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幕後能遠程操縱紅光凶靈王這種東西,而且能順利的逃脫紅蓮的追殺,甚至能讓紅蓮與秦沐差點自相殘殺,這麼一想來,似乎吹笛人的身份更符合「高手」這個詞。
正當秦沐胡思亂想著,忽聽得趙老實一聲斷喝:「我回來了。」
夕陽西下,秦沐的位置正好背光,隱約的看見兩個人,似乎拖著某樣東西艱難的行走著,趙老實聲音洪亮,逐漸走進了看見其滿面紅光,橘黃色的夕陽從他的背後投射過來,天空的雲朵被印染成了瑰麗的顏色,秦沐瞇著眼睛,對著陽光,靜靜的看著兩個興奮的漢子,拖著他們的獵物走進村子。
和尚已經竄過去幫忙,那是一頭已經死透的野豬,歪著腦袋,血流了一路,長長的血跡混著泥土出現在趙老實和那黝黑漢子的身後,彷彿一條指引的血線。
天空有灰白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過,走在後面的黝黑漢子身後背著一桿獵槍,笑得露出白色的牙齒,「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
在和尚的幫助下,這龐然大物終於放到了屋前的空地上,秦沐心說哪裡是晚餐有著落了,基本上一個星期的伙食都不用愁了。
寧城郊外多為丘陵山地,這樣的地方,是出不了老虎和熊這類凶殘的野獸的,但是野豬也狐狸倒是常見,偶爾還能看見幾隻穿山甲或者野鹿,而寧城人士又多喜歡臘肉,在這樣的月份這樣的時節,經常看見村民們打獵,將捕來的野獸做成臘肉或者直接拿新鮮的到集市上去賣。
若是沒有於修他們一行人,估計這頭野豬這漢子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換成票子了。
秦沐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素未相識,對方竟然肯用野豬來招待他們。
趙老實跟和尚繪聲繪色的描述著打野豬的驚險,由於外面的動靜不小,於南從裡屋跑出來,一出門便看見了這龐然大物,饞的直流口水。
「於修醒來了沒有?」秦沐盯著那野豬老半晌,突然開口說道。
「醒了,只是還有些頭暈。」於南連忙回答。
秦沐點頭,那是自然的,大病初醒都會頭暈,還不要說是讓人詛咒了。
「於修怎麼了?」臉色黝黑的漢子一臉的莫名奇妙,和尚張了張嘴,看了一眼秦沐,沒有說話。
倒是於南口無遮攔:「讓人給罵了,就暈了。」
不過這夥計還不如不說呢,當即臉色黝黑的漢子就放下手中的野豬,悶聲不響的進入屋子,「於修不會是那樣的人。」丟下這麼一句話,這傢伙甚至還將房屋的門給關了,將一干人等的好奇心死死的關在門外。
「這下好了,誰來處理這個豬?」秦沐可算見識到了於南的腦殘,換做於修,必定沒有這樣說話的,什麼叫做「讓人給罵了」就會暈?長這麼大秦沐還沒見過讓人活活罵暈的人,除非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再說現在是現實,而不是在演戲,有必要麼?
和尚撇過了頭,以默然不語的方式,抵抗著這幫就知道吃肉的同伴們。
趙老實好死不死的,將手搭在和尚的肩膀上:「做個酒肉和尚也不錯的,你看看魯智深,那是……」趙老實的話還沒有說完,和尚醋罈大小的拳頭就已經招呼過來,很顯然和尚並不是真打,否則也不會讓趙老實輕易躲開了,這貨也是第一時間閉上自己的嘴巴,裝作無辜傻笑。
「你和尚哥哥不是魯智深,可拳頭跟魯智深一樣硬。」秦沐難得開口調侃一句。
趙老實一蹦三尺高:「誰是你的和尚哥哥,你丫的才哥哥,你全家都哥哥。」
「是呀。」秦沐笑瞇瞇的。
誰也不知道於修跟那臉色黝黑的漢子怎麼說的,只聽得那破爛屋子的木門「光當」一聲響,一臉怒氣的漢子瞅了站在門口的幾張錯愕的臉,頭也不回的直接衝著門外走去。
裡屋內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音,緊接著是於修倉皇而虛弱的身體軟綿綿得倒在門框上,於南連忙上前扶住了他,此時的於修因為是剛醒,所以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慘白一片,他虛弱的說道:「快,攔住他。」
和尚一愣,連忙邁開步子,朝著瘋狂的漢子撲了過去,哪知道對方是心無旁騖,跑的那叫一個快,和尚暗暗提氣,跑不過秦沐是因為秦沐這廝不要臉的開了掛,一個武僧,還特麼的跑不過一個普通人了?
趙老實緊隨其後,兩人均是沒想到,直到他倆氣喘吁吁的跟著那漢子到了一幢屋前,聽到屋中雞飛狗跳的聲音之時,才知道這尼瑪是闖大禍了。
第375章 發怒
倫巴自從回了屋,那老娘們就沒給他好臉色看。
這能怪他嘛?當時看見老薩滿進了屋,他這個作為下一任薩滿的接班人,怎麼也得上去給師父壯膽,可沒看見法力那麼高深的老薩滿都倒下了麼?他一個新晉薩滿,不得老老實實做沙包扛打,還能做什麼?
