神父也有保守秘密的責任，絕對不會將懺悔人的秘密說出去。否則，以後就沒有人敢來懺悔了。」
　　「好像是有這個說法，剛才我忘了。」季瀟瀟點頭。
　　「是的，那個約翰神父聽了真正的殺人凶人的懺悔，心裡非常難過。因為他要遵守懺悔制度，不能說出秘密，不能為冤屈者湯姆作證，不能挽回湯姆的命運。」羅茜走了兩步，道：「所以這個神父，也覺得自己有罪。於是這個神父，找到了另一個神父，在他的面前懺悔……」
　　季瀟瀟瞪大了眼睛，道：「然後另一個神父也無法解決這件事，於是也心懷負罪感，向別的神父懺悔？」
　　「沒錯，正是如此。」羅茜苦笑搖頭，道：「在這種懺悔制度之下，全國所有的神父，都知道了湯姆的冤屈。但是所有人都一樣，無法為湯姆證明清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湯姆去死。」
　　「然後湯姆真的死了？」季瀟瀟問道。
　　「當然死了……在湯姆受刑的那一天，幾乎全國的神父都來了，都淚流滿面地跟湯姆說『孩子，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是我們無法挽救你。』。湯姆更是失聲痛哭，悲憤不已。」羅茜歎了一口氣，道：「這是一個荒唐的悲劇，一個無法化解的死結，最終造成了湯姆無法超度的冤魂。」
　　季瀟瀟點點頭：「難道這個湯姆死後，就在那礁島一帶，成了鬼窟的老大？」
　　「不僅僅是湯姆，還有當年的所有神父。他們無法解決湯姆的冤屈，死後，魂魄都和湯姆在一起。因為這件事，他們開始懷疑懺悔制度，懷疑他們的神和信仰，聚眾在大海裡，害人生事。失去信仰的魂魄，便無所畏懼，是非常可怕的。」羅茜說道。
　　「冥界第七獄，不是掌管這些化外鬼魂的嗎？為什麼不去把他們抓來？」季瀟瀟問道。
　　「都抓了，那我們用什麼，來給晚輩鬥法？世上的捉鬼法師，不都失業了？」羅茜一笑。
　　季瀟瀟聳聳肩：「好吧，算我沒說。」
　　丁二苗想了想，道：「這件事蠻有趣的，想必那個冤死的湯姆和那些失去信仰的神父們，不好對付。也罷，我就答應了這一場鬥法，看看龍虎山和茅山，誰能先一步化解這段舊案。」
　　「多謝丁哥成全。」羅茜致謝。
　　「什麼時候開始？」丁二苗問。
　　「我這邊隨時可以，你看看葉孤帆的時間安排吧。」
　　丁二苗點點頭，道：「等我給葉孤帆傳遞一下信息，讓他準備動身。」
　　「不要使用神通了，用我的電話吧。」羅茜一笑，把手機遞了過來。
　　盛情難卻，丁二苗只好接過手機，撥通了葉孤帆的電話。
　　接到師父的電話，葉孤帆激動不已，道：「師父放心，我盡快趕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丁二苗吩咐了幾句，把電話還給羅茜，道：「五日之後，葉孤帆會抵達指定海域。我們就從五天之後，正式開始吧。」
　　「好，不許使詐。」羅茜笑道。
　　「我絕不插手，哪怕是一個暗示，都不會給葉孤帆的。」丁二苗笑了笑，道：「我也不過去，就在山城呆著。你放心吧。不過，我用神思探查事情的進展，默默地旁觀，這個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