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節

  只是,為何他要變?我願他永遠是那個對我微笑的大宗師,我願他永遠是那個不惜和三脈開戰也要保住大齊和我的大宗師,我願他是那個在古龍大殿中將我護在身後的大宗師。
  我願我身邊的人永遠不變,我希望我能留住他們的初心,可是如今最不可能變的人卻變了……
  走到寒雲莊前,石階上站滿了寒雲道人安排的命師,如今的妖脈已經很少會有人叫我一聲萬林公子,更不知道我曾經是最年輕的大命師和大宗師。
  我走上石階,兩邊的人雖然緊張地看著我卻沒有出手的意思。
  「大宗師呢?」
  我開口問道。
  「大宗師在上頭等您,已經恭候多時了。」
  身邊的男子低聲說道。
  我點點頭,抖動道袍下擺抬腿往上走,登上石階之後卻看見寒雲道人坐在重華殿前,穿著我第一次見他時候的長袍,微笑地看著我。
  我拱起手,彎下腰,莊重地說道:「大宗師,後輩萬林前來參見。」
第五百二十三章 命格融合,蛻變的寒雲!
  他坐著,眼神如同寒冰,臉上卻帶著微笑,卻不再是世外高人的模樣,而是我見過太多太多的所謂「強者」的樣子,看似藐視一切,其實也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強大。
  我行完禮,走到了他的對面,他笑著說道:「我的小卒子死了三個,一對炮,一對馬,一對車都沒了。你卻來我這一界見我。是真想王對王嗎?」
  「乾脆一點,如果你非要再徒增死亡的話我也無所謂。只是請別將你留在我心裡那最後一點值得尊敬的東西弄丟。真想殺我的話,還是親自動手吧。」
  我緊了緊拳頭低聲說道。
  「你難道就不想問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嗎?為什麼我突然要殺你嗎?」
  他開口說道。
  「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要殺我,這是我唯一知道的,也已經足夠了。」
  我伸出手,魔氣已經在手心裡環繞,隨時隨地準備爆發。
  「的確,這就足夠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千山流雲之命祭出,千山之影在空中飄蕩,緩緩從空中落下,慢慢地壓了下來。同時白霧化作流水模樣緩緩飄來,隨後輕輕地纏繞上了我的身體,將我團團包圍。
  「這千山流雲之命我以用了多年,卻從未用在任何一個和你這般強大的高手身上,今天,我想試一試。」
  他舉起手,輕輕地壓了過來。
  我也是第一次被千山流雲之命包圍,身體的力量被層層如同水面一般的東西所束縛,根本就掙脫不開,天空中的千山之影緩緩下落,輕輕地按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體有一種被壓迫的感覺,隨著千山之影落下的越來越沉,這種壓迫感就越來越強。
  「千山流雲,你知道這個命格是如何來的嗎?」
  寒雲道人站在對面,卻沒有急著對我動手,反而笑著說道。
  「當年我還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小學徒時便聽說過天下有十大命格,這十大命格分成十大正命,十大惡命,每一個都是奪天地造化,窮極天地靈氣所化。因此這些命格都擁有非凡的能力,我便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擁有其中之一,那時候我的師兄弟還笑話我,連師父聽了都說我是在做夢。卻沒想到,在數十年之後我便真的擁有了千山流雲之命。我還記得那一天下著小雨,也是一個深沉的夜晚,我在深山中看見了那只屬於我的美麗光芒,被其吸引,走過大河盡頭,於山峰之巔見到了它,只屬於我的千山流雲之命。從此以後,我超越了我的師傅,超過了所有的大命師,最終坐上了這個位置。那時候的天下,命師屹立於頂峰,四脈的大宗師都代表了最頂尖的高手。我以為我這一生已經走上了最風光的頂點,可直到四脈會武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自己那麼弱小,我保護不了妖脈,也無法保護這只屬於我的千山流雲之命。」
  似乎驗證了我的話,他果然是覺得自己太弱小而要變的強大。
  可又似乎有些不對,只是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我現在卻說不上來。