回屋的時候,倫巴的臉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那是連他腿腳不靈活的老娘都認不出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是幾個村民合夥抬回來的,鄰居那胖胖的艾克,就當真以為他沒看見那肥仔對著他家的老娘們眉來眼去,若不是身上還疼得起不了身,他真的想上去將那肥仔再揍肥兩圈。
他那老娘們一回家便抱著孩子煮豆莢,根本不顧他的存在,幾次那娘們急匆匆的經過他的時候,他都故意呻吟得很大聲,可是人家根本不管不顧的好嗎?她眼裡只有那該死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無緣無故的去挑釁那些個煞星,他也就不會躺在地上讓全村的人都看他的笑話了。
尤其是那個艾克,雖然他抬著自己回來,可誰沒看見這貨的兩隻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
村裡的人都在說,那艾克跟那老娘們兒有一腿兒,開始他從來都不曾相信過,可是今天,他確實不得不信。
他被人抬回來,扔在堂屋,而他的老娘們兒帶著孩子進了裡屋。
倫巴根本動不了,渾身的傷痕呼吸一下都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疼,若是此時有老薩滿的治癒術就好了,他可以瞬間恢復傷痕,就不用遭這樣的罪了。忽聽得門外傳來某人雄壯有力的腳步聲,倫巴一愣,以為是那艾克又不死心的上門了。
「怎麼,是不是看見我受傷了,所以上門來尋仇的?」倫巴是仰面朝上,只得瞪著天花板,看不到來人,只聽得那渾厚的腳步聲便以為是艾克,無不譏諷的說道:「老子玩過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真特麼的開眼界。」
緊接著倫巴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看見黝黑漢子那面無表情的臉,結結巴巴的說道:「離索……」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此時的離索是來幹嘛的,因為倫巴突然記起,那個被他的寶貝兒子詛咒倒地的人,好像是離索的客人。
離索向來寡居,獨自一人住在村口,一向沉默寡言,家裡就他一人,常年住在冰冷而破舊的屋子裡,卻從沒看見他窘迫過,只是這人比較懶,但是有一副好身手,常年打了野豬或者其他野味,都要分村裡人一點,雖然人家比較不愛說話,可性子還是純樸的。
倫巴嚇壞了,此時他的小身板可經不起離索的招呼,這個面色黝黑卻沉默寡言的漢子可不是好欺負的,而且早在前幾天離索就發話說將有貴客來臨,他們趁離索出門打獵的時候,非但沒有好好照顧這位貴客,而且還把對方折騰的下不了床,這叫什麼事兒啊。
倫巴剛剛吐出兩個字,胸口就有一種被萬鈞所壓著的感覺,他的眼睛驀然瞪大,因為缺氧而面色通紅,嘴裡發出如同老舊的汽車零件相互摩擦的「卡卡」聲,然而他的身體終究不是汽車,在離索突如其來的大腳下,只得喘息得越來越急促,彷彿離索隨便一使勁,便會斷送的性命。
「聽……我……說……」倫巴不想就這麼死,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從喉嚨中微弱的擠出這麼幾個字,他不知道離索會不會就此放過他,但是他要一試,對命運的不甘他死死的抓著離索的褲腿,指節發白,好似快要將那褲腿扯破。
離索抬腳,皺著眉頭看著一臉通紅的倫巴,眼裡的盛怒因為倫巴虛弱的聲音所勾起的同情而一點點的湮滅著,微微的歎了口氣,盯著地上苟延殘喘的人,挪開了腳。
正欲離開,恰逢和尚一個虎撲進來,將離索死死的摁在原地,看了一眼滿面通紅的倫巴,和尚也不知道理解成了什麼,當即誠惶誠恐的說道:「於修的傷,秦沐能治好,只是他都快要死了,你就別動手了。」
趙老實哼哧哼哧的跑到最後,沒想到眼前這個光頭的速度竟是這樣的快,剛才因為興奮和獵奇,所以在追野豬的時候,趙老實都沒覺得這樣累,然而只是嘗試追上和尚的腳步,竟然就讓他累得氣喘吁吁,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兩個的都這樣變態。
趙老實想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哀怨。
一道銀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過,趙老實心裡一動,瞇著眼睛看向離索,只見那黝黑的漢子手上竟然拿著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刀柄上鑲嵌的紅色寶石閃著光,蜷伏著身子,如同一隻靜候獵物的獵豹,手持著匕首在倫巴的身上壁畫,像是要將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趙老實和和尚只覺得脖子上一涼,和尚見不得腥,愣神之中更是放開了離索,那黝黑的漢子從胸腔裡發出低笑,悶悶得如同快活得鼓點,然而倫巴已經嚇得小便失禁,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他身上升起來,趙老實和和尚忍不住後退一步,而離索卻不為所動,冰涼的刀子閃著銀白色的寒光,在倫巴身上比劃著。
「我是薩滿,我是這村子裡未來的薩滿!」倫巴的喉嚨裡突然發出了嚎叫,嘶啞而難聽,但是卻震住了所有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村裡所有的薩滿都是轉世的,若是我死了,就沒有轉世的薩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