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節
我搖了搖頭道:「這事兒不能讓他攙和進去,他現在不記得自己上一世,萬家林還欠他一命。我不能讓這份情越欠越多。如果要找人幫忙,就必須找一個我不欠他的人。」
青龍似乎沒聽明白我這話裡的意思,更加疑惑起來。
「我還有元獅的聯繫方式,我要找獅群幫忙!」
此話一出,青龍一頓,緊接著頗為吃驚地說道:「主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卻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床頭櫃上的電話旁邊,拎起來後撥通了手機裡記錄的元獅的電話,沒一會兒電話中傳來了元獅的聲音。
「真是稀客啊,如今的風雲人物,萬林大公子會給我這小老頭打來電話。」
元獅在電話那頭調侃道。
我黑著臉,低聲說道:「我沒工夫和你開玩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元獅的聲音收斂了很多,沉聲問道:「什麼交易?」
我開口道:「我要獅王米洛克與你親自出手,助我蕩平五行宗,震懾住巫族,幫我救出乾娘苦毒婆婆和我兄弟荀徹。」
元獅聽到我的話後卻沉沉地笑了起來,低聲問道:「你說的這些要求可是很困難的,雖然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我們獅群也有很多幫手。可要完成這一切,你必須要付出很高的代價,你能出的起什麼籌碼?」
我握著電話,久久地沒有說話,電話對面的元獅很耐心,他能聽見我的呼吸,也知道我在考慮。
青龍似乎有所感應,開口說道:「主人,不可以這樣,主人,你不能……」
不停說話的青龍被我強行鎮壓進了葫蘆中,四週一下子變的安靜下來,我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的城市,就像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以為我的生命終於可以擁抱太陽,但其實那只是一個夢罷了,我是被光明所厭惡的人,我是和好運無緣的人,我終究是個衰人。
「如果你們願意幫我,我可以徹底放棄抵抗,將我這條命給獅王米洛克。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你們只有一天的考慮時間。」
我說完之後掛斷了電話。
但是,今夜的電話卻還沒有打完,我接著撥通了洛陽妖族在地面的辦事處電話,裡面很快傳來了一個非常職業的女人聲音。
「先生,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嗎?」
她低聲問道。
「我是萬林,我要和妖帝洛星直接通話。」
我開口說道。
一陣沉默之後,好一會兒才傳來了妖帝洛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小子,你還敢給我打電話,想幹什麼?」
它冷漠地問道。
「我知道礙於許佛前輩的面子,你不能殺我。現在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是我心甘情願的死亡。你親自出手幫我助陣,打穿五行宗,滅掉巫族,救出苦毒婆婆和荀徹。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我不會反悔。」
說完之後,我默默地掛了電話。
等了片刻後,我打通了第三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開水蛙的。
「嘿,小鬼,有生意上門嗎?找我發財啊?」
它開玩笑地說著,聽的出來,似乎是在泡澡的樣子,旁邊有水聲。
「之前在鬼域之中對我出手的龍王,出現在小騙子的記憶中,你應該也認識它吧。替我帶個話給它,只要它想殺我,這一次我不會還擊。不過條件是幫我的忙,打穿五行宗,滅掉整個巫族,救出苦毒婆婆和荀徹。有一天的考慮時間……」
我低聲說道。
「喂,小子你瘋了吧,喂喂……」
開水蛙還沒說完,電話又一次被我掛斷了。
三個電話,三次交易,我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死亡是不是又會被林外的神秘男子救起來,但是至少我已經做好了徹底死亡的準備,因為無論是獅王還是燭龍洛星亦或者是龍王,它們對我出手,就絕對不會留下我的魂魄。
這一次死亡,將會是徹底的告別,告別我暗淡的一生,告別我晦澀的年華,告別我這悲哀的命運。
我從廚房裡拿出一瓶酒,緩緩走到陽台上,天上黑濛濛的一片,地上也沒有半點光芒,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城市都在沉睡,我擰開酒蓋,豪飲一口,齊星老頭曾經說過,江湖人都會喝酒,不僅僅是因為喝酒很痛快,更是因為喝了酒才能忘記曾經的痛苦。
一口接著一口地吞嚥,即便很不喜歡這股刺鼻的味道,可還是希望自己能醉了。
腦袋變沉,身子變輕,我坐倒在了地上,靠著牆壁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還坐在陽台上,摸了摸手機,信號已經恢復了,上面有三條新的短信息。
第一條來自元獅,很簡單地寫著一個詞:成交。第二條來自洛陽妖族辦事處,寫著:恭喜您和我司達成一筆新交易。第三條來自開水蛙,上面寫著:小字,別發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不會幫你轉達的,你給我好好活著!
即便龍王不來,有了獅王和妖帝幫忙,這一架,其實已經贏了,而我,也終將不在這世界上。
日光很暖和,暖和的我不禁微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嘴角就往下墜,終究還是哭了,這一生,太苦了……
隔天一早,所有人整裝待發,一路跟來的兄弟都在,願意前往五行宗的人手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精挑細選之後剩下十來個人。
「上車吧。」
我揮了揮手,自顧自地坐進了車裡。
車子裡,虎哥低聲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巫族目前還不知道具體在什麼位置,但是五行宗的本部在臨安,也就是浙江。我們到了之後,會有當地的朋友接應,不過那裡畢竟已經是五行宗的本部,我們這麼冒然地衝進去,恐怕要出事兒,我們想了幾個計劃,你聽一聽,比如……」
虎哥絮絮叨叨地說著,我看著窗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望著長春的街道,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很多年,這一生太漂泊了,從天津到北京,從北京到上海,再從上海到長春,我跨越了差不多整個中國,只是為了尋一個家,可是家找到了,卻最終發現不屬於我,也真是一種諷刺。
「萬林,萬林,你在聽嗎?」
虎哥在我面前揚了揚手,我回過神來,笑了笑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