  「破!」
  我大喝一聲,魔氣往外擴散,將所有的氣場全部震碎,空中千山流雲瞬間被打成碎片,我站在斑駁的殘影中開口喝道:「大宗師,只是這些手段可對付不了我。」
  他卻依然很鎮定,點點頭道:「我知道,從一開始便知道,你的蛻變比我想像中還要快。所以今天我為你準備了最大的一份禮物,也是我所有秘密展現的時刻。你知道十大命格為什麼分成正邪兩派嗎?」
  說話間他慢慢地舉起了手,左手有明光閃爍,右手有暗芒流動,他大聲說道:「天下有十大正命,也有十大惡命,十大正命前三被稱為神之命格,而十大惡命前三被稱為魔之命格。這些命格無比強大,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其全部收復嗎?如果將這些命格全部揉捏在了一起又會如何?命格和命格的相容,將這些純粹的命格靈力轉化在身上會如何呢?我想,這個答案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求證一下,今天,你便是這個見證人。」
  光與暗合一,正和邪的相容,幻化出了全新的力量,夜空之上星辰彷彿都在躲避此時的鋒芒。
  「我身上的命格並不完全,因為還有兩大命格在你的身上,亦有很多惡命流落人間。我以玄妖庫命格填補這空缺,勉強達成融合!」
  他輕輕地將手揉捏在一起,光芒卻在這一刻緩緩收攏,好像所有的鋒芒全部都收進了他的雙手中。
  接著,蛻變開始了!
  就好像是即將化作蝴蝶的毛蟲,外面的殼開始破裂,更加強盛的光芒從他的身體內釋放出來,我用手遮住了眼睛,很快便開始驚訝,雙眼一點點變大,隨後眼睛裡流露出了震驚之色,低聲說道:「這種蛻變,怎麼會?」
  光芒之中,黑色的羽翼在空中舒展,年輕的面容已經看不出任何一絲老態,黑色的長髮取代了銀絲,緊致的皮膚和強壯的肌肉塑造出了完美的身材,雙手化作虎爪,四邊漂浮著無數玻璃花朵,在其身後一尊巨大的仙王虛影凝立,無情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如同看著凡間的螻蟻。
  腳下是一片漆黑的骨架,他輕輕地落在這漆黑的骨架上,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容充滿了年輕的自信。
  「果然,成功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握拳,接著越收越緊,感受著這個全新的身體帶來的活力,放聲大笑道:「真是太棒了,我的雙手,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有力,我的身體內充滿了這些命格帶給我的強大神力,此刻的我,雖然還不完美,但是卻已經可以被稱為傑作!」
  魘鷹,白虎,鏡中花,夜魁,仙王玉命……無數的強大命格在他身上展現出來,一寸寸地在其身上流動,塑造出了此時此刻一個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強大身體。
  「當然,還有這個,我想你一定很熟悉。」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手心裡漸漸地托起了一輪巨大的太陽,我雙眼漸漸放大,瞳孔在不斷地收縮,喊道:「這是,混元陽命!」
  「是的,你一定很想知道是怎麼來的吧?放心,齊星那傢伙還活著。這是我從他那裡借來的,他原本想傳給你,只是可惜你一直沒有回來。而這混元陽命,才是能夠將我所有命格串聯起來的最重要的環節。」
  說完,他慢慢地將手上的太陽按在了胸口,我看見蛻變後的寒雲道人胸口皮膚被燒出了一片窟窿,隨後這個巨大的散發出極亮光芒的太陽被按入了他的身體內,接著萬道光芒從他的眼睛,嘴巴,耳朵,皮膚中往外冒,只是這種如同自殺一般的行為換來的卻是他的笑容,發自內心,放聲地大笑。
  「哈哈,成功了,我終究還是成功了!」
  光芒一點點被壓制,緩緩退回了身體內,他輕輕地舉起手,捶打自己的胸口,吐出的鮮血竟然都是金色的,眼睛漸漸恢復正常,嘴裡的光芒,耳朵裡的金光……所有的光芒全部消失。
  隨後我看見他的雙手手背上出現了兩個金色的烙印,圓形的如同遠古太陽一般的圖案。
《陰陽代理人之改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