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節
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化作一片燦爛的光粉,輕輕地吹過眼前。
我低著頭,嘴角邊帶著一絲淡淡的輕笑。
天外,天道陽面天威肆意外放,世間一切在其面前似乎都成不了威脅,只有師傅勉強能夠在其操控的規則下戰鬥,包括太師祖在內,在規則海洋下,都堅持不了太久。
「掌控,命運。」
生死規則散發出燦爛的光芒,每一根規則線條落下,命運就會湧動起狂風,這片空間中的混沌已經完全被驅散了。
師傅站在狂風之中,難以支撐,手中的破魔長劍劇烈抖動,劍身瘋狂地搖擺,生死規則掃過,口中鮮血對著天空噴出。
蒼白的臉,長嘯的吼聲,持劍破道,太師祖和師祖擋在了其面前,一雙手,伸出,三個人合力抵擋生死規則的衝擊。
「小森,我們為你開路,一路衝過去,這一劍一定要殺了他,至少要想辦法控制生死規則!」
師祖回頭喊道,接著聚仙樓從空中墜落,帶著閃耀的白光,仙族英烈之魂發狂一般地從高空撲下,帶著悍不畏死地勇敢衝鋒。
白光一時間照亮了整個天空,天道陽面怒吼起來:「這是對我的侮辱,這些所謂的仙族的亡魂,也想撼動我,散!」
他大袖揮動,整片天空在一瞬間掃空,聚仙樓在剎那間碎裂,巨大的白色石塊分崩離析。
師祖站在天空中,回頭看著師傅,白色的大氅隨風飄蕩,聚仙樓碎裂後的白光照耀在其身上,生死規則化作一道弧光掃過了他的身子。
身體破碎,孤獨的魂魄飄蕩在了天上,最後被規則切割成了無數塊。師傅的表情瞬間愣住,急忙操控法術,想逆轉時間,但是週遭所有的規則都已被鎖住,這麼多年來他所領悟的規則,在這一刻彷彿都背叛了他。竟然沒有一個站在他的身邊……
「你以為,你還能對我造成威脅?該明白了吧,這就是命運。」
天道陽面伸手狠狠一抓,宇宙之中,瀰散的師祖的魂魄消失不見。師傅愣在當場,接著提起破魔長劍,憤怒的瘋狂,衝過天空,向著站在上方的天道陽面發起攻擊,只是身子剛剛飛起,卻被羅焱太師祖一把抓住,重重地拽了回來。
「師祖!」
師傅喊了起來,羅焱太師祖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看見眼前男子咬著煙,臉上的悲傷卻一點都不比他少。
「小子,你聽好了!」太師祖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接著喊道,「現在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就和上一次一樣,你明白嗎?你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人,唯一的那個人!我們對付不了天道,這場大戰如果再打下去,連你都死了的話,那咱們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你聽好了,在領悟生死規則之前,你一定要活著,我會為了讓你活著,而不顧一切……」
「師祖,你想……」
師傅的聲音卡在喉嚨口,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太師祖臉上的決絕,那張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猶豫,他已經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我說了,我會不顧一切地讓你活下去,你是最後的希望,記住了,你是最後的希望……」
說完,他一把抱住了師傅,接著一掌打出,將師傅擊飛,隨後自己轉身扛著軒轅神劍,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衝向天道陽面。
「我們這一脈,與天鬥,與地鬥,從不畏懼,我徒弟今日歿了,我也自然無懼!」
太師祖的身子好似一道流星衝上高空。
宇宙間,師祖散碎的亡魂發動最後一次凝聚,化作虛影環繞在太師祖的身邊,一人一魂,悍不畏死地衝向既定滅亡的命運……
第三百七十五章 慷慨赴死
我只有一個師傅,一個師祖,一個太師祖。比起那些人丁興旺的門派,我們這一脈顯得人才稀少,甚至可以說是凋零。
我們互相保護,互相扶持,或許不是每時每刻都在一起,但是總會在最危難的關頭團結在一起。
我的太師祖是一個偉大的人,很少有人能配的上「偉大」這兩個字,但是他可以,而且完全配的上。七歲那年,他跟著鐵公離開山村,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前塵,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但是勇敢而無畏。
通天會衰落的時候,他才十幾歲,卻靠自己的肩膀撐起了整個通天會。和鴻元大戰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來歲,可是卻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天下的安寧。
他總是穿著黑色的外套,沒有英俊非凡的外貌,喜歡抽煙,身上總是戴著淡淡的煙味,眼睛細長,看人的時候喜歡將眼睛瞇起來。
但是他特別仗義,他總說,人生來就該是自由自在的,你要是將自己困在一個小天地裡,那就廢了。如果不知道天有多高,那至少要去看一看大海的廣闊,要感受一下草原的壯觀。
他喜歡背著軒轅神劍,我記得有一次,他背著軒轅神劍去參加一個宴會,結果別人不讓他進去。一氣之下,他差點硬闖。
索性地活著,但是有自己的原則,這樣的太師祖,卻從不會被人輕視。
世人知他便是偉人,世人都會尊敬而愛他,只因為他叫羅焱,只因為當年他犧牲了自己只為保護一界百姓。
我的師祖叫蔣天心,如果說我的太師祖是偉人的話,那麼「英雄」兩個字應該落在他的身上。
年少時候,他住在仙族大山內最偏僻的地方,每天要跋山涉水地參加晨會,沒人看的起他,所有人都覺得眼前這個叫蔣天心的傢伙,應該沒有出息。
可是,他卻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師傅曾經用風來形容師祖,說他是如同風一般自由的男人。不會被任何事物束縛,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臉上帶著笑容,喝著酒,唱著歌,踏雲而行。
我不瞭解那時候的太師祖,因為我真正瞭解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仙族的大長老了。
在我眼裡的太師祖,總是穿著白色的大氅,聚仙樓總是跟在他的身邊。
「說來還有些跌份,不過我小時候總是夢想著成為英雄。能夠用自己的力量維護世間的正義,用自己的實力保護受欺負的人。」
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臉上都會泛起如同少年般的羞澀,看起來不像是我認識的師祖,而更像是個大男孩。
但是,這個大男孩在大是大非面前卻從來都不低頭。
當年太師祖失蹤,整個通天會所有人都要選出新的領袖,唯有他不同意,唯有他踏入時空隧道隻身一人去尋找太師祖。
如果選出最像太師祖的人,那麼一定是師祖,他們身上似乎流淌著一樣的精神,即便師祖身體內並沒有流著少典一脈的血液。
但是,精神的傳承從來都無關力量和血液。
然而,今天,為了天下,為了眾生,我們這一脈似乎注定要折損在此地。
一人一魂,距離天上的天道陽面越來越近,悍不畏死,死亡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真正可怕的是畏懼死亡時候的心情